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小楼的配套人员》月黑见渔灯

2、弟弟啊弟弟

　　沉，眼皮沉，脑袋也沉，刚刚醒来的小楼闭着眼睛感受了一下，还有点饿，看来老子是抢救成功了啊......睁了睁眼睛，没睁开还扯得眼皮疼，小楼“靠”了一声，这是过多久了啊，眼睛都特么让眼屎糊住了......
　　“嘿，大哥，你终于醒了啊！”突然在耳朵边响起的声音吓得小楼一机灵，一下就睁开了粘住的眼皮，连带还扯掉了好几根睫毛。
　　“大哥你身上还疼不？大哥你饿吗？我刚才要到好东西啦，保准你没吃过，我给你留着呢，我都没舍......大哥你咋了？”捧着碗的一个小乞丐正说着，就看见他大哥睁开眼睛之后一付惊呆的样子看着他。
　　谢小楼目瞪口呆，面前蹲着个小男孩，瘦瘦小小的、身上乱七八糟的裹着块布，头发粘成一团，脸上灰突突的也不知道多久没洗过脸。
　　小楼内心很崩溃，他不就是偷偷奔医院了么，他家老头儿至于直接把他扔了么，简直没有人性......小楼抬眼看了看四周，悲从中来，连房顶都没有的小破屋，他家老头儿能找到这么破的地儿扔他也真是不容易......
　　小乞丐又把碗往呆愣的小楼鼻子跟前凑了凑，咽了咽口水劝道，“大哥？你......你尝一口吧”，小楼看着碗里都说不上颜色的糊糊，又看了看捏着碗沿的黑不拉几的小手，咬了咬牙，还是没敢接过来。
　　“我在这儿多长时间了啊？”老头儿虽然没人性，但他妈应该不忍心让他在这待着的吧。
　　“大哥你怎么了？”小乞丐奇怪“这几天咱俩一直躲在这儿呀”。
　　“躲？”小楼捂着头，“什么鬼......”
　　“哪有鬼，大哥你别吓我啊，”小乞丐害怕的看了看四周，“是林家老二啊，你身上伤还是他让人揍的的呢，对了，我看看好了没。”说着就凑上来掀小楼身上的破布。
　　小楼眼看着指甲缝里脏的都能掉渣渣的手就要摸到他脖子了，鸡皮疙瘩噼哩啪啦往下掉，赶紧自个儿捂住脖子，“等等，等等，你都说的什么，我什么时候和你......”小楼忽然觉得脖子手感不太对，自个儿脖子怎么细了，谢小楼又举起手来仔细端详，“手怎么也细了，都不像了”，不过......
　　“这手也太脏了吧，这是去掏煤了么！”小乞丐就在旁边看着他大哥奇奇怪怪的动作。
　　“大哥？你是要洗手吗？外边有木盆，你等等，我这就去给你端。”话音落，人已经出了门。
　　小乞丐去得快回来的也快，端着的个深棕色的木盆，一边走一边哗啦啦的漏，
　　“大哥你快洗吧！”
　　“......”小楼叹气，可不是要快洗么，稍微慢点就成空盆了。
　　小楼低头，看向盆里的水......
　　“啊！！！！！！”，这特么是谁啊？！
　　小乞丐都快习惯他大哥的一惊一乍了，十分冷静的帮他大哥把手摁到盆里。
　　“.......见鬼了”小楼颤抖着嘴唇，死死盯着小乞丐，眼睛里泛着血丝，
　　“这是哪儿啊？到底是哪儿啊？”小楼也顾不得嫌弃小乞丐掉渣的指甲缝，反手握住小乞丐的手，攥的紧紧的。
　　盆里映出来的那张脸根本不是自己的，陌生的很，小楼慌得一批。
　　“这是平城郊外闲花岭啊，坏了，这神神叨叨的，肯定是被林家老二打破头闹的.......”。
　　“平城是哪啊？闲花岭又是哪儿啊？”小楼欲哭无泪，这地儿他听都没听过啊......
