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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   真正令容簇感到有些意外的是谷颐这个人。第一次见面他便开始留意这个太子殿下,今日早上他更是有意试探,开口叫了他的名,他对此居然也未有太大反应,甚至他在他的眼里看到了些许惊喜。
      让他搞不懂的点其实就在这里。说起来他们也不过见了三面,他堂堂一介太子殿下凭什么对一个失忆的庸碌世子如此搞特殊,单凭一次他故意为之的救命之恩?还是想从他这里做突破口从而得到摄政王的信任。
      容簇眼神讳莫如深。他从不信有人会平白无故的对另一人好,而谷颐对他已经可以算是纵容的好,好的让他有些不适。
      “过几日禁军左卫将军赵衍回京,之后禁军的日常操练由他来做。”谷颐摩挲着杯子,突然说道。
      “嗯?”容簇骤然回神。
      谷颐低下头盯着他,容簇与他眼神对上,他说道:“赵衍,赵拂清。张一千本王已经将他撤职不再管理日常操练,普通的操练事宜以后都由他负责,此人不会做出为难你的事情,等你伤好之后便可以投入训练。”
      容簇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
      谷颐想了想,有补充了一句:“你要是有事可以直接来主帐找本王。”
      “没那么玻璃心。”容簇嗤了一声,摆摆手拒绝道:“既然太子殿下说了他不会针对我了,我自然就相信他的人品,打小报告这事干不出来。”
      本来就够特殊化不招人喜欢了,再天天找他说小话,可想而知他的人品得被诋毁成什么样子。
      玻璃心?
      谷颐挑了挑眉,对容簇间或蹦出来的一两个他之前闻所未闻的词汇心生好奇,不过最吸引他的不是容簇这些新鲜词,而是容簇的信任。
      容簇冲他瘪瘪嘴,一脸无所谓。
      看着他这副无畏的样子,谷颐心里陡然升起一股莫名的感觉,他不动声色的移开目光不再看他,站起身来说道:“傍晚医师会给你检查,这几日你好好休养,别留了后遗症。本王先走了。”
      “嗯。”容簇笑眯眯的目送着这尊大神掀帘子离开,直到确认谷颐彻底远离这片区域,笑容这才慢慢收回。
      容簇被简易的夹板束缚在床上整整两个星期不能动,每天只能躺在床上无所事事,除了晚上没人了能偷偷摸摸稍微练几把,其他时间就是吃了睡睡了吃,到解放的那一天早上,容簇努力揪着他九九归一的平坦小腹,怒瞪着不争气的膝盖时表情狰狞的把拆绷带的医师也吓了个够呛。
      医师嘴巴紧闭着给他拆完夹板就飞也似的逃离这个小帐篷,一点也不想在这里多留一秒钟,掀帘子飞奔出去的时候还差点撞倒了特意过来慰问的赵衍和谷颐。
      “太,太子殿下,赵将军……”
      赵衍连忙扶了一把快要吓趴下的医师,“何大夫这是怎么了,好似后边有什么洪水猛兽撵着你似的。”
      “不敢不敢,只是世子可能,可能有些心情不佳,大概是痛的,痛的吧。”医师对自己前二十分钟的拆绷带经历不敢回首,磕磕绊绊的解释道。
      “拆的时候他很疼?”谷颐问道,赵衍闻言一挑眉,有些讶异的看向谷颐。
      何医师一听问话的是太子殿下,连忙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毕恭毕敬道:“按理说世子的膝盖已经长好了,不,不应会疼成那样了呀。”
      “嗯。”
      太子殿下一点头,迈步向容簇的营帐走去。赵衍连忙跟上去。
      “几月不见,你怎么对摄政王家的这小儿子这么关心了?按你这性子不合常理啊熙钰(太子殿下的字)。”
      赵衍兴致勃勃的问道,心里对容簇多了几分好奇,“以前可不见你对人如此上心,这次你居然为了这样一个小草包废材还特意把我弄回来,就为了照顾他?”
