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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第 60 章 ...

  •   白郁回到住处的时候已经深夜,他的卧房在南边的中菱峰上,自从师父过世他就搬来进来。前几日汐儿找到了阿初留下的东西,这几日倒是没有再问过他们之间的事情,汐儿的记忆不好恢复,若是汐儿永远不记得她跟初儿的事,对初儿不公平,若是记了起来,又徒增烦恼,好在汐儿通透,跟白郁说了四个字,随其自然。也好,他们自有他们的福气,自己就不再管了。
      白郁甫一推门就感觉到院子里面有他人的气息,白郁抬脚走过中庭,回身看着院子里面,“既然来了,就进来吧。”
      薛摩从院中的一棵树上跳了下来,“师兄今日回来的真晚,叫我好等。”,薛摩用了几日破解谷外阵法,一进来就向着中凌峰过来,结果屋里一片漆黑,这院子里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就上了树,谁知等着等着就睡着了。可是他对白郁的气息很敏感,当他一进门就睁开了眼睛,看见师兄在门口略等了等就进来了。
      “我为了破解师兄的阵法可是费了好些时日,就是不想让师兄的心血白费,那几日我在暗处偷偷看着你的时候就在想,你这么大费周章把我拦在谷外,究竟是怕我对你的小徒弟做什么,还是对你做什么?”
      白郁此时疲惫的很,不想与薛摩做口舌之争,叹了口气,“你进谷来到底想干什么?”
      薛摩上前执起白郁的手,说:“我要师兄跟我走。”
      白郁将手抽了出来,“不可能。”
      “那我要白聆汐的命。”
      “不行”
      “那我要整个逍遥谷,要明月楼听我差遣。”
      “薛摩,你知道这不可能。当初师父本意是要将逍遥谷交给你的,可你偷学禁术,以活人试药,违背谷训,这怨不得别人。至于明月楼,虽是逍遥谷的分支,可是楼主是阿月,‘一进明月楼,此生不得出。楼主令尔何,碧落黄泉途’,阿月本是你徒弟,可是你险些要了他的命,如今这明月楼怎么会听你差遣?”
      “师兄问我要什么,我说了三件事,师兄都不同意,那师兄问我有什么用?我来云国一是为了你,二是为了白聆汐,不过如果你肯跟我走,那白聆汐就让她多活几年也是应当。毕竟,师兄难得。”,薛摩说完,两眼就直直的看着白郁,像是要透过皮肉看看他的心到底是如何想的。
      “我早已听你讲清楚,我们之间不必再见,这么多年这么多次你来这中凌峰上,有哪次我们不是不欢而散,我不喜欢你,以前不会,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若非你是师父唯一的孩子,就凭你做的事,我早就该把你碎尸万段。”
      “别跟我提他,他不是我爹!自他当年不肯救我娘,他在我心里就死了!死了!还有你,自从林暖来了逍遥谷,你的心就跟着她跑了,你不在乎我了,这世上就没人在乎我了,都是林暖的错。她好不容易死了,你的心又在白聆汐的身上,总之就是看不见我!既然你没了心,这壳子还不如给我!”说完搂住白郁就亲了下去。
      “唔”白郁抬手就要揍人,可是薛摩与他师出同门,他亲完抱着白郁,在他耳边说,“师兄,你动作慢了,棋差一招就得任人摆布。”,最后半句含着笑。
      “还不松手?”
      “师兄,我可不是就为了一亲香泽的。”,薛摩箍着白郁腰的手动了动。
      白郁看着他,“我也不是任人欺辱的,别逼着我跟你动手。”
      “师兄,你心好,只要我在云国不伤天害理,做什么你都会原谅我的,不是吗?”
      白郁一用力将薛摩震开了几步,他手里握着一个白玉小瓶,薛摩见了大惊,“还我!”,那是浮生毒。
      “看来静王中的毒就是这瓶了,这气味很像汐儿带回来血的味道。”
      “即便你拿到了毒又怎么样,里面混着苗地的蛊,蛊虫千千万万,师兄如果一种一种的试,恐怕静王等不到。”
      白郁看着手里的白瓶子,“所以,我没想一种一种的试。”,说完直接打开了瓶子将里面的东西吞了下去。薛摩抢下之时,瓶中所制毒药已经所剩无几,他一把将白郁扯了过来,“你疯了?!你知不知道你要救的是谁,萧墨臻,萧显的儿子,你忘了当初萧显为争帝位要杀你和你娘了吗,让萧墨臻死了不是更好?!”
