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禾小五轮椅子了吗》我是个垃圾吗

24、他的人终于回来了

　　“严少爷。”有人在小区前迎了过来，拦住了他们，毕恭毕敬中带着强势，任严下意识的把禾小五护在了身后，皱眉看着面前的几人，“你们来干什么！”
　　“严少爷，老爷想见你。”
　　“我不见，你让他死了这条心吧。”任严回答的很干脆，回头对禾小五说，“我们走吧。”
　　“严少爷！”那人又拦住了任严的去路，似乎有些不死心。
　　任严被激怒了，直接抓住了领头那人的衣领，眼睛像是要喷出火，“我特么说了我不想去！听不见吗！你们特么是聋了吗！
　　禾小五蹲下身一把把玲玲面向自己扣在了怀里，“别看，没事的。”玲玲小幅度的点了点头，还伸出手替自己把耳朵堵上了。
　　“少爷！”那人抓住任严的手，呼吸有些困难，但还是继续说着，“老爷······住院了，情况······不是很好，严少爷······还是······去看一看······”
　　任严表情有了一丝的松动，下一秒狠狠地将人推开了，“任家不管是谁，出了什么事，都和我没有关系！”
　　“滚！”
　　任严转身把玲玲从禾小五的怀里拉了出来，“来，任老师抱你回家。”禾小五看得到任严的手指微微的抖着。
　　玲玲小心翼翼的看着任严的表情，犹豫的伸出两只胳膊搂住了任严的脖子，小声的说，“任老师不要生气了，舅舅说了生气会长皱纹。”
　　“好。”任严笑着腾出一只手摸了摸玲玲的头发，“小五，我们走吧。”说着面无表情的从那几个面前走过。
　　禾小五跟了上去，路过那几个人的时候回头意味深长的笑着。
　　······
　　禾小五给海洋打了个电话，说明了一下情况，海洋大手一挥，大有我十分相信你的意思，三句两句就挂断了电话。
　　禾小五看着被挂断的电话，无奈的摇摇头，“邱海洋，你还真特么信任我！”禾小五由衷的在心里感叹了一下自己的海洋心里的人品值，一定到顶了！
　　“爸爸说不能刚吃过饭就睡觉的，那就跟小猪一样了。”玲玲耷拉着眼皮，倔强的拉着禾小五的胳膊说着。
　　禾小五被逗笑了，帮她被被子盖好，“小猪有什么不好的，玲玲就算是小猪，也是最漂亮的小猪！”
　　玲玲本来半河的眼睛一下子就睁开了，亮亮的，“真的？”
　　禾小五十分坚定的点点头，“相信······相信阿姨！”禾小五斟酌了一下，觉得还是叫阿姨的好，她一个三十岁的离异女性，脸实在不能太大了。
　　玲玲的眼睛只亮了一秒，就又闭上了，不屈不挠的扒拉着禾小五，噘着嘴反驳着，“不，就是姐姐，姐姐好看，任老师也好看，他是哥哥······”
　　禾小五没能压住自己的嘴角，抬眸的时候正对上镜子中的自己，她愣了一下，表情有些迷茫，抬手摸向镜面，看着自己眼里的盛满的笑意，又弯了弯眼角。
　　她在慢慢找回。
　　玲玲很快就结束了自己的碎碎念，渐渐的进入了睡眠，禾小五帮她又拢了拢被子，听到外面的声音，推开了卧室门，看见任严正穿好了衣服打算离开，见禾小五出来了，一边系好了衣服扣子，一边说，“冰箱里面有食物，晚上你和玲玲要是饿了的话可以吃，明天你们走的时候把门锁好了就行，我带了钥匙。”
　　“你是不是要去医院？”任严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但是禾小五几乎可以肯定他心里是惦念的，当初任严也是趁着黑夜偷偷的潜入了任肃的病房，为的就是不让任何人发现他来过，他可能出于某些原因对任肃有着怨恨，与此同时也爱着这个一心想着自己的老人。
　　闻言，任严穿鞋的动作停滞了几秒，他什么都没有说，站起来的时候，玄关处的白炽灯晃的禾小五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听到他强硬的语气，“我为什么要去？”
