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归》书耘

30、第三章

　　南枫正在路边找人问路，她想先去临近小镇住下，避一避风头。她问完后向那人道谢，一回头，却发现一个红色身影向她飘来，那个身穿红嫁衣的新娘，就这么撇下她的丈夫，不顾路人惊异的目光，径直奔向她。南枫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就已被紧紧抱住。
　　“你……”南枫一时语噻，手摆动着，想推开，却又没有。
　　乐鸢本想了许多和南枫遇见时要说的话，但到此时，却一句都说不出来了……她吱唔着，最后却变成了一声呜咽，伏在那个她找了七年的人肩上，大哭起来……

　　天气渐凉，绿叶渐黄，秋风乍起，吹起满地落叶。自古逢秋必言离别，但不是每个秋天都只有别离，有时候，也会有相遇。
　　时间仿佛停滞了许久……

　　何敬看着那个离开自己的新娘，他已猜到了，她终于等到了她想等的那个人，朱雀乃上古神鸟，不轻易认主，但一旦认定了，便一生都不会背叛。果然，在她心里，主人比什么都重要。何敬笑笑，走过去，拍了拍乐鸢的肩膀，此刻，他是真心为她高兴。
　　“主人……我终于找到你了……”乐鸢仰起头，泪眼婆娑着。
　　“你是……”南枫还是一脸疑惑。
　　乐鸢抹了一把脸上的泪痕，指了指自己道：“我，我是乐鸢，你记得吗？当初是你救了我！”
　　“乐鸢？”南枫努力在记忆中翻找着，“人静乌鸢自乐……”南枫喃喃念出了这句诗，终于，找到了它的出处，“你，你是那只小红鸟？不会吧？”她上下打量着，除了这一身红色嫁衣，她还真找不出丝毫相似之处。
　　“对呀，对呀！我就是那只小红鸟！”乐鸢挂满泪痕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你都长这么大了呀。”南枫笑着，带着故人重逢的喜悦，却又有些不知所措，“你今天……结婚？”她看了看何敬。
　　乐鸢不好意思地笑笑，回头看着一眼自己的新郎，才感觉有些对不住：“嗯，我今天结婚，这是我丈夫何敬。”乐鸢将何敬拉到身前介绍道。
　　南枫冲他微一点头，乐鸢继续道：“主人你现在去哪？我跟着你可好？”
　　“我准备去临镇打听点东西，跟着……就不必了吧。”南枫还是喜欢自己一个人。
　　“不嘛，不嘛，我好不容易见着主人，你就又要走了，你不让我跟着，你就在我们这住几天可好？”
　　“你……不是要结婚了吗？我跟着只怕不太好吧。”南枫指了指一旁的何敬道。
　　“正因我结婚才需要你的祝福呀！”
　　“呃……”
　　“走吧，走吧。”乐鸢现在是满脸的高兴。
　　之后，路人就看见一对新人带着一个姑娘开开心心地进了城。

　　原来，何敬准备的惊喜是城里的一间房屋，乐鸢喜欢热闹，他便把新家安置在了这里。
　　“主人，以后我们住这里吧？”乐鸢拉着南枫的手说。
　　“我们三人吗？那……不好吧，隔壁有家客栈，要不我先去那儿住几天？还有，你别叫我主人。”南枫在路上和乐鸢交谈过了，可以确认她就是那个小红鸟，见到故人她也有些开心，去临镇调查的事也不急于一时，那就现在这住几天，也可以祝福他们。
　　“那我叫你什么？姐姐吗？”
　　“随你。”
　　“好，那我以后就叫你姐姐啦！”
　　“好啦，我也不打扰你们了，明早再见吧。”
　　“说话要算数，不准偷偷溜了，可别让我在找不到你了！”
　　“好。”南枫答应道，便转身离开了。

　　看见尹栖梧正半靠在柱子上发呆，尹双溪整理了一下语言，向他走了过去，虽然他觉得要说服他这个兄弟估计要费一番口舌，但想到阿茉，他还是要去试试。
　　栖梧正望着天发呆，忽瞥见双溪正面容严肃地走来，赶忙退后一步道：“干嘛？我可没钱。”
　　“谁，谁要找你借钱了？”双溪白了他一眼，但他知道，他们兄弟俩见面时若是面容严肃或谄媚假笑，那十有八九是借钱来了。
　　“我是说真的，这几天真没钱了，我这不正想办法去弄点儿吗？”栖梧两手一摊，“不信你搜搜。”
　　双溪一把推开栖梧，道：“我说真的，阿茉叫你先在商洛调查调查，看看有没有线索。”
　　“查了，没有。”
　　“你再仔细查查嘛。”双溪哀求道。
　　栖梧手一伸，斜眼道：“报酬呢？没钱我怎么查？最近我可是穷得连酒都买不起了。”
　　“呃……”双溪无语，阿茉确实也没给他钱，“那你说怎么办？”
　　“要我说呀，嘿嘿，”栖梧神秘一笑，用眼神示意一旁墙上的告示，“那个怎样？”
　　双溪上前一瞧，只见墙上是一张通缉令，捉拿杀害秦天水父子的玄衣客，“这个怎么了，你要帮官府抓人？”
　　“重点不在上面，”栖梧走到通缉令前，指着最前方一行小字，认真道，“赏黄金一百两！一百两，黄金诶！”
　　“哟，这么多，这玄衣客是有多厉害？”双溪也吃了一惊。
　　“你说我拿了这一百两黄金，先干什么好呢？吃山珍海味？嗯，不行，太俗。要不去游山玩水？嗯，不错，我想去大理很久了。”栖梧摸着下巴，已经开始筹划这一百两黄金的用途了。
　　“首先，帮我完成这个任务，好吗？”双溪一句话打断了他的幻想。
　　“你这人，太俗。”栖梧一脸嫌弃地指了指双溪，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