20、19.算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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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算计
青梧听得问话，心中咯噔一声，想着：这难道是该死的心动？
奈何她如今凡人一个，无力破解仙法。处在长庚仙君的屋檐下，只得将计就计说软话：
“长公子，你看，这青天白日的，说这些也不臊得慌？”
长庚抿着嘴笑。
“长公子，哪有喜欢人家，还强迫别人的道理嘛？”
长庚还是笑。
不过心中却起了念头，悄悄解了仙法，只是青梧以为他还在坚持，便离他更近了些，还一只小手揪着他腰间的玉珏，一边把玩一边用更软的语气撒娇，长庚在呼吸间便可闻见她飘逸的发丝清香，竟有种欲罢不能的小儿女情思——这种近在咫尺的感觉，实在是太美妙了！
“哈哈，小姐啊，你还说你不喜欢长公子，我的眼睛都快要长针眼啦！奴婢告退！”
然后一起溜走的还有，抱起桌上几套衣服，腿上长了风火轮儿一般的长庚。
反应过来的青梧，怒目圆睁：“哼！！！！太欺负人了！！！”
而潜台词是：我的脸怎么这么烫！嘤嘤嘤~被云鸥都瞧见了，怎么办才好~嘤嘤嘤~
但青梧从此后倒也没刻意避着长庚，还是寻常相处。剩余的时间都拿来发奋努力，她可不想一辈子都呆在鄞州，她的心愿是要尽快回到京城去，好好混出个人样来！
长庚一向是支持她所有决定：“也好，反正小青梧以后混好了，我就来抱你大腿，可好？”
青梧“呸”了一口，脸上却是笑着的。从前时，这些随意拨动别人心弦的话，如今她却不知怎的对长庚说不出口，总是被“反撩”的一个——这难道就是命运？
“只是，我希望你的个人进步，只是为了你自己，不要跟旁人扯上关系，因为那个人，不值得，明白吗？”
长庚偶尔也会跟她严肃地说起过往的事，“我知道，道理你都懂，我给你时间，陪你一起真正、彻底地走出来。好不好？”
是了，每次推开门见署长房里有长庚坐镇，她心里便很安定，仿佛周围都开满了好闻的花儿，连周围的空气也变得甜蜜起来。
这样也有个后遗症。青梧觉得自己心里开始依赖长庚了，有好几次，长庚去了戏楼现场督查，她手里拿着一盏茶，心不在焉签了几份文书，期期艾艾就到了下午。
而也就是多日后，这样的一个看似平淡无奇的下午，京城总部的小老板却黑着一块脸走进了青梧的署长房。
“沈青梧啊，你给我解释解释，这份文书到底怎么回事？！这个月鄞州戏楼的支出比上月整整多了一倍！”
小老板发脾气的时候，声音却越来越低，一屋子的人都如堕冰窖。
青梧在小老板唾沫横飞的时候，大脑里飞快地过了手里那两份文书，等她看到那落款处的签字和手印时，就恍然大悟了。
青梧冷冷地指着其中一份道：“这个……不是我签的字……”
说着，她冷冷地剜了一眼，站在一旁唯唯诺诺的谢瑾。
“上个月我给您提及过，我要从戏楼的款子里拿一笔钱来捐给鄞州城外的妇幼院，您难道忘记了吗？”
像云海戏楼这样的大商家，拿自己的款子出去捐助别人，是做慈善惯用的手段。而青梧多番在鄞州查看，最终确定了那家妇幼院。纵然如今是太平年月，但妇幼院的孩子们总还是缺吃少穿，青梧想为他们做点什么实事。而作为戏楼的后勤署长，她是有这个权利动用这笔款子的。但一年，也只有一次从公中拿钱做慈善的机会。
“可是，为什么是两笔钱？”小老板手中的那两份文书上，金额、字迹都一模一样，所以摆明了，这笔款子被人冒领过一次。
长庚早被云鸥从院内小门里溜出去叫了回来。
推门时，所有人目光都看着他，而他眼里只有青梧，好像在说：“需要我帮忙吗？”青梧微微摇头，意思是不必，这件事情我能搞定。
而这时，谢瑾却指着长庚道：“这段时间都是长公子替青梧抄写文书，难保不是他模仿了你的笔迹，把钱冒领了，也说不定！”
此刻为了公平起见，青梧提议让所有戏楼的工人们都聚集在院子里，做个见证，是而众人一听，这倒是可能成立的。
鄞州戏楼无人不知，长庚全然是青梧署长的一条“小尾巴”。
有个别人便在下面议论道：
“对哦，说是一分工钱都不要，就是为了要份大的啊！”
“我看长先生为人正派，每次巡查都是兢兢业业，不像是会做这样的事的人啊！”
不到一会儿，舆论便被分成了两派。
青梧肺都要气炸了，长庚没有做过这样的事，她笃定。可现下却被冤枉，她替他委屈。而方才他说的“帮忙”，无非就是用仙法。可在这凡世间用仙法，必定会被人视为异类，一旦暴露，便会为世俗不容，犯不上为了某些小人做这种得不偿失的事！
