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妆请梳妆》花钗九树

7、流风回雪的忧伤2

　　穆子胥沉思了一下，最后还是说道：“荒海游。”

　　在穆子胥的神情里看到了肯定的答案，苏妆激动地有些说道：“有人编过舞的，我最喜欢这只舞。”

　　这支舞是很多年前穆清带回来的，他外出后回家总会带些小东西讨小苏妆开心，有连环画，颜色不太纯正的口脂，小时候是为了防止苏妆哭闹，长大后也就成了习惯。至于这舞蹈，画在了一本书里面，不知在哪一年的时候带了回来，很难，讲究柔软的体态和轻盈的身段，不过苏妆很喜欢。

　　流水般的琴声响起，那个为琴举行仪式的男人终于把整套做完了。

　　陈安饶伴着琴声翩翩起舞，涂着丹蔻的手指略过舞衣，脚步踏着琴音似踏在山花烂漫处，让人心生向往，少女的脸颊微红，仿佛在春日曼妙起舞。

　　一曲终了。这阳城的第一贵女，陈安饶非浪得虚名。

　　太元帝大悦，“飘若惊鸿，陈丞相教女有方，赏。”

　　皇后附和：“这琴音一绝，舞姿更是一绝呀。”

　　陈安饶自信一笑：“谢陛下夸奖。”

　　苏妆新奇地盯着陈安饶的舞蹈，这曲子，蓉城是没有的，想来自己呆在蓉城十几年，不是个小姐，却没走多少路，白白错过了众多有趣的事情。

　　“真是巧了，这也是我最喜欢的曲子，想来你我今日第一次见面，却都精通于同一首歌，我倒是觉得你来的正是时候。”穆子胥落在耳边的头发被风吹起，目光坚定而深邃，他已经进入状态了。

　　席间大家仍然还在回味，上一支舞的确美妙，苏妆的腿有细微的颤抖，接着她深深呼了口气，如果是这首曲子的舞，那就还有胜算。

　　起调。

　　穆子胥润气的歌声轻抚着耳朵最柔软的深处，哼着不为人知，古老的歌谣，却不带一丝沉重。
　　苏妆随之起舞，盈盈的水袖，柔软的腰肢，月色的裙摆层层绽放，开了一朵极美的白色牡丹，一点一点，仿佛让人似乎进入了神话的幻境，那里有无边的飞雪和茫茫的星海，希望缈落，又生机浮起，那里万花皆败，又暗香涌动，那里有人世间最后一个神明，却一念成佛，一念成魔。

　　。。。。。。

　　最后一个音调在穆子胥口中婉转而尽，苏妆收起水袖退场。

　　一遍一遍孤独的吟唱真的碰上了专注为同一首歌而舞的人。

　　穆子胥楞在琴前，轻道一句：“真是舒畅。”

　　悠远而无暇。

　　皇位上太元帝不由叹服，“好曲呀，没想到辽国也有这等能人。”

　　二皇女明面上没有什么，嘴角还是轻微上扬，“不知今日的比试大家见解如何呀？”

　　太元帝哈哈一笑，多了两分豪爽，“今日的确是安饶和胡大人略输一筹呀，子胥君与这舞女的乐曲舞蹈都甚妙，让人如坠入梦境。”

　　“这‘流风回雪’就作为我太元这次与辽国交换的礼物，今后两国还要商业互通，边境和平。”

　　“太元帝圣明。”二皇女笑着拜谢，看着苏妆好奇更甚。

　　小风波过后，宴会歌舞升平。
　　......

　　细细的汗水透在苏妆的肌肤上，直到婢女拉她离开方台，这才从‘荒海物语’遥远的神话里回过神来。

　　还不知道结果呢，就急匆匆被拉下来，规矩太多，不如在蓉城痛快。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太元皇宫的迂回长廊里，栋梁处雕着繁复的纹路，苏妆不知道这里是皇宫哪一角，红墙绿瓦，翠松朱廊，即使秋季，一些长在春天的花朵也不见凋零之色，不过最多的还是金灿灿的菊。

　　前面低头引路的婢女，青丝一丝不落梳起来。

　　苏妆笑的灿烂，“你要带我去哪里？”

　　“去偏殿休息，等宴会结束我会再来带你和使团汇合。”

　　苏妆接着试探：“那我之前的衣服呢？我还有点首饰在衣服里。”

　　婢女有些疑惑，“姑娘别着急，衣服在偏殿，是我收拾的衣服，首饰倒是没看见，等下一起找找，总不会平白消失了。”

　　苏妆暗暗松了口气，衣服还在，那缝在衣服里的信也安然无恙了。

　　两人都没有注意到，斐琅坐在不远处的亭子里，托着腮把玩着手里的花。

　　看见苏妆谈笑着穿过长廊，红色的杏花从斐琅的指缝掉落，在半空中滚了个圈，砸在腿部青色的衣袍上。

　　斐琅原本沉寂的眼里闪过一丝饶有趣味的光，“昨天晚上的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