　　“咱平城你都忘啦？林家老二这个杀千刀的，可把我大哥坑苦了啊......”，谢小楼无语的看着小乞丐抹了抹眼角不存在的眼泪。
　　“咱平城可是咱北廷数得着的富庶之地啊，要不我当时怎么千里迢迢来这乞讨呢，要说还是我有眼光，老家那些伙伴说啥也不来，活该他们......”小乞丐越说越来劲，听的小楼眼皮直跳，无奈现下还得靠他探听消息，于是赶紧附和，
　　“是，还是你志向高远，北廷又是哪？”。
　　“本朝就是北廷啊，年号......我想想啊，好像是建元十一......还是十二年来着，哎呀记不清了。”小乞丐巴拉巴拉脑袋的头发，哗啦啦的就下了一场雪。
　　小楼眼皮跳的咚咚的，这都什么人......喵了个咪的北廷又是啥时候，这......课本上也没学过啊，这题明显超纲啊......
　　“不过，从我大华国到这个什么北廷，这明显不是电动车小摩托能到的了的吧，”小楼把手缩回来，托着下巴嘀咕，
　　“那就不是谢老头搞的鬼了.......不会是手术台上根本没把我救回来把！”我靠，不是说这次只是手术第一步不会有什么风险的吗，合着没有风险就是直接把我干到课本上都没有的地方来了啊。
　　小楼咬牙切齿......跟说好的不一样啊。
　　应该有赔偿金的吧......老头儿倒是也不缺，但他不能白搭上一条小命儿啊.....
　　还能不能回去啊......
　　可光剩他这一缕魂儿了，回去也没用了啊......
　　那边，说不定就剩一捧灰儿了吧......老妈得难过了吧......
　　老头儿才四十七，没了他，他俩应该还能再生一个吧，可千万别再生个他这样的了啊......
　　思绪百转，小楼没忍住，伏在地上嚎啕大哭......
　　他再也见不到他妈和谢老头儿了......
　　小乞丐不知道他哪句话没说对，惹得他大哥哭成这样，小乞丐有心想给小楼擦擦眼泪，可挑挑拣拣了半天，愣是没在衣服上找出一寸干净的地方。
　　小楼哭了半晌，也累了，抽抽搭搭的坐起来，也不说话。
　　“大哥？你好点了吗？”
　　小楼这会儿才仔细端详了下小乞丐的模样，圆溜溜的眼睛和......另一只不怎么圆溜的眼睛......
　　也不怪小楼只看出一双单双眼来，小乞丐脸上就跟这煤堆里滚出来一样，搁孙悟空来也看不出别的来啊。
　　“你叫什么名儿？”
　　“大哥你竟然真的把我也忘了啊，”小乞丐伸手指着小楼，跟指着负心汉似的，“我是栓蛋儿啊，你说了认我做弟弟的啊。”。
　　小楼：“.......”
　　栓....还蛋儿，小楼简直被这直白不委婉的名字震撼到了。
　　那边小乞丐还在嘶吼，“你的弟弟啊，弟弟啊！！”。
　　小楼摸摸手边，除了稻草，实在没什么能砸过去的，还弟弟.....小楼翻了个白眼，他特么可没弟弟，不然还费劲做手术干什么......
　　等等！！小楼灵光一闪，顿时有点激动，伸出颤抖的食指，指着自己鼻子问小乞丐，
　　“我是大哥？”
　　“啊？当然是大哥啊，大哥你可不能没有良心啊，你忘了谁也不能忘了我啊......”，小乞丐扯着嗓子如丧考妣。
　　小楼两眼放光，是大哥，大哥就说明这是个爷们啊，是爷们儿就说明......
　　小楼在稻草上挪啊挪的转过身，颤巍巍的伸出右手，猥琐的开始往下掏......
　　那厢嘶吼声一顿，他大哥这是又干啥呢？
　　半晌，谢小楼拿左手捧着右手，转回身看着小乞丐，无语泪先流，“老子有弟弟了啊，真的弟弟啊！！”
　　那边小乞丐拍着胸脯，“是啊是啊，弟弟啊弟弟！”
　　“弟弟啊，千辛万苦来之不易的弟弟啊.....。”小楼捧着右手舍不得放下。
　　小乞丐疯狂点头，“对啊对啊我是你弟弟啊.....”。
　　鸡同鸭讲的两人抱头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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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啊，敬这突如其来的亲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