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明月楼》人寸三

8、第 8 章

　　不一会儿，一身红衣，束马尾的红绡就来了。进了门却没看见人，四下打量，终于在里间看见了自家主子，主子正坐在床边。

　　脸上的表情真温柔，看来紫珏的想法是对的，主子找到了幼时的小仙女，红绡心里猫抓一样痒痒，想看看未来的王妃什么模样，但是又不敢进去，怕坏了王爷王妃间的深情，正在踌躇间就看见主子站起向她走过来了。

　　红绡收了一脸荡漾，“王爷，属下来迟了。”

　　萧墨臻拿起一个碗递给她，红绡一脸问号，“用内力捂着，别凉了。”萧墨臻说。

　　红绡接过来闻了闻，一股参汤的味道，好吧，自己就是个保温用的。

　　“日后你来伺候慕慕，我跟陈嘉说好了，你就先当柳府的丫头就行。”

　　“是，属下明白。”。安排完自己，红绡就在外间捂着一碗汤看着自家主子又进去坐着了。

　　萧墨臻一直等到慕慕醒了，慕慕察觉到身边有人，身上的味道是一种冷香，不是程铮身上的药味。

　　“谁？”。

　　又听一声清冷如玉的声音回答，“我叫萧墨臻”，慕慕听了觉得这个声音很耳熟，但还是不知道这位萧公子是什么人，刚想问他是谁，就又听他说：“红绡”。

　　随后进来一位满身芙蓉花味道的人，好像还有股参汤的味道。“这是参汤，程诤说你身体不好，得补补，先喝了它。”

　　说完，拉起她的手，往她手里放了个碗。

　　慕慕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听声音自己身边只有这两个人，程太医呢？

　　“对了，你答应了程诤什么，他说等你醒了告诉他。”萧墨臻说。

　　“唔…程太医要给我演示一下九曲针，但是我睡着了，他可能是想等我醒了再跟我商量。”

　　慕慕抿抿嘴，开口道：“嗯…萧公子，我有件事想问，您到底是谁？陈管家并未告诉我还有位萧公子。”

　　慕慕听到“噗”的一声，“怎么了？萧公子难道是跟着徐太医来的？”，旁边的红绡终于忍不住了，告了声退就跑了。

　　萧墨臻黑着脸，“你不记得我？”，慕慕一脸茫然，“那日你拦了我的马。”。

　　拦了马，慕慕终于想起来在哪儿听过这个声音了，就不就是那天说自己想攀龙附凤的静王殿下么，怪不得听了这个声音就觉得很讨厌。

　　萧墨臻看着慕慕的神情，看来是想起来自己是谁了，“快喝，凉了就不好了。”

　　慕慕心里生气，不就是仗着自己有权有势，还特地打听了自己，亲自上门找茬了。

　　慕慕说：“不知道静王殿下找民女有何事？如果还是那天晚上的事，我想我们已经说清楚了，王爷不会是非要赔我钱吧？”

　　说完，就想下床，但是手里还捧着碗汤，也不知道床前有没有小凳子可以放放，就想捧着下去。

　　萧墨臻一听慕慕的话就知道她误会了，想跟她说，我认识你，你不记得我了吗，小时候你救过我的命，就在洛城，但是还没说出口就见慕慕捧着汤一动，他想让她在休息一会儿，就伸手去按她的肩膀。

　　这边慕慕不知道萧墨臻的动作，兀自要下，两个人就碰到了，不巧，慕慕捧着的汤都泼到了自己身上，萧墨臻一看，拿起旁边的帕子就要擦，慕慕不知他要做什么，就感觉他在自己胸前摸了摸，吓得叫起来，以为他要轻薄自己，拿起身旁的枕头乱打。

　　“萧墨臻，你干什么，放开”一边喊一边推打。

　　萧墨臻无端挨了好几下，“你先安静一下，别乱动，身上都湿了。”

　　一边躲着枕头一边想把还剩半碗参汤的碗拿出来。

　　慕慕打得太凶，一不小心打到了萧墨臻的眼睛，萧墨臻眼前一黑，绊倒了，正好把慕慕给压在了床上。

　　也许动静太大了些，程诤跟陈嘉进来的时候，萧墨臻正好压着慕慕，慕慕还喊救命。

　　程诤一下子冲了过去，“慕姑娘，请静王自重。”，说着就把萧墨臻拉了起来。

　　萧墨臻站起来以后，眼睛还是有点儿睁不开，刚才枕头正好挥到了眼睛里，陈嘉过来一看，慕慕躺在床上，身上狼藉一片，静王殿下眼睛发红，怎么看都像是静王殿下兽性大发，难道小慕大夫真是静王的心上人，情难自已了？

　　陈嘉说：“殿下，您没事吧？”

　　慕慕坐起来抱着自己的腿，听见陈嘉的声音，说：“陈管家，这是怎么回事，堂堂王爷居然能进我的屋子？他想干什么？你们宣威将军府到底是请我来医人的还是为了静王把我诳过来，随他磋磨的？我…我要回家去。”