于是她定了定心神，说道：“那日一早我将文书签完字后便放在了木匣子里，我还特意让长庚公子打开来看了看。确定无误后才让飞马传书，报至京城的；说来也巧，多亏我自己留了个心，写了个一式两份，如今那一份我还锁在另一个木匣里，取出来一看便知，这两份中哪一份是假的了！”
云鸥急忙按照青梧的要求，将署长房内最高一处的一个木匣子取了出来，将那份备用文书展示给大家看。
这样，青梧手中便有三份文书。众人一一看过之后，都说，这三份的字迹都是一样的啊！
“不，大不一样，这里面大有文章。我写字用的墨，可过水不浸……”
说着，云欧便取了一碗清水来。将那三份文书的签名处，一一过水，而后，便真相大白了！果然有一份是字迹模糊的，拎出来之后，有一个人的脸色煞白，颓然地坐在了地上。而再看小老板，更是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愤然离席……
众人散去。谢瑾却无力从地上爬起来，像一条菜花蛇那般，弯曲着身子，爬到青梧脚边：
“署长，是我的错，我不该算计你……我只是……我只是……”
云鸥在一旁气得不打一处来：“当然是你错了，这时候求我们小姐原谅你，你当真以为你自己是哪根葱吗？”
末了还啐上一口道：“你只是，你只是什么，你只是……”
“我只是想不通，为什么从前你对我有好感，而长庚公子来了，你就和他在一起了！”
青梧错愕：“我何曾给过你这般的错觉？”
“错觉？那你为何从前总也不拒绝我对你的好意？”谢瑾自说从前抬不动水，是我帮你的；从前给工人们发工钱，是我帮你让他们一个个排好队的；从前后院的厨子找你无理取闹，也是我替你摆平的……
青梧听完后，她把这些事情一件一件地又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她瞥了一眼一言不发的长庚。那人却眉眼里全是“你说你要自己解决，我倒要看看这桃花债你怎么解决”的味道。心下一囧，只得硬着头皮上啊！问道：“那时我初来乍到，自是十分感激。但我从未喜欢过你。敢问谢公子，你的工钱是不是也比旁人要高上许多呢？”
轮到谢瑾不知所以了：“难道这是你给的？”
青梧早就从旁人处听来说谢瑾这人极其重利益，因为家中有老母亲要养，这倒无可厚非，只是没想到如今他来倒打一耙。亏她一开始还认为这谢瑾是个君子，说他是个内心戏超多的“戏精”，也不为过啊。幸好啊，她从来不占旁人一分便宜，不然如今这局面，怕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那你以为呢？”云鸥从前还怪过青梧小姐要将自己体己的钱拿出来贴补，是多此一举。原来真的有人会“秋后算账”！
“云鸥，别说了！”青梧厉声喝住，谢瑾这人也就剩下个不甘心了，如今他得罪了小老板，怕是明日就要卷起铺盖走人了，“谢公子只是心愿不成罢了！”
长庚听出了她的意思，一厢情愿的喜欢本就挺艰难的，现下她要去小老板跟前，保下他的饭碗。
“小姐啊，你也太好心了……”
后来，青梧果真让他陪自己走了一趟云海戏楼，等一切都搞定后，青梧坐在马车里，京城的繁华在她的眼皮底下一晃而过，倦色爬满了一脸。
长庚刮了刮她的鼻子，道：“是不是觉得这人生太难了？”
青梧鼻子“嗯”了一声，算是默认，“长庚，你说做人为什么要这么多算计呢？”
长庚继续鼓励道：“你今天没有我的帮忙，也能处理的很好啊！”
“哪儿啊？那块上好的墨，不就是你从仙界带来的吗？寻常人家的墨，早都把我给冤死啦！”
说起这墨，还是他刚来时，带给青梧的见面礼，小小文书嘛，总是免不了要写字，要用墨，他就在从九重天走的时候，顺走了文昌帝君无涯案上的一块。
长庚觉得他的小青梧语出惊人的时候最最可爱，比如此时。他好不容易才敛容整肃，以从前太学夫子的口气说道：
“人心本就如此啊，不是所有的人对你的帮助都是无偿的，或是无私的，可要留心呐！”
那只被长庚握着的手，反而令他意外地反握住了他的手：“但是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是不是，长庚……”
这句话就这么轻轻柔柔地，像面前这个小美人儿一般，可巧不巧地又把他心上那头无处安放的小鹿撞活了，“哎，你这张小脸儿啊，真不知道以后要给我惹多少桃花债哟！”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19.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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