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衬映》莲总

10、第十章

　　叶琛在他父亲叶铭淮的影响下，做菜手艺虽说比不上米其林大厨的山珍海味，但平时的家常便饭做的也是滋滋有味。他的母亲林薇是典型的“厨房杀手”，叶铭淮不允许她踏入厨房，于是自己学着做菜，学着学着渐渐有模有样起来，还出了“叶氏独家秘方”。
　　叶琛将买回来的鲶鱼洗净剁成长方块放进碗里，加了少许面粉、淀粉、五香粉、盐，用手抓匀。锅中放油，油热后将腌制好的鱼块放入油中炸至两面金黄，捞出控油。锅底留油放入姜片、葱段爆炒，再倒入黄酒、生抽、老抽、白糖、八角，然后加入水。接着放入鱼块，加入必备调味品，盖上锅盖小火炖20分钟，最后用旺火收汁即可。
　　趁着炖的这段时间，叶琛准备淘米煮饭，还探头看了一眼瘫在沙发上看电视的某人。他觉得自己今天很开心，莫名其妙的开心。
　　此时沙发上的那位还没消化完叶某人的那句话，尽管他没有明说，沈胤也八九不离十猜到了。还没说出口的那几个字对他来说太贵重了，他承受不起。幻想有如闪电转瞬即逝，冷酷的理智回过头来嘲笑他阵发的愚蠢。
　　阵阵香味已经飘了出来，饭菜的香味席卷了沈胤的味蕾，他确实饿了。
　　“你做菜的水平，挺好啊。”深胤看着那盘十分诱人的红烧鱼，真诚的夸道。
　　“毕竟我是居家好男人。”叶琛脱下那条“耻辱”的围裙，大言不惭地接受了这份称赞。
　　叶琛盛了两碗米饭，“不卖关子了，你也认为白罹有问题？”
　　沈胤点了点头。幸好，没再提刚刚那件事，他心想。
　　“我也觉得，可惜那天剧院的监控被干扰了，连个鬼都拍不到。”
　　“四周的监控呢？”
　　“没有发现，市中心周围有太多人，一一排查根本不可能实现，所以凶手的最佳藏身地点只能是剧院。按这么说的话，只有白罹有最大的作案动机，但我总觉得哪里不对。”
　　“他没有作案时间。”
　　“什么？”
　　“耿瑶的演出是压轴表演，在此期间一定会待在后台做准备工作。而白罹是报幕人，通常会被设置在第一排某个固定的位置，方便报幕。”沈胤加了一块鱼肉，“就算他中途离开，周围的人都会发现，而耿瑶是那种几乎家喻户晓的明星，后台怎么会没有人盯着？”
　　“你是说，白罹仅仅是帮凶？”
　　“没错。”
　　“那就按这个观点展开，假如凶手完全避开了所有人的注意溜进了后台，他怎么能确保自己万无一失？或者换种说法，他能不知道后台会有安保措施？”
　　“所以我猜测，白罹一定用了某种手段，短暂引开了那些安保人员。那么真正的凶手就有最佳的作案时间，而且还有绝对安全的逃跑路线。”
　　“这么说是很有道理，可白罹房间的那副血手套怎么解释？”
　　“耿瑶的死因是被刀刺进了喉咙，血一定是喷发出来的，不至于把两只手套都完全染红。除此之外，耿瑶的死因是一刀毙命，身上却再无伤口，她似乎完全没有反抗的痕迹。”
　　“对，白罹很瘦小，相比耿瑶反而他更加娇小，他做不到一击致命。”叶琛嗤笑了一声，“说不定还有被反杀的可能。”
　　“而且他需要不动声色地潜入后台，除此之外他还要不被保安注意到，就算他做到了，他杀了耿瑶。他跑回自己的房间还需要清理自己身上的血迹，比如换衣服处理作案工具，然后在跑回舞台，时间太紧了，根本做不到。那么再退一步，假如他这些事都做到了，可杀人的那把刀我们至今没有找到。”
　　“我们仅仅找到了一副手套，但是翻遍了整个剧院都没有那把刀。”叶琛蹙起了眉头，“刀不可能不翼而飞。”
　　“嗯，白罹的休息室具体在哪？”
　　“！”叶琛拍了一下桌子，沈胤平淡的瞥了他一眼，“白罹的休息室在一楼最靠里边的地方，旁边100米处有个安全通道，出去后就是街道，那里人山人海，隐藏自己就各外的容易。”
　　“所以最有可能的就是白罹通过某种手段引开了保安，凶手溜进去杀害了耿瑶，然后溜进了白罹的房间并嫁祸给白罹，然后走进安全通道彻底消失。”
　　“可是白罹为什么心甘情愿的帮他呢？凶手又为何要杀耿瑶？”
　　“那就得亲自去问问了，耿瑶和凶手之间一定有什么利弊关系，白罹就是这座搭线桥。”
　　“明天去审，顺便再去一趟歌剧院。”
　　沈胤点了点头，这时叶琛的电话响了，一看来电提示是陆川，他想都没想就接了。
　　“川，怎么啦。”
　　“你俩在一起没？”
　　“在，怎么了？”叶琛把免提打开。
　　“马上来一趟市局。”
　　“怎么了？”沈胤内心滑过一丝不安。
　　“白罹死了。”
　　叶琛瞳孔骤缩，猛地抬头看向沈胤，对方也是一脸不可思议。
　　李建宏在一家五星级酒店的房间里待着，舒适的环境让这位国际大毒枭稍微放松了一些。他正拿着一只高脚杯，坐在躺椅上品尝红酒，看着电视里播报的新闻。
　　新闻正在报道歌剧院杀人案。
　　电话铃声嗡嗡地响起，李建宏看都没看就直接接通，他好像知道对方是谁。
　　“你杀了白罹？”