　　说着就要下床，陈嘉一看知道大事不妙，虽然也是为了静王把慕慕诳过来，但是云帆的病可不是假的。

　　“小慕大夫，我请您来自然是为了治病，您也给将军诊过脉，我对将军的毒确实束手无策，你不能走。”，陈嘉站在慕慕身前。

　　萧墨臻推开拽着自己的程诤，说：“刚才，本王并非故意，实在是汤洒在你身上，怕烫伤了你，后来我想把那只碗拿出来，但是不知为何你就开始打人，适才实在是枕头戳到了本王的眼，一时不慎绊倒了才压到你。云帆的毒只有你能解，如论如何你都不能走。”

　　程诤听完，看了一眼床上，那个碗在被子里露出来了个绿色的边，他拿起来，跟慕慕说：“慕姑娘，这儿真有一个碗。陈管家，既然出了这样的事，还是换个屋子给慕姑娘住吧，这床上洒了一床参汤，也睡不得人了。王爷，臣斗胆，这碗参汤是臣拿过来的，这么久了，居然还没有凉吗？”。

　　萧墨臻说：“怕凉了，一直用内力温着的。你不是说她身体不好，要补补么。”

　　慕慕一听，恐怕是自己错怪了他，只因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不太愉快就将人当成了纨绔子弟，谁知他还一直用内力温着参汤，瞬间脸有些红，“但…但是，一个王爷为什么在我屋里？”。

　　“我府里最近在修缮，没有地方住，正好云帆中毒，我不放心就来看看，顺便在这儿住几日。我来的时候，程诤也在，不过我见你睡在风口上，就把你抱到了床上，本来是想走的，但是你谁教的时候不太老实，压住了我的袍子，我若脱了外袍出去，恐怕更说不清楚，所以就在这儿等着你醒了。何况，你刚醒的时候，红绡也在，并非我一个人。”，萧墨臻面不改色的撒谎。

　　陈嘉看程诤在一旁皱着眉一脸疑惑的样子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就说：“既然如此，恐怕是误会一场，不过小慕大夫，你这儿没个人伺候的确不妥，红绡也是，怎么你醒了她反倒走了。看来是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哦，红绡就是我给小慕大夫找的侍女，因是亲戚所以放心些，如果小慕大夫不喜欢，那我再换一个。”

　　慕慕因为自己错怪了人，又听陈嘉要重新给她找个侍女，忙说：“不用的，我还没见过那个叫红绡的姑娘，不用重新找的。”

　　此时，徐太医等了许久也不见慕慕来，于是亲自过来了才打破了这尴尬的局面，慕慕重新换了衣服跟徐太医，程诤去给柳云帆下针。

　　这边，萧墨臻捂着自己的眼睛会自己屋子去了，陈嘉觉得自己有必要跟静王殿下谈一下，省的下次再把小慕大夫气走，于是也跟着一起回去，“您眼睛没事吧，趁着徐太医跟程诤都在，要不要请一位来看看？”。

　　“不必，没什么事。”萧墨臻第一次遇见这种事儿。第一次见面就不好，第二次见面也不好，以后怎么套话？

　　陈嘉看他满脸烦躁，说：“王爷，您不能急，小慕大夫眼睛看不见，你得慢慢来。下次万不可如此，我们将军的毒还没有解。”

　　萧墨臻斜了陈嘉一眼，“本王真的没有做什么，是我大意了。你先去吧，我知道怎么做。”。

　　那日晚间，程诤终于找到时间给慕慕行了九曲针的前两针，因是第一次有些紧张，好在结果不错。

　　“我的九曲针既然尚可，那么你明日就休息一日，与老师一同看我下针如何？”，程诤一边把银针收起来，一边跟慕慕商量。

　　“也好，明日我跟徐太医看着你，我听徐太医说，你学的九曲是他根据一些残卷推敲出来的，这两针没什么毛病，不知后面的几针怎样？”

　　“我看了前几日你与老师默出来的九曲针法，前六针都没有什么不同，自第七针起，有几处与老师的不同，不过，老师说，你看过真正的九曲不会错的，要我按照你说的做。”

　　程诤说完，想再问一些今日遇到的疑惑，红绡进来了，“姑娘，晚饭好了，你在屋子里吃，还是端到院子里，陈管家挑了一处有玉兰花的院子，如今，玉兰开着好，院子里香气袭人的。”

　　慕慕下午给柳云帆治完病出来，就遇见了她。红绡说自己是陈管家的表妹来投奔，刚一入府就听说有位医术高明的姑娘等着要来，正好缺个侍女，就分给了慕慕。

　　红绡说，自己还会些武艺，差点儿去投了军，以后若有人欺负她，红绡就把那人打得满地找牙。红绡还说，慕慕是她第一个侍候的姑娘，一定会保护好她。总之，红绡是个爽朗、有侠气的女中豪杰。

　　程诤听见红绡的话，说：“是我忘了时辰，只顾着请教耽误了姑娘用饭，天色不早，我先回去了。”

　　红绡把人送了出去。回来就说：“程大夫真是好学，可惜啊。姑娘我们去院子里吃饭吧，我找到一处花香最好闻的地方。”

　　慕慕拿起盲杖“嗯”了一声。坐在院子里真有一股很好闻的味道，淡淡的。

　　慕慕请红绡跟自己一起吃，红绡推脱不掉干脆就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