      “摄政王疼爱他的小儿子如此,我为此给予他些优待而已。”谷颐淡淡说道。
      容簇老早就听到了外边的动静,如今亲耳听谷颐印证他心中疑问,心里顿时释然。
      就知道是为了他老爹的那点权势。
      容簇按捺下心中微微涌起的憋闷,整理好表情等待着两人的光临。
      有人撩开帘子,谷颐和赵衍一前一后进来。
      谷颐一进来就紧盯容簇的脸色,却发现这人唇红齿白,光洁的脸上皮肤细腻,面色红润,哪有半分疼痛的影子。不仅看不见疼,反而还笑嘻嘻的看着他们,离吓得何医师落荒而逃的那个仿佛不是一个人。
      “伤好的如何了?”
      容簇哼哼了一声,道:“没什么大事了,活动的时候关节还会响几下,医生说是正常反应。”
      “嗯。”谷颐点点头,“这是以后带你的大将军,叫他赵拂清就行。”
      “嗨!你好。”容簇立刻笑眯眯的朝一边站着的赵衍友好的挥了挥手。
      “世子殿下好。”赵衍立刻也端着一张笑脸朝容簇问了句好,心想这世子失了个忆还真是变化巨大,这样子完全没有半点之前那娘炮的草包模样,反而有些少年稚气。
      容簇歪头看着他,仿佛看到了什么有趣的地方,揶揄的问道:“赵将军这可是刚刚从烟柳巷出来?”
      “嗯……啊啊?什么?”赵衍敷衍的嗯了一声,而后才反应过来,一脸诧异的对上容簇的眼神。
      容簇扬了扬下巴,“你的左侧脖颈,粉没有擦干净。”
      赵衍闻言慌乱的一擦脖颈,果然黑色的衣袖擦出来一小块白粉痕迹。他尴尬的咳嗽了一声,看向一旁面色阴沉的太子殿下,“熙钰啊,我刚刚,咳,就是找了壶酒喝没先来找你吗。”
      “你说你是回宫述职了。”太子殿下一脸阴沉。
      “我这不是不知道你这事招急吗!”赵衍忙着给生气的太子殿下顺毛,没看见容簇眼中一闪而过的促狭和诡计得逞的小兴奋。
      谷颐余光看到容簇勾起的唇角,知道他这是报赵衍刚刚叫他草包废材的仇,心里不觉有些好笑,唇角也随着弯了一下。
      这一笑配着他阴沉的脸色那就是妥妥的冷笑了啊,赵衍登时竖了一身汗毛,你你你你的指着谷颐颤抖着手指,一脸惊恐的叫道:“啊太子殿下臣错啦!求您饶了小的这一次吧!!!”
      “……”
      容簇看着赵衍夸张的演技,嘴角抽了抽,眼神望向谷颐,无声的问他:“这货平常也这样?”
      谷颐冷冷的把赵衍一抽一抽的爪子拍开,坐在床边的椅子上,说道:“别理他,他平时是不正经了些,但练兵不马虎,你要是腿脚受不了和他说一声去旁边休息即可。”
      语气堪称温柔。
      赵衍看着容簇笑吟吟的点了点头,头脑里突然出现一个荒诞至极的念头:谷颐这人不是被这小美人似的世子殿下给,给迷住了吧!
      !!!
      这想法一出,赵衍看向他们两个的眼神瞬间变了,一时不知道该作何表示。
      虽然这世子殿下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又生的极其昳丽,可他却也是个不折不扣的男人啊,自己这发小从小就不喜与女子亲近,除了他那母后之外身边连个侍奉的女婢也没有,难道是……因为有龙阳之好!
      而且,而且传言说这世子从小就喜欢男人,之前还传出他喜欢太子殿下这种传闻。赵衍在脑海里迅速勾勒出容簇凭借自己的无上容貌勾上了自家不通男女之事的发小,然后!然后太子殿下就沉迷了!就堕落了!
      “赵衍。”
      忽然有人叫他,赵衍无意识的哎哎应了一声,整个人还处于震惊状态之中,脑子转不过弯儿来。
      “赵衍!”谷颐加重了语气,打断了赵衍天马行空般的胡思乱想。
      赵衍低头麻木的看向他,“我在,怎么了?”
