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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全员异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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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普通家庭身边是不可能有间谍的。
——秉承客观理性的态度,实施大胆假设小心求证的策略,我当然要对自己灵光一闪的猜想做出正确的推导!说不定就是通往真相的小道呢。
我想了想我亲舅懒到出门就像要他小命、连亲儿子一次家长会也没参加过的懒癌晚期表现,毅然决然地把他划除了间谍名单。
表弟傻乎乎的,除非间谍公司想破产。
…算来算去,那些时不时来给我上课外辅导课的老师居然有最大嫌疑。
那些长得美各有型,气质不一,学识渊博的老师们。
……
——是我想错了!
书上说了,间谍一般都是长得平平无奇的普通人!我的老师都是大美人!怎么可能是间谍!再说我家又没有多有钱有权,人家吃错药了才费那么多钱往我家里塞间谍!是谍战片误我!
*
三小时航程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一下子转换到别的语言,我需要一点时间反应。
林老师牵着我领了行李箱,往机场外走去。
直到这一刻,世界还是正常的。
嗯。直到这一刻。
下一秒我有幸见识了什么叫做魔幻现实,什么叫做次元壁破裂。
满机场五彩缤纷的头发快把我眼睛给闪瞎了!!
今天真是惊喜不断啊!我以后的职业不会是某震惊部门吧!
可是我,真的震惊得想托马斯旋进侧身旋转三周半接七百二十度转体加原地后空翻再劈叉!
霓虹人民这么喜爱超越次元的爱吗!这是什么感天动地的情谊啊!红发黄发就算了,绿毛是要怎样!
我害怕地抱紧林老师的手臂,“…”
林老师神情一如既往,好像全世界理应如此,大家天生就有这么热闹的发色。她一下子察觉我紧绷的情绪,担心地看过来,“橙月?”
我本来想说的,可看见她一脸习以为常的脸色我就懂了。那些话吐也不是,吞也不是。憋得我脸色铁青。
——夭寿啦!林老师也被同化啦!
是哪个瘪犊子把次元壁给打破了!别以为我没看过守护○心!里面就是这种光彩照人的彩虹头发!
“镜子…”
对对,镜子。林老师的外貌倒是没变,可是刚走在我们前面的商务精英给我表演了一个现场大变活人。黑发变蓝发,黑眼变蓝眼。我要是也被变了颜色我就不活了!
林老师把手机摄像打开,我看到了屏幕里的自己。
是心碎的感觉。
我好看的黑发变成了奶白色,就算我放大了十倍,漂亮的黑色瞳孔也还是呈现该死的浅灰,还带一点烟蓝。我差点没把自己眼珠子给抠出来。
理智让我冷静。
感性让我快特么跑啊!这里不正常!
林老师没多问,安抚地摸了摸我的头顶,“走吧。福泽先生应该已经在机场外等我们了。”
福泽先生又是哪位啊。
不,不要再思考了!
我快要断气一样丧气地跟着林老师离开这个伤心地。
一通电话之后,我们和福泽先生在最近的出口处碰面了。
后者有如月华般泠泠的银发,一身茶灰色的简洁和服,披黑色羽织,衣服整齐豪无褶皱,一如他的表情一样一丝不苟,整个人透露出武者才有的肃穆气场,让周围的人下意识绕着他走,留下界限分明的小半个空圈。
这就是传说中的舅舅一号,银色传说了吧。
两个大人短暂的客套之后相互交换确认了信息,我就像被派送的快递一样从这个人交到了那个人手里,并且拍了一张照片以让妈妈放心。
“接下来你有什么安排吗?”舅舅一号问。
“已经在福冈定好民宿了,一会转乘新干线。”林老师说,“如果不打扰的话,我想有时候来看看橙月可以吗?”
“当然。”
看来林老师对这位舅舅一号不是很放心啊。
这就奇怪了。
一般来说交到亲属手中应该松一口气才对。妈妈对林老师说了什么特别的话?
我主动牵住便宜舅舅的手,观察他俩的反应。
一个下意识露出放松的表情,一个骨头像被冻住了一样连皮肤都快要僵硬起来。
懂了。
“饿了。”我贴心地为他们递出台阶,“做新干线要五小时才能到福冈,再不走到目的地就天黑了。女孩子走夜路不安全,林老师这么好看,更要注意安全呀。”轻轻拉了拉福泽先生的手指,“福泽先生…我们可以先吃一点东西再回去吗?”
