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明月楼》人寸三

41、第 41 章

　　沈青川一行人上午的时候收拾好了东西，去了赤羽关关口，他跟汐儿说早点儿去，不然到时候人多了还要等。

　　陆远和阿耶鲁在马车外驾车，沈青川和汐儿在马车里，他挨着汐儿坐，沈青川看了看她说：“慕慕，我们一会就可以回家了”。

　　汐儿感觉到马车在街上走啊走，一点点在远离她心里的人。等到了他们的马车出城，陆远把通关令牌给守城的将士看，顺顺利利就出了城门。

　　汐儿打开窗户，也不知道自己想看见什么，沈青川帮她把窗户关上，说：“慕慕，云国的事情都过去了，以后你就只有我了。”

　　萧墨臻赶了一晚上的路终于天色刚亮的时候到了赤羽关。

　　一进将军府就看见夏荇在等他。“如何，这两日进出城的人可有拿着那块通关令牌的？”

　　“没有，你在盐城有什么发现？”

　　“阿荇，我得麻烦你把赤羽关的城门先关了”说着拿出两幅画，“我要找画上的人，城门守备军那也要有，这两个就是沈青川和汐儿。”

　　夏荇看了看手里的画，“黎旭，传令下去，关城门两个时辰，找人。”

　　一直过了午时，赤羽关内都没有找到萧墨臻要找的人，萧墨臻突然锤了一下桌子，“砰”的一声，夏荇说：“你先别急，还有西边没查完呢。”

　　外面又进来一个小兵，萧墨臻一下子抓住来人，“怎么样？”

　　那小兵说：“禀报将军，未找到画像上的人。”，萧墨臻松开那个小兵，低声吼了一声，“到底人在哪儿！”

　　夏荇挥了挥手，那小兵就退下了。

　　“汐儿会不会还没到赤羽关，黎旭说，你们在盐城还查到有人要袭击他们一行人，是谁要杀他们，要是为了躲避追杀，他们一行人就会耽搁行程。”

　　“我已经晚了一日，我到盐城的时候恐怕他们已经到了赤羽关，我到赤羽关，他们不在城内就是已经出关。客栈里打斗的痕迹很浅，客栈里的人听见刀剑的声音只有短短两刻钟。这场追杀是有人蓄意而为的。”

　　“蓄意而为？沈青川想做什么？我这两日把出关的人都做了登记，并没有你那块出关令牌的编号，你确定没有弄错牌子的编号？”

　　“冽霜里的出关令牌就那么几块，一查便知是哪一块。”

　　黎旭这时候从外面回来，看了看两个人，犹犹豫豫的不知道说还是不说。

　　夏荇说：“看什么，有事直接说。”

　　“王爷，将军，王妃殿下怕是已经离开了。青衣让人查了这几日三男一女出城的马车，只有一辆，昨日午时前后从西边出去了。那几人的样貌跟王爷的画像不同，应该是后来又变了容颜。”

　　夏荇一听，顿时说：“守备军是干什么吃的，不知道拦下来吗！”

　　黎旭说：“将军，他们手里的通关令牌编号与发现的令牌号不一样，怎么拦？”

　　萧墨臻说：“算了，看来是已经出关了。”

　　黎旭说：“青衣还在西城门那儿询问出关的情形，末将再去看看。”

　　“我要去西厥”，萧墨臻说。

　　“你疯了？堂堂北疆守边将军，你当西厥人不认得你？况且现在西厥跟良国联合正向我国进攻，你走的了？”

　　“汐儿在西厥，我得去找她。”，说着就要往外走。

　　夏荇一把拦住他，“你犯什么混？汐儿在西厥，那就等着西厥人来跟我们谈条件，你去西厥冒什么险，让青，让黑耀去，世上知道黑耀的人基本没有，让黑耀先去西厥。你身后守着这么多云国百姓，你燕孤城里死几个百姓汐儿还要伤心好几天。万一一城的百姓都死了，你是想让汐儿赔命吗？！”

　　萧墨臻一拳打在柱子上，“是我没用，小时候就丢过一次她，现在丢了一次。”

　　夏荇说：“丢了就找回来，你看你在雾云城不就找到她了，这次也一定能找到，别急，冷静点儿。”

　　汐儿在这里已经住了两日，沈青川告诉她这是西厥的千叶城，沈青川刚把她带回来的时候就被别人叫走了，一直都没有回来，只是吩咐了人好好照看她。

　　汐儿住进了个两进的院子，来人把她安置在了最里面的院子，她一出院子就有人拦她，说沈先生吩咐了不让她出去。她在屋里待的无聊，便把银针拿出来给自己治眼睛，好在她要什么东西，院子里的人总会给她送来。

　　这日她刚给自己针灸完