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小楼的配套人员》月黑见渔灯

3、林家二少

　　“咚.....咚......”报时的梆子声在夜间听着格外大声，“关门关窗，防偷防盗......”，更夫一边敲着梆子，慢悠悠的报着二更天的唱词，一边沿着街道，渐渐走远了......

　　林府
　　“那个臭乞丐还没找到？”问话的是个二十岁上下的男子，闭着眼睛斜倚在坐榻上，想是因为在卧房，所以只穿着白色中衣，脚旁跪坐着个着鹅黄轻薄小衫的侍女，伏在男子膝头，男子的左手落在侍女的颈间，轻轻的摩挲着。
　　房间里静悄悄的，无人答话，男子挥开膝上的侍女，抬眼看向底下跪缩着的家丁，皱了皱眉头，
　　“连个乞丐都找不到，本少爷还要你们做什么。”听到这话，这家丁背后又沁出了一层冷汗，二少爷可不是个好相与的，毒辣的很，于是抖声答道，
　　“少......少爷，奴才们已经在城内找遍了，却没见他们的踪影，想是已经出了城，奴才......，”，
　　“本少爷可不管他在哪，再给你两天，找不到他......”，林家二少爷伸手扯过黄杉侍女的手，攥在手里揉捏，
　　“那就只能你来替那个乞丐向我赔罪了。”这家丁觉得自已快要尿裤子了......要完！
　　“滚吧。”
　　“是是，奴才这就滚。”家丁心下松了口气，万一真在这尿出来，都用不着等两天，现下小命就不保了，说罢连滚带爬的退了出去。
　　林二少爷又侧眼看向从始至终都一动未动的侍女，
　　“还是你乖，从不惹我生气，不像那些个废物，哼，就没个让本少爷满意的时候。”说着站起身一把拉起侍女大步往屏风后头走，想是侍女跪的久了，起来的时候踉跄了两步，林二少仿佛没注意到，依然走得急，行间带起了侍女轻薄的衣摆，露出了光裸的脚踝，和隐隐约约的两道瘀痕。

　　“所以大哥你才让人给打了，现在林二少还满城找你呢，我好不容易才带着你跑到城外来。”这边谢小楼终于从老天爷赏弟弟的激动中冷静下来，之后就开始跟栓......蛋儿......谢小楼对这名字依然很膈应，跟栓蛋儿打听这身体受伤昏迷前后的情况，既然已经来了，还是得想法子活下去。
　　小楼托着下巴听着栓蛋儿讲的事件始末，有点懵逼。
　　要说不单谢小楼懵逼，林二少爷也糟心的很。
　　林二少爷一直想要古玩行王老板手上的一件青铜酒樽，据说这酒樽乃是千年前襄王所用，但这酒樽是王家祖传之物，怎可轻易转手他人，于是王老板便拒绝了林二少爷的买卖要求，怎奈这林二少是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明的不行，那就来暗的。
　　他先是找人结识了王老板的小儿子，引得王家小子进了赌坊，输的钱不够了，就以赌坊的名义高利借给他，利滚利不多久就欠下了四万八千两，被赌坊追债追到了家门口，王老板才知道自家儿子干的混账事，赌坊背后老板就是林家，用屁股想都知道怎么回事。赌坊扬言三日之内若还不清赌债，就送王家小子进宫做个小太监，林家是皇商，跟皇家向来关系密切，这话王老板不敢不信。
　　王老板虽开着古玩行，但是这个行当有句老话，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王老板一时根本无法凑齐这笔巨银，林二少爷这时找到了王老板，却也不提购买一事，只说跟王老板交情甚笃，不愿伤了和气，可以放王家小子一马，只需王老板跟他也赌一局，赌注便是那青铜酒樽。王老板若赢了，赌债一笔勾销，若输了，则奉上那酒樽。
　　第二天，林二少特意差人在王家古玩铺门口摆了赌桌公开下注，引了诸多人围观。他打的一手如意算盘，此举既可昭示他林二少并未趁火打劫，而是王老板为了儿子自愿赌这一注；又明明白白的告诉众人，众目睽睽之下自己无法作弊。林二少费尽心机就是为了得到那酒樽，又怎会输了赌局功亏一篑，于是他提前就备下了注水银的骰子搁在袖中，以保万无一失。至于众人围观，呵，想他从小混迹各大赌坊，用点手法简直易如反掌。
　　王老板明知林二少定会耍诈，却也无计可施，战战兢兢的押了小，却眼看着骰盅里的骰子开出了三个六，大！
　　胜负已定，为了不落下把柄，林二少又悄悄将作假的骰子收回袖中。本以为事情就到此结束了，谁知就在他等着王老板取酒樽的功夫，一个小乞丐因偷了钱袋被几人追的慌不择路，一头扎进了他的怀里。林二少心里正暗喜呢，一时不察，咣叽就被撞个正着，袖中的三枚骰子叮叮当当的掉了出来，蹦哒了两下后落在地上，众人一瞧，嗬，竟又是三个六点！
　　看到这个，围观人群哪还有不明白的，赌注一事自然就黄了，林二少不光酒樽没拿到手，还被围观群众好一番指指点点，简直赔了夫人又折兵，二少如稉在喉，阴沉沉的盯着小乞丐。两个随从刚刚没能及时拦住这他，也算失职，生怕事后二少怪罪下来，正忐忑着呢，就看见二少面色不佳的死死盯着这乞丐。两个随从对视了一眼，然后一边一个将这不长眼的小乞丐悄悄架到人群外，痛打了一顿。
　　此时恰逢巡城的捕快经过，看见如此大批的群众聚集，赶紧上前询问。这二人看见捕快，方才停手，这原身的小乞丐一看竟得罪了林二少，内心惧怕，忍痛从地上爬起来，趁乱溜走了。他找到栓蛋儿后，两人一合计，林二少吃了亏，定不会善罢甘休，必要来算后帐，于是打算先躲起来。可他二人本就是乞丐，平日里都无片瓦遮身，这时候又能躲到哪里去，无非就是寻摸个更隐蔽些的墙角罢了。
　　第二日，栓蛋儿正打街头讨饭，就听旁边议论说林家人正满城巡查，据说在找什么人。
　　栓蛋儿愁的不行，他的乞丐大哥因为被打破了头，又无钱医治，此时已昏迷不醒了，若是被林家找到，跑都跑不得。
　　栓蛋儿不敢再在城中继续待下去了，就找了破草席和草绳，把他大哥裹起来拖出了城。
　　城门守卫一看这架势，以为是死了人要拉到城外乱葬岗的，怕沾染晦气，远远的就捂着鼻子摆手，不用停下不用检查，赶紧滚！

　　“大哥，我就这么把你弄出来的，是不是机智过人，”栓蛋儿挺胸抬头一脸的求表扬。
　　小楼“……”，把老子装成死人，你骄傲个锤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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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楼啊，不是你的锅，你也得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