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小甜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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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课起王晋娴坐在位子上，盯窗台养的盆栽认真浇水呵护，叩叩的两声玻璃窗敲击，使她放空的思绪生生拉到现实世界男人的身上来。
王晋娴一看见那辆车牌，没再久坐，收拾了桌子文件名单摞整齐了，朝那辆银白色的车走去时，赵晋成从车上跨了长腿下来，背靠流线型车身。
“先进来吧。”赵晋成一手插兜，另一只空的手朝王晋娴轻挥了挥，示意车内开足冷气，够凉快。
王晋娴和朋友吃饭选的地点是学校附近一家老牌湘菜馆，赵晋成轻巧开了过去。
“我不上去了，小娴，和罗老师好好吃。”赵晋成弯身俯过来给王晋娴解了安全带扣，削薄的嘴唇从她脸边擦过，轻触一下。“吃完叫我。”
王晋娴下车隔着副驾驶的车窗，朝赵晋成举了举手，涂了防干燥的彩色润唇膏的双唇一开一合：
“你先回去好了。”她说，“我喝了酒会给你打电话，这里到你家快堵车高峰期了。”
她一步三回头，上了餐馆最顶层那楼往下望银鱼一般的车，他还没走。王晋娴和罗老师还有她带来的那个男老师，一块吃了顿愉快的晚饭，散场从灯火辉煌的灯笼里下到一楼停车场，一看到赵晋成那辆熟悉的车，她不由停住脚。
王晋娴嘴唇微翘，丝丝缕缕的麻意从心尖蔓延了开来。
罗老师揪着她那不成器的朋友的儿子，“这个王老师对你有恩，你可不能狼心狗肺了。”
“王……晋娴。”年轻老师擤擤鼻子，王晋娴笑说：“叫什么都行。晚上怎么回去？”
王晋娴送罗老师到出租车站点，一回头见一辆白车停在不远路边，她掉头沿月光拐进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店。
出门，一眼看见抽烟的赵晋成定住了脚。
“躲我？”赵晋成说。
王晋娴拿塑料袋的手换了一只，沉甸甸罐头重力往下坠，赵晋成弯过腰伸手来帮，朝上提了提，不由分说给她接了那只袋子过去。
王晋娴抿唇一笑，踮脚在赵晋成脸颊上亲了一口：“等久了。”
“买了什么？”赵晋成按掉烟瞥过来，说，“鳗鱼罐头，酸乳罐头，……全是罐头？”
王晋娴拉过赵晋成抽完烟的那只手朝他那辆白车上一摁，抬眼说：“对。”
赵晋成发动驱车，王晋娴眼角余光看见他戴表的左手拄了窗框望向窗外瞧了眼，说：“去海南刚好用得着。”
王晋娴顺赵晋成悠松的目光看出去，正对上罗老师和男老师上一辆出租的路口。“干嘛……你非得绑我跟你去海南岛玩，是么。”她撇嘴一笑。
赵晋成那副玩味打量出租车，半晌才收回视线，轻眯眼睛落在王晋娴脸孔上下巡视的表情微微一变。
“暑假也不给你们老师放假？还是，你要跟那个罗老师出去玩儿？”赵晋成说。
王晋娴说：“好了好了，学校通知七月三号放假啦。你机票改签一下吧。”
赵晋成低哼一声，王晋娴侧眼看他嘴角微微收紧，说了句：“这还差不多。”
回到屋子里，王晋娴整理起行李箱，一抬头对上赵晋成看她的目光，两相静了片刻。
赵晋成抬下巴，说：“去海南还用得着。”
王晋娴两指捏着一条男士内裤，丢在床上，而后满意地看了看全是自己贴身内衣裤的箱身才起了身。“你故意的，晋成。”她咬字很轻唱歌似的哼唧，赵晋成倚靠着门身听了后笑笑，也不知道听明白没有。
王晋娴洗了澡两个人并肩躺软沙发上，赵晋成看飞机改签时间，人长腿长躺下占了大半地方，王晋娴等他收了手机，靠上去贴在他臂膀里细细叨叨，不一会，睡着了。
王晋娴起身刚动了动肩膀，挂身上的薄毯从她肩上掉了下来。
赵晋成从洗手间舒展筋骨，长手向上抻拉，朝王晋娴望了一眼。
“醒了？”
王晋娴手掩在嘴边说：“困。我再睡……”
“一会”两个字随着她发丝摇晃，直挺挺地躺回大床上。
赵晋成大跨步几下迈上床，两条腿分开压躲毯子里赖赖叽叽不起的王晋娴身上。
赵晋成嘴里叼了刷到一半的灰色牙刷，上下审量王晋娴，忽出手向她致命点。
王晋娴痒痒挠得身子弓成虾米：“痒……痒。”
