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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别过南下 ...

  •   “奇怪,确实奇怪。”司南君在书房中徘徊一会儿,停下步子,看着桌案前的司景玄,“原来五皇子异于常人的双瞳是莱月皇族的特征,且月姬失踪前将皮面师的手法教授给了五皇子,故而殷楚境内能识破这起凶杀案的手法是否出自皮面师之手的人也就只有五皇子了?那时他才多大?神童?哎,老爹,我是不是太没用了?我愧对司家列祖列宗啊……”
      “好了你可以闭嘴了,咳,至少现下这能用的人只有五皇子了,你准备准备,三日后也该启程了,若只是虚惊一场,协助沈少卿将元凶缉拿归案后便好生游览一番南方光景,若触及什么旁的线索了,先走为上,不要拖人家后退。你都这么大人了,再成日待在家中混日子你娘都该直接把你埋了。”司景玄抿了口冷茶,看着桌案上的地图,眉头紧蹙,又看了眼司南君,似乎是脏了眼睛一般,还是决定看地图。
      皇城·弈川殿
      “五皇兄~”少女清朗的声音传入殷原川的寝殿,殷原川笔下一顿,微微皱了皱眉,停下手中动作,稍稍整理了桌案上凌乱的纸张,起身迎了出去。
      “瞧皇兄眉头皱着的模样……是我打扰到皇兄了,还是皇兄又有何烦心之事?”来人二八模样,着藕色裙装,身姿轻盈,眉目与殷原川颇为相似,比之却更为明媚秀气,眸子是黑曜石般的颜色,似有一潭清泉倒影其中,剔透晶莹,泼墨绸缎一般的长发因尚未及冠轻拢在脑后,一支镶银白玉的步摇调皮的晃动着,身后跟着一个着丁香色罗裙,面容清丽出尘的宫女。见殷原川皱着眉走出来,少女急忙敛去笑靥,停下脚步询问道。
      “无妨,你此……此刻不在母后身前,来此……此地作甚?”殷原川尽量放慢语速说话,却似乎并不太顺利,双手又不自觉的搅在一起,面上却还是一派淡然的转身走上一侧台阶,进入已然铺了一层落叶的回廊,移步去往院南的六角亭。
      “公主殿下请随小的来罢。”殷原川殿内的管事自然明白自家主子的一举一动,每当有客来访,主人都将人引入亭中交谈,从不入殿内。
      “不必,本宫并非第一次来殿上做客了,你着人下去准备些吃食,还要上回的那些。另外,皇兄三日后便要出远门了,本宫备了些东西在殿门口,你再差些人手去搬一下,银珠,你就留下帮忙打点一番罢,忙完了便在此处候着。”殷离风微勾了勾唇角,颇有些俏皮,交代完这边又转头对宫女叮嘱道。
      “奴婢知晓了。”被称作银珠的宫女无奈的看着自家嘴馋的主子,温和一笑,伏了伏身子。
      “我几次三番恳请父皇让我同你一道去游玩,父皇就是不愿,唉……”亭外落叶翩跹起舞,殷离风伸手碰了碰飞落在眼前的落叶,一双美目有些落寞,天下最为喜乐的丰收之季,也是深宫中最为萧瑟清冷的季节。不若春,万物初长,雨丝绵绵,雾气袅袅;不若夏,鸟语蝉鸣,万木葱茏,莲叶满池;不若冬,瑞雪丰年,粉妆玉砌,红梅枝头……
      “此行……凶险,你去不……不得。”殷离风生性活泼,在帝后兄长的心尖上顺风顺水的成长着,天真烂漫。殷原川不常在宫中居住,可每每回宫,殷风离总喜欢前来探望一二,起初是因为听人说殷原川长得奇怪,后来是觉得他说话口吃得好玩儿,再后来,她发现殷原川虽不善言辞,却十分纵容自己打搅,每次回宫也常常给自己带些宫中瞧不见的玩意儿。既不像她大哥身子弱常年不见人,又不像二哥凶神恶煞的,也不像三哥笑面狐狸,更不像那个同胞兄长一股傻气。
      “罢了,皇兄竟还较真了,我不过说着玩玩,父皇旁的不与我说,只叮嘱我秋日里南方也没什么好光景,让我安分的在宫里待着,我看父皇殿内殿外多了不少侍卫,最近可是有什么大事?”殷离风支着头,毫无形象的啃着早些时候下人送过来的红枣薏仁糕,嘴里还一边嘟囔着。
      殷原川见面前仪态全无的殷离风,无奈的蹙了蹙眉,这哪里还有半分为人所敬仰的公主样子,“你只消听……听话便可,无事。”
      殷离风闻言停下了嘴边动作,半开玩笑道:“皇兄当我真这么傻啊,我看最近可不太平。”
      “胡乱猜想。”不知为何,殷离风虽是信口说说,眼中却总有一份通透,殷原川手指将盛着点心的瓷碟朝殷离风眼前顶了顶。
      殷离风明眸一抬,突然笑弯了眉眼,“刚才是做戏逗皇兄玩儿呢,不过皇兄果然嘴笨,都不会哄哄姑娘家的,以后怕是有倾心姑娘也让你气走喽。”说罢看了一眼殷原川,只见眼前谪仙人一般的兄长面上毫无波澜,只盯着茶水不知在想着什么。