      谷颐皱了皱眉头,说道:“我不在之时,你注意不要让和小五关系不错的那几人有接触。”
      “哦哦。”赵衍僵硬的点了点头。
      谷颐对他的不在状态有些不满,还好赵衍很快调整好了他的状态,不一会就又恢复他那副多情浪子的模样,笑眯眯的应和着谷颐的安排。
      但容簇却在赵衍眼神变化的那一瞬间看懂了他的想法,出柜了的人总会对类似的眼神分外注意,他虽不畏惧那些流言蜚语,但总归免不了被这种眼神长期注视,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赵衍刚刚的眼神,分明像是看到了两个同性恋的眼神。
      容簇眉头一拧,却也没流露出什么表情,有一搭没一搭的用中指叩着床板,无聊等待谷颐交代完所有事。
      等谷颐事无巨细的和赵衍说完,容簇已经昏昏欲睡很久了。谷颐扭头看看他困倦的样子,也就没有打扰他,从椅子上站起来,朝赵衍做了个手势便一齐出去了。
      直到谷颐和赵衍回到了主帐里,赵衍才看向他,目光有点复杂。
      谷颐问道:“说吧,刚刚想说什么?”
      “你,对那个小世子什么想法?”赵衍挑选了个委婉点的说法,问道。
      “嗯?”谷颐疑惑的瞥了一眼,似乎在说你纠结半天就想问这个,想了想说道:“他不似传闻里说的那般不堪,相反还是个很聪明的人。”
      赵衍张了张嘴,还是没把自己心里真正想问的问出来。刚刚他仔细想了想,总觉得凭自己对谷颐的了解,他不是这种会有这些特殊癖好的人。
      容簇第二天就投入了所谓的操练之中。
      艳阳高照,容小世子却连一身汗都没热出来,隔半个时辰就要被赵衍关怀许久,最后实在缠不过就被送到一旁的树荫下休息,半点操练的辛苦都感受不到。
      这训练搞得跟放风一样,容簇有些无语的躺在一片浓郁的阴翳之中闭眼假寐,实在不知道他起一大早的意义在哪里。
      就这种训练强度,他还不如回自己的小帐篷里边自己锻炼来得好呢,他的腹——肌——啊——!容簇在心里哀叹一声,第一万遍为自己的身材哭泣。
      “世子殿下~”
      赵衍笑吟吟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容簇睁眼,一张倒着的俊脸就呈现在眼前。
      “我可以回去了?”
      “世子殿下休息好了?”赵衍故作惊讶的看了他一眼,“太子要求臣务必照顾好世子殿下,臣可不敢怠慢,万一世子殿下又在咱们禁军的地盘给受了什么伤,五皇子殿下担待不起,臣也担待不起呀。”
      容簇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说道:“受伤当日我的膝盖无明显畸形,可判断非骨折,后十字韧带中度撕裂,软组织挫伤,局部伤不算多严重,静养十日以上可下地运动,十四日之后,也就是现在,关节活动时无异响,无明显痛感,已达到痊愈标准。”
      “赵将军,我没有残废,做点这些简单到弱智的热身运动残不了。”容簇日常噙着的笑容不见,眼神透露些许冰冷。
      赵衍被这眼神唬住了,明显怔了一下。
      容簇从地上站起来,拍拍屁股上沾染的尘土,冷冰冰的说道:“我不是废人,也请赵将军把我当一个正常人看。”
      赵衍眼看着容簇讥诮着看着他,眼中神色诧异。
      “你……”
      “我回去训练了,大将军。”容簇擦着赵衍的肩膀走过,留下一句话还飘荡在赵衍的耳边。“学学你们家太子殿下的看人眼光。”
      也许是容簇的口吻过于冷漠,以至于赵衍僵直的站在那里,后背一片濡湿,久久不能回神。
      在容簇看来,禁军的训练方式其实存在着很大的问题。按照禁军的日常操练流程,再换算成24小时制,每天早上七点到八点解决内务,上午八点到十一点训练,下午一点半到六点半,在加上晚上八点半到十点半,一天训练时长高达十小时,但训练内容却极其单一,以跑操、军体拳、刺杀为主循环练习,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内容。
      这并不可取。
      容簇是接受过军事化训练的人,对这种无针对性意识进行的训练很不满意,这些基础性的锻炼除了会让这些士兵空长一身发达肌肉以外,并不能让他们在战争中保住自身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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