赵晋成拿出牙刷，略有青茬子冒出的下巴俯身贴弄王晋娴脸蛋。
王晋娴鼓起腮帮子一口咬上。
赵晋成低眼眉目微垂，两指紧捏王晋娴下颏，分开她两帮子。劲道轻施，那削薄的手指掌控了王晋娴一整个话语权，她说不出话，只能笑得冒泪花。
王晋娴穿好衣服从卧室进洗手间，镜子里的自己脸色微红，眼角略向下一撇，对手机一边看新闻一边打领带的赵晋成恢复了冷静的脸色，刚才的野兽行径荡然无存。
赵晋成熟练系了领带，百无聊赖转动的眼往王晋娴这一看，就看见她不怀好意地望自己笑。
赵晋成摸了摸剃干净的下巴，脑子一转，嘴角微上扬。
“又做什么坏事了。”赵晋成走过去稳稳用臂力身高将她圈在墙上，挑眉。
王晋娴眼轻飘飘上游，赵晋成微一侧头，吐出一口了然的气，手碰上自己脖颈。“又是这儿，是吧。”他多少猜出笑背后的缘何。王晋娴脸扬起来，让了让身子做出一个“请”的动作。
“又给我留印子了。”
赵晋成开灯，双眸微眯，镜子里男人衬衫领上寸不偏不倚，落了一枚小红印。
王晋娴摊手，满脸无辜道：“你先招惹的。”
“好啊。”赵晋成袖口未全系的手叉到胸前，居高临下地对王晋娴说，“晚上回来，你等着吧。”
王晋娴眼弯弯，唇边挂一抹笑眯眯的和善推他的腰，小虾米滚石子一般：
“走了。你不是说要带我见一个高新人才，走吧。”
饭店开在北二环一处安静的地所，里面已经坐了一男一女两个穿常服的年轻人。
王晋娴听到“石油加工技术”几个字时眼眸微微缩起。
赵晋成眼斜向服务员，微一颔首，示意完把合同书递了过去，拿起面前红木圆桌上放的茶，声音很和煦温和：“合约第三十三条附b条件，贵方须权做一切保密工作。”
其中一个女研究员，眼上下一扫扭脸对男同事说了句什么。
赵晋成不急不缓，晃悠茶水。
晚饭后。晚七八点的热风从头顶直灌进心肺，来回走几趟就等得人直冒热汗了。王晋娴身边的那个汉子，光头煞是惹眼，没几根毛发的头秃噜得光滑水溜，汗珠大颗大颗从他额头冒下。
王晋娴几乎被其景观吸引了，左撩一眼，垂下，抹了抹被冷空调吹得干干的发丝，放下手眼睛上瞟就向男人再看过去——
“结完帐了？嗯，那走吧。”王晋娴点点头，说。赵晋成伸出手，拉过王晋娴的手朝反方向深深长长的空马路走。
赵晋成换下了刚才被泼上茶渍的衣服，穿了一件纯白色衬衫，尺寸偏大套在他身上一直被风鼓猎。
小路上，周围早就没了人，赵晋成的大手还抓着她紧紧不放。王晋娴走着走着犹豫了一下。
“走错了。”王晋娴说。
赵晋成说：“绕点远路，能到停车场。”
绕了长长一圈路才终于看到停车场悬悬高嵌的自动感应灯。赵晋成打开副驾座，让王晋娴先上了车系安全带。
“刚才看什么人，看得这么入神？”王晋娴正筹划回去煮点小汤圆吃，扣着安全带的手眼看也系完了就要撤，忽然被人按住。
转眼，赵晋成从正座俯过身子来，手正按着王晋娴左扣的手背，语气很悠闲而轻松地闲问，眼眉在打开了的车顶昏黄光晕里看着她。
王晋娴思考了一秒钟，头枕驾座后背：“看谁？”
“饭店楼下。”赵晋成语气没有一丝停顿和迟疑，笃定得王晋娴啊一声轻点了头。
“看我旁边那个人。”王晋娴笑了笑，说，“我不敢正眼看。就怕来个你瞅啥，瞅你咋地。”
赵晋成了然，提提下颚，轻说：“小娴，这么看你也没怎么有出息。看见初中的班长，眼也直了走不动路了。”后半句他没说完，连我都没注意了。他懒得说。
赵晋成转回身，王晋娴看着他紧绷的侧脸抬起上身：“……谁？”
赵晋成调车内温度，嗡鸣作响的声音盖住了他开车时的发动声。
“哦。”王晋娴缓道。
“北京真小，吃个饭随时碰上老同学。”赵晋成说，“是么？”
王晋娴说：“我初中班长，是谁？”
赵晋成顿住了。
王晋娴说：“是后来考清华那人么，我记不住了。你们后来还有联系啊？”
赵晋成一皱眉，说：“金融圈里的，见过面。”
窗外静静的夜风吹进来，车里的闷顿时消散了，冷热交织里，王晋娴说：“我看的是那个光头。大金链子，还挺有趣。”
“……”赵晋成再一次转过眼来，松了的嘴角又抿成了一条线。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小甜心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