我的语速很慢,毕竟我才学了两个月,能说这么一段话我都佩服自己了。
我其实还不想多一个舅舅,在我接受这个名字听起来很耳熟的“亲人”之前还是先尊称人家的姓名吧。虽然日语里叔叔和舅舅的发音是同一个。
叫陌生人的话倒是没有障碍。
我看林老师又想叫那个羞耻的称呼赶紧又接道,“我记住老师的号码了!我会主动联系你的!”
林老师欲言又止,她只好对福泽先生道别。
一直安静听着我们说话的福泽先生也颔首致意。
他看起来是很严肃甚至严厉、平时一定缄默多于纳言的那种人,就是牵我的动作不要像我第一次捧起刚出生的小猫那样僵硬和小心翼翼就好了。我一定不会觉得他是个喜欢小孩子的人。
走了一段路,福泽先生低头问我,“你喜欢什么?”
“火锅。”
没有渝市妹子能拒绝火锅,可是妈妈吃了总长痘,所以连带不长痘的我也被迫因为痘痘被拒绝带去吃火锅。
实属谬事。
福泽先生不愧是我妈认下的弟弟,干脆利落地拒绝了,“姐姐说过你肠胃不好。”
行叭,你说不好就不好。
我焉焉地低头。
钱财乃是真理,现在真理攥在人家手里,我还能反抗真理怎么滴。
福泽先生见我心情不太好,瞥了我一眼也没说话,拦下一辆出租车往市内开去。
其实不饿,飞机上刚用了午餐来的。
就是刚才世界突然大改变惊到我了,有点消耗脑力,现在困是真的。
原谅我只是一个十岁菜鸡小学生,让我先睡一会儿吧。
*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不愧是霓虹的封魔时刻,浑浊的夕阳光芒投映在窗帘上晕开大片明暗不一橙色,我竟然还听见几声鸦鸣,风卷起帘纱更添许多魔性。
我掀开被子跳下床,赤脚跑到楼下。
有室内鞋,但我暂时不想穿,主要是地暖挺热和的。
我在某个幛子门后找到了静坐中的福泽先生。
蓦然拉开幛子门没有惊到他,他坐在垫子上静坐,看到我神采奕奕地跑来跑去依旧淡然,平静地睁开眼睛看了看,就又闭上了。
似乎觉得我这么一个小不点就算闹也闹不出什么大动静。
没错,我就是这么乖巧可爱。
熊孩子那是你家的,我属于别人家的小孩。
聪颖懂事不失活泼的那种。
虽然我一不小心打破了他的花瓶。
一听就是好东西,声音清脆又细腻。
福泽先生:“别动。”顿了一下又说,“一会儿我来打扫。”
我乖乖道歉,“对不起,我不小心就…”
他点头。
我呱唧呱唧跑出去。没一会儿,拿着一柄笔墨晕开的纸扇沮丧地走了进来,“福泽先生……扇子,被水打湿了。”
福泽先生:“…放那儿吧。”
好像没有生气欸。
我若有所思地放下濡出渣滓的纸扇。
“福泽先生,我拖地的时候,把杯子撞地上了。”
“没关系。”
“爬树不小心把梅树花枝折断了。”
“有没有受伤?”
“电视线破开了。”
“…嗯。”
这个人为什么还不生气?岂不是显得我没事找事?
我看着房间里被我破坏掉的各种物品,包括但不限于厨具装饰植物小家电。
最后福泽先生也只是让我小心不要受伤,脾气好到没话说。
真·没话说。
我大概已经把这位话少的先生折腾到懒得开口了。
最后我只好把院墙里发现的小猫咪抱过来,讨好地举到他面前。
“福泽先生。”
小猫给面子地咪咪应和了我一声。
福泽先生猛地睁开了眼睛。
我被他吓了一跳,下意识后撤一步,把烂得七七八八的东西们瞬间恢复了原样。
福泽先生先是紧紧盯着我手里的小猫,然后诧异地发现破损的物什全部焕然一新,被折断的花枝甚至开立刻拔长不少,绿叶郁郁,随后晶莹的时候淡黄色梅花抽苞盛放。
他终于有冷脸以外的表情,我很欣慰。
“你是异能者?”
我很想皮一句,但我刚才被吓到了。
我怂怂地揣着猫咪,小声逼逼,“谁不是呢。”
这次轮到他被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