      “我这次来也没想打听到什么,只是觉得湖底远没有湖面平静……路途毕竟遥远,抵达洛州也是十余日过后了,母后心疼五哥,差我送些东西过来,殿里的下人应当搬得差不多了,我也不多叨扰皇兄了。”说罢,殷离风起身欲离去。
      “嗯。”殷原川缓缓起身,不疾不徐的跟在殷离风后面,二人一路无言到殿门口,殷原川瞥了一眼门口几个匣子,不咸不淡的差人去亭中收拾收拾,便目送殷离风离开。
      只见殷离风前脚还没踏出殿门,抬手从银珠处接过一个精致的小匣子,转身走到殷原川身前,面色绯红,低声道:“听母后说,司二公子也在皇兄同行之列,这是一点心意,劳烦皇兄了。”说罢还没待殷原川反应,逃也似的离开了……
      殷原川看着手中的小匣子,脑子里确是昨夜里司南君醉猫一般哇哇大哭的样子,不禁皱眉,难道皇后有这般想法……真当是……
      三日后·京阳南城门
      天色暗淡,黎明霜露在浅草上铺散开来,浓重的雾气浸入衣裳,也叫远处人影迷蒙。
      “五弟,万事小心,配合好沈兄便可。”因是秘密出行,前来送行的只有乔装后的殷原沧一人,看着眼前着墨色衣裳,身量马上就要同自己比肩的殷原川,竟有些忆不起当年枯瘦的小孩了……待殷原川点头后又转向沈镜笙,沈少卿依旧一袭玄色衣裳,青丝束冠,面容阴沉,“沈兄,家父交代,若情况有变,即刻返京,不可贸然而行,五弟和二少就托付于你了。”
      “既是那位交代的,沈某竭力而行,白昼将至,公子且回罢。”沈镜笙看了眼天色,直言道。
      “嗯,还有你,切莫再调皮了。”殷原沧面上仍旧是温和的笑容,却看得司南君如芒在背,连连点头。
      逐一交代完之后,殷原沧转身进入了身后的马车,望着城门缓缓关闭,红霞自天际蔓延,京阳城白昼将至……沈镜笙骑马在前,暗卫乔装的马夫引司南君同殷原川登入一辆平常的马车,身后跟着一辆储物的马车,一行人颇有出游的架势,背离京阳城向洛州而去。
      “那晚确实是在下喝多了惊扰殿下,还未来得及向殿下请罪,五殿下这是何意?”司南君见殷原川面无表情的从袖筒中掏出一个精致的匣子,心下不免一惊,这匣子里莫不是放了什么毒蛇猛药罢。
      殷原川默不作声的看着司南君勉强的笑容,并没有要说些什么的意思,空气似乎凝滞了,半晌,司南君只得硬着头皮接过,殷原川似乎是满意了,这才收回手淡淡道:“此物,舍妹赠予。”
      七殿下?自己同这七殿下素未谋面,这其中有谁操作……司南君好歹还算清醒,并未被这份天之娇女的礼物冲昏了头,抬眼看见对面谪仙一般的人物神色坦然,暂且搁置了心中的疑虑,应该不是他,这可是传闻中皇室的边缘人物,与宫中谁都谈不上亲厚,更不可能左右七殿下,看来只是个传信的工具人罢了,想完之后,便同情的看了眼殷原川。
      “公主乃殷楚的天之娇女,而在下不过岌岌无名之人,况且在下与公主素未谋面,更不敢肖想,这礼还是托五殿下交还予公主来的妥当。”司南君寻思着,老爹和长兄皆为朝廷征战沙场,阿姐同三殿下不过八字差一撇,自己又何必在其中弯弯绕绕,不如现下逍遥自在。再者,要娶也当取体贴入微的美娇娘嘛,要是真收了这东西,万一里面是什么信物,往后娶尊大佛回家供着,想想都难受。
      殷原川见司南君无意,正要接过匣子,马车外突然传来嘲讽的声音:“司家于殷楚素来是战神之存在,司家小姐同三皇子是殷楚顶好的一对璧人,而三皇子册封太子的圣旨不日便要公诸于世,若是司二公子再迎娶七公主,司家可不就权倾朝野了嘛?故而这不会是皇室的意思,七公主的心意司小少爷当真要拒绝的如此果断?”沈镜笙百无聊赖的策马在一旁,仗着深厚的武功将车内人的对话有意无意的听了个遍,只觉着两个小屁孩推搡来推搡去实在无趣的很,不由得开腔嘲讽一番,只不过这语气听起来怪找打的。
      二人听着外头口无遮拦的爆料和颇有道理的分析,一时间窘迫又无语,见五殿下愣神之后一派淡定,司南君忍不住掀开帘子呛声道:“沈少卿尚未娶妻罢?怎得这样清楚姑娘家的心思?况且这听人墙角也不是君子所为罢?”
      “司二公子不爱听,沈某不说便是,二位权且当做没听见罢。”沈镜笙讽刺的勾了勾唇角,面色渡了一层寒霜更为惨白,瞥了司南君一眼便紧了紧手里的缰绳,策马向前,只留一个玄色的背景对着司南君黑乎乎的脸色。
      天边红霞褪去,前路白雾朦胧,回头已然望不见城门。

  •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要进入正题查案了?禁止套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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