　　他这样的态度禾小五并不意外，她靠在墙壁上，是一副轻松的状态，“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你要去的话可以带上我，不过今天晚上不行，我要照看玲玲。”
　　一瞬间，任严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满眼震惊的看着禾小五，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禾小五笑着摸上了自己的脸，“我是老的很快吗？你今天怎么老用这种见鬼了的眼神看着我？”
　　“嗯？”任严愣了一下，他还没从禾小五的上一句话中反应过来，此时只是下意识的回答，“没，你还和以前一样好看。”
　　话音落地，任严恍然醒来，他发觉自己的失言，又不知该作何解释，最后只能有些呆滞的看着禾小五，“我······”
　　禾小五内心的轰动远不比任严小，她甚至都能听见自己的心脏在猛烈的跳动，她维持着表面的震惊，似是轻松的笑着，身后的手却死死地扣着墙面，“你以前都没有这么夸过我，啧啧啧，男人啊，果然是善变的。”
　　“我以为你会恨他。”任严转移了话题。
　　禾小五歪头，似是在回忆，“当然恨啊，”
　　任严不安的站着，禾小五恨任肃，也连带着恨他，心中的那点庆幸被禾小五轻飘飘的几个字打散。
　　禾小五看着他眼里的难过，心里陡然升起一丝隐秘的愉悦，“可是毕竟他是我喊过爷爷的人，听那些人的意思他病的很重，我该去看看的。”
　　五年前她处在绝望的边缘，选择了一刀切的方式和所有的人断了关系，如今想一想，当年接连发生的一切似乎都在推着禾小五远离这里，若是她能静下来，鸡蛋挑骨头似的找一找，也许能够找到那些隐藏在欺骗下的真心。
　　禾小五卸下了轻松，整个人笼罩着一层抓不住的阴郁，任严的心皱成了一团，“何必见那些会让你想起不好的事的人？”说罢，没有给禾小五反应的机会，开门走了出去。
　　禾小五一下又一下的磕着墙壁，她把自己锁在原地五年，故步自封，活的不成样子，近两千个日夜，她只有在梦见任严的时候才会觉得自己是活着的。
　　她在离开之前告诉任严，自己已经忘了他，腹腔里面的那颗心脏在今天却因为任严的一句话剧烈的跳动。
　　过去的五年，她一次又一次的告诉自己已经开始新生活了，可是她一直找不到新生活的新意在哪里，她不愿意去承认，她还爱着他。
　　她这一次，没能忘记她爱过的男人。
　　她爱的男人。
　　禾小五想着，心口愈发的滚烫。
　　模棱两可的态度，欲盖弥彰的目光，欲言又止的神情，以及在见到她的那一刻压制在眼底的欣喜，所有的一切都在告诉禾小五，任严的心里有她。
　　那这五年的错过又算什么？她曾一次又一次的告诉自己任严不爱她，用自虐般的方式企图戒掉他，似乎每一根骨头都在滚烫的油中浸泡着，五年，每一天都是这样的日子。
　　她故步自封，却又无人可诉。
　　悔恨在心中无限的蔓延着，可是她不知道该后悔什么，同样不知道该去恨什么，后悔离开吗？可是当时那种情况，除了离开她还有别的选择吗？恨始作俑者吗？可是谁又算是始作俑者呢？是任肃？还是任衡？
　　她和任严走到今天这一步，全然都是他人的推使，连带着他们两个都是刽子手，亲手砍断他们的五年。
　　幸而，她还有机会回到这里。
　　禾小五汗湿的手拿着手机，看着上面的信息，欣然笑了。
　　- 小五，五年前任严给我打过一个电话，让我帮忙救你。 --梁辉
　　······
　　任严回家的时候，禾小五已经带着玲玲离开了，看着空荡荡的房子，任严心顿时空了下去，他原本就没有期盼能够在回家的时候看见禾小五，但当他真的面对着空无一人的房子的时候，还是忍不住伤神。
　　玄关的鞋柜上有用口红压着的一张纸条，任严在放鞋的时候，一抬头就看见了，熟悉的笔记让他额目光一下子就亮了起来，他飞快的抓住了纸条，读了下去。
　　- 感谢任老师让我留宿，有空请你吃饭！