      “我要救的人是汐儿的夫君。”说完一口血及吐了出来,“解药。”
      “不给。”
      白郁暗暗运功,将浮生的毒催散开,汐儿回来已经半月了,阿初再有办法也不能一直让静王在冰室里面待着。此次就赌一把,赌薛摩的心。
      薛摩看着白郁的脸色越来越青,赶紧去摸他的脉,“你就这么想死?”
      “不想死,把解药给我。”
      薛摩咬紧牙关,挤出两个字,“不给。”
      白郁不说话,接着运功,慢慢白郁闭上了眼睛。
      “不准闭眼,睁开!”
      白郁闭着眼睛,说:“解药。”
      “不给。”
      最后也许是白郁被浮生的药性所迷,睁开了双眼,天上的月亮照着他的眼睛亮亮的,他看着薛摩说:“师父,萧郁会保护好阿摩的。”,薛摩抱着他的手紧了紧,“你说什么?”,白郁摇了摇头,“解药。”,说完心头血气上涌,身子一歪,鲜血溅到了薛摩的衣服上。
      “娘亲一定等了很久,她想我去陪她了。”,他冲着薛摩笑了笑,“阿摩,这次我们真的不用再见了。”。

      薛摩看见白郁昏了过去,赶紧将浮生的解药喂给他吃,才到嘴边,怀里的人猛然出手夺过解药,就往一边滚,薛摩被惊呆了,他脸上还挂着两滴眼泪。看着滚到一边的人又咳出一口血才动了动,跑过去扶他的时候,白郁一边挣脱一边手里握紧那颗解药,薛摩怎么都没办法让他安静点儿,最后说:“你都骗到手了,还作什么死?!”,白郁扶着他的手,看了看他,突然笑了。
      “这药得赶紧送到北疆去。”
      “解药只有一颗,我当初只做了一颗,你先吃,改日我再去做一颗。”
      “明日。”
      “明什么日,我说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
      “那我就不吃,先给北疆送。”
      “明日就明日,你先解。”
      白郁说:“不急,明日你做好了我再解毒。”
      “你不信我?!”
      “嗯,不信。你有前科。”
      “白郁!”
      白郁摆摆手,“我撑得住。”
      “撑什么撑,你又不是白聆汐,从小泡药浴泡到大!吃了,明天我去药庐。”
      白郁摇了摇头。
      薛摩被气得头疼,指着他,“你,你,我现在就去,你跟我一起去,我得看着你。”
      “我不”两个字刚出口,薛摩抱起他就下了山,往药庐跑。

      薛摩虽离开逍遥谷甚久,不过谷里面的路都没有大变,他朝着药庐就过去了,路上的时候怀里的人突然哼了一首曲子,他听了听,觉得特别好听。等到了药庐,他怀里的白郁合着眼,他颠了颠他,“醒着吗?”,白郁嗯了一下。
      “药庐有人。”
      白郁睁开眼看见了药庐里面的灯光,人影晃动,“是汐儿,放我下来。”
      “不放。”
      白郁瞪着他,“我说,放我下来。”
      “我就不,你怕她看见我们这样?我就是要让她看见。”
      白郁揪着薛摩的耳朵,“看什么看,那是汐儿,不是暖暖。”
      “你还叫她暖暖!她嫁给了秦越,是秦夫人!”
      “那也是你逼的!我现在没有力气跟你吵架,放我下来,汐儿这几日都不在药庐,恐怕她都是在我走了之后才来的。”,白郁拍了拍他,“放下。”
      “我不,浮生的毒性被你催发了,你还是少行动的好,而且,你好不容易才愿意在我怀里的,本来今天只有我们两个,现在多了一个,还跟林暖长得一模一样。”
      “你到底还要记多久?你一路过来就没注意到阿月已经看见我们了?”
      “白聆月那个小子?”
      “阿月每晚都会巡视,你大喇喇从中菱峰上下来,一路下来惊动了很多人”
      “那怎么不见他们来救你,果然都是白眼狼,逍遥谷就狼窝。”
      白郁突然有些不舒服,脸上的冷汗都出来了,薛摩担心晚了出事,直接抱着人就去踹了药庐的门。寂静的夜里,门开的声音显得特别洪亮。汐儿转身就看见了薛摩抱着个人进来,把桌子上的东西都扫到了地上,背对着她说,“把紫月楹拿来。”
      汐儿刚想朝着他扔银针,就听见有人说:“汐儿,是我。”,然后从薛摩的胳膊旁边露出了师父的脸。汐儿赶紧跑了过去,“师父,你怎么了?”