　　“你终于知道给我打个电话了？”李建宏砸了一下嘴巴，“为了安全起见，我告诉过他，要是被抓了就直接服毒。”
　　“我还以为你会把他救出来呢。”
　　“还是得保护您的安全啊，和我合作的事考虑的怎么样了？”
　　“明天下午六点威亨酒店顶楼的餐厅见，具体位置一会发给你。”
　　“这么招摇不怕被发现？”
　　“我保证明天一天都不会有人踏进顶楼餐厅一步。”
　　“爽快，那不见不散。”
　　李建宏挂断电话，舒服地伸了一个懒腰，他走到阳台点了一根雪茄，看着发来的地址勾了勾嘴角。
　　夜已深，天空呈现出了宝石蓝的澄澈。海面上的灯塔发出幽幽的蓝光，与远处星星点点的渔火交相辉映。
　　已经到了休息时间，市局却灯火通明，照亮了每个人愁云惨淡的脸。
　　“这到底怎么回事，你们怎么看的人？！”叶琛有点恼怒。
　　“老叶你消消气。”陆老妈子拉住快要暴走的叶琛。
　　“我怎么消气？重要的嫌疑人没了。”
　　“嫌疑人，等等，他不是凶手？”
　　“先不提其他的，白罹怎么死的？”现在相对冷静的只有沈胤一人，尽管他很清楚只是表面上的冷静。
　　“身上没有一处伤口，死时口吐白沫，应该服毒了吧，具体情况还得老顾检查出报告后。”陆川撇了撇嘴，“老叶你安分点，我知道检查搜身这一块我做的不行，但事已至此，你你你别瞪我。”
　　“你还有脸说？我......”叶琛想伸手呼他两巴掌。
　　“都消停点，案子还没结先内讧起来了还。”许局挺着大肚子走来，“沈胤，你刚刚说凶手不是他是怎么回事？”
　　沈胤只得把他和叶琛的猜想和发现大致描述了一遍。
　　许久昌拧紧了眉头，“这个猜想很有道理，但猜想终归是猜想，我们还必须要找到证据。”许局叹了一口气，“上面开始催了，这个案子必须立马结，我们只有三天的时间了。如果还破不了，只能用白罹来结案，之后再重新查了。”
　　警局的所有人心情瞬间跌落到了低谷。
　　“早点回家，破案是很重要，身体更重要。十一点之前都通通给我滚回家睡觉，明早工作时间再继续。”许局摆了摆手，走了。
　　顾苏城依旧穿着那件白大褂，戴着精致的银框眼镜，从他办公室走了出来，“阿马托辛，确实中毒而死。”
　　陆川：“阿马托辛？那是什么？”
　　顾苏城：“阿马托辛是一种菌类毒素，它能攻击人的肝脏以及肾脏细胞。”顾苏城拿出一包密封在袋子里的白色粉末，“看来他们提取出了这种毒素，并且还加工制成了粉末状。按照尸体的僵硬程度，死亡时间大概在五个小时之内。”
　　叶琛眉头皱的更紧了，“看来是有备而来，按某种意义来说，这白罹倒很像一个受害者。”说到这，叶琛突然笑了笑。
　　“接下来怎么办？”陆川也有点急躁了。
　　“怎么，发生什么了？”顾苏城扶了一下眼镜，眼神里带着疑惑。
　　“白罹不是凶手。”沈胤简短回答道。
　　顾苏城点了点头，他很清楚自己作为一名法医没必要过分关注这些事情，做好本职工作就行了，但他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句，“所以接下来怎么办？”
　　“明天我和沈胤亲自去一趟现场看看还有没有什么遗漏的线索。”叶琛打了一个哈欠，“大家都回去吧，忙了一天了。”
　　“散了散了，困死了我。”陆川率先溜了，其余人也陆续走了。
　　“哎顾医生，你还不走吗？”沈胤看着站在原地丝毫未动的顾苏城，“已经很晚了。”叶琛闻言也回头看了他一眼。
　　“提取毒素等一些乱七八糟的步骤弄脏了一些仪器，今晚不清理明天就不好弄了。”顾苏城无奈地笑了笑。
　　“嘿，老顾，辛苦了。”叶琛向他竖了一个大拇指。
　　“顾医生早点回家休息。”沈胤笑了笑。
　　“时间也不早了，快回去吧，我收拾一下也就走了。”
　　顾苏城走向他的办公室，无意间听到了某两个人的“调情”。
　　“不是你刚刚那个微笑我怎么从没体验过，你现在给我笑一个。快点，我醋了。”
　　“滚。”
　　顾苏城“啧”了一声。我一点也不羡慕，真的，他心想。
　　他走进自己的办公室，洗干净并收拾好仪器后，打开橱窗拿出了一束白玫瑰，像往常一样地走进了太平间。
　　白玫瑰被放在了死者头部的右上方，这是他的习惯，警队所有人都知道。
　　“苦难常是神给你最好的化了妆的祝福，安息的去吧。”
　　顾苏城一如往常弯下腰鞠了一躬，走出去锁上了太平间的门，跟门口的保安道了再见，开车走了。
　　线索彻底断了，一切都回到了最初的洪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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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那个菜谱是真实存在的
亲测有效（味道还挺好）
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