　　叹号后面还画了一颗小心，下面还留了十一位数的号码，任严抓着纸条读了好几遍，数着电话号码的位数，确定了几遍是十一位，禾小五并不是在耍他。
　　任严站在那里，茫然的目光中带着惊喜，倏然红了眼睛，弯腰蹲在了地面上，笑满了泪水，他像是抓着最后一根稻草一样死死地抓着那张纸条。
　　他的人终于回来了。
　　那一天，太阳格外的明朗，禾小五牵着玲玲的手，想起自己在纸条上画的那颗心，忍不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太酸了，她忍不住在心里吐槽自己。
　　梁辉的那条信息足以证明，他当年根本就没有坐视不理她的信息，那病房中的那些话同样不可能出自他的真心。
　　任肃曾经捧着整个任家摆在他的面前他都不肯要，又怎么会在知道自己身份的时候突然就转了性要利用禾小五呢，这么简单的道理，她用了五年都没有想明白，只是当年亲耳听到的那些话化成了枝蔓，缠缠绕绕，攥紧了她的心，让她远离了理智。
　　她闪电般的跨过半个中国从S市赶到这里，没想过要再跟任严再卖什么关子，更没想过要和他搞一些你到底爱不爱我的别扭场面，她就是要正大光明的站在任严的面前，告诉他我回来了，你还要不要我？
　　那些过往的误会总有时间去解释，她现在只想和他在一起。
　　想到这里，禾小五的心里更加的畅快了，她觉得那个肆意张扬的禾小五又回来了，她的血液正蓬勃有力的涌动着。
　　······
　　“所以，他还没有给你打电话？”禾渡的声音从话筒中传来，有些失真，禾小五依旧听出了他的幸灾乐祸。
　　禾小五咬了咬牙，恨恨的说，“禾渡！你完了！我下次回S市的时候，我一定每天晚上都霸占着二哥!让你每天都看得见吃不着，我急死你！”
　　“哈哈哈······”禾渡笑了起来，语调上扬，带着调笑，“我的傻妹妹，那种事又不是要晚上才能做，白天做更有一番风味的。”
　　“你！！！”禾小五被噎住，半晌才骂道，“你个流氓！二哥怎么会喜欢你这种人！他瞎了眼了吧，他这一辈子的审美眼光都毁在你的身上了！总有一天他抛弃你的！”
　　“喂！”禾渡的声音离的远了一点，“小五说有一天你会抛弃我的！”
　　有人走了几步，一道低沉好听的声音带着宠溺，“不会。”然后就是“啵”的一声，饶是禾小五没有亲眼看见也红了脸，“你们两个······”
　　“小五。”禾枫的声音没有什么起伏，好像刚才的事情他并不是主人公，“你怎么样了？事情还顺利吗？”
　　“我把手机号留给他了，可是都三天了，他都没有给我打一个电话。”禾小五说着，脸上却没有什么困扰。
　　“是不是······”禾枫有一点担心，“小五，有没有可能是你弄错了，或许他当初并没有想要利用你，只是被逼着说出那些话，但是他心里······”
　　“不会！”禾小五斩钉截铁的否定了，“我当初之所以那么肯定她不爱我，就是因为他的那些话，如果现在那些话被证明是假的，那我相信，他就是爱我的！”
　　“那他这五年要是把你忘了呢！”禾渡喊道，禾小五要走的时候，他就是不同意的，要不是他当时正在出差根本就回不来，他就算是锁也得把禾小五锁家里！
　　“那我就去追他！”禾小五喊了回去，“不爱我了又怎么样，我只要知道他没有骗过我，他是个值得我爱的人就够了。”
　　“我艹······唔唔······”禾渡被人捂住了嘴，禾枫小声的说，“你别说了，你自己妹妹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吗？”
　　“若是他一直不肯联系你呢？”禾枫问。
　　“我只给他七天，若是七天了他还是不肯找我的话······”禾小五顿了顿，眼睛里迸射出狠厉，“老娘就去亲手抓他！”
　　当初她上赶着追任严的时候，任严就躲来躲去，五年过去了，他竟然还是这个德行！禾小五抓紧了手机，“他别想在躲来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