      薛摩看见汐儿就觉得烦,把白郁又抱了起来,还是背对着汐儿,“他中毒了,紫月楹拿给我。”,怀里的白郁轻轻笑了一下,说:“汐儿,拿给他。”

      薛摩拿了紫月楹,直接混着他身上药给白郁喂了下去,汐儿在一边看着,问:“师父,你到底怎么了?”
      白郁把身上的药丸给她,“解药。”
      “解药?!”
      “嗯,静王的解药,你先去找阿月,让阿月陪你一起去北疆。静王的毒再不解就危险了,那边第三层的药箱之中有我这几日做的药,你一并带去,他中毒已深,怕是有反复的危险。”
      薛摩在一边说:“死了挺好的。”
      师徒两人一起看着他,薛摩把白郁往怀里拉了拉,“就是挺好的。”
      白郁说:“你若是再胡说八道就立马给我滚。”,薛摩哼了一声,闭上了嘴。白郁接着说:“为师现在身体有些不适,不能同你一起去了,汐儿,等北疆的战事了了,带他回来给为师看看。”
      汐儿拿着那颗药,看了看面前的人,“师父,你现在的样子跟萧墨臻那时候一模一样,是薛摩给你下了毒?我去找月师兄。”
      白郁一下拉住她,“找阿月有什么用?这毒是我自己吃的,薛摩不是坏人,他,他就是有些事儿过不去,钻了牛角尖,否则,你还能好好站在这儿吗?”
      薛摩把白郁的手拉回来,对着汐儿说:“还不快去找白聆月,让他赶紧带着你去找萧墨臻,浮生的毒越拖越不好医,你手里的药能不能治好他还是问题,还有,你再在这儿待着,是想看你师父也毒发吗,还不赶紧走。”
      白郁抬头看了看薛摩,“你便不会好好说话吗,如此下去,你到底要不要在谷里住下?”
      “我能住下?”
      “不爱住就滚。”
      “那我要住中菱峰。”
      白郁飞了个白眼过去,“汐儿,快去,浮生毒性有些烈,深入经脉不宜拔除,你跟阿初两个人给他服下解药之后,用华佗针每五日给他清一下余毒。你现在有孕,长途奔波之时也需注意。”,白郁看汐儿欲言又止,一脸担心,他拉了拉薛摩的衣襟,“你都教了南宫玉什么,我听说良国几次进攻云国,都用了毒,可是你交给他的?”
      “自然,玉儿聪明,教什么一点就通,很像你年轻的时候,就照着《蠹罂论》教的。”
      白郁一听这书名就知道这书就是当初薛摩以活人为引,用活人试药的那本书,“你都教了?”
      薛摩感觉到白郁语气有些不好,琢磨了一下,“没,教了,教了三分之二。”
      白郁想了一会儿,看着他说:“三分之二?”
      “嗯。”
      “薛摩,你当我是个傻子吗?《蠹罂论》那本书从最后的成品开始学,中间分了十六门副科,六十四个旁门,他学个三分之二就能做出来‘成灰’?!到底教了多少?!”
      “你怎么知道有‘成灰’,都到用‘成灰’的地步了,那看来北疆保不住了。”
      白郁起身就要揍人,可是他现在浮生在身,站都站不起来,坐在桌上微微的咳嗽着,汐儿去扶他,一下又被薛摩挡了下去。薛摩重新把白郁圈在怀里,“生什么气,不就是都教了,都说了跟你一样聪明的,一天能学好多。反正白聆初和白聆汐也跟着你学了这么多,对上玉儿,我还要担心玉儿的安危。”
      “你,你真的是,气死我了。”
      “你气你的,你都答应我住在中菱峰了,不能反悔。”
      “汐儿,带着清银去,他这许多年都在毒楼之中,这书怕是也早看过了,有你在,不会出大事,实在解决不了就让月楼的人传信回来,师父过几日再去北疆。”
      薛摩听了不满,“去北疆做什么?”
      白郁说:“给你收拾烂摊子!”
      “有什么好收拾的,我这几年本来就是良国的国师,为良国做点儿事也是应当的。”
      “你要当良国国师就趁早给我滚蛋,你忘了师父是怎么,唔…”
      汐儿看着薛摩死死的亲着自己师父,眼睛都忘了眨,薛摩看了一眼汐儿,“还不去救你的静王爷,等着他死吗?!”
      汐儿突然如梦初醒,忙不迭的出了门,结果刚关上门就听见里面叮铃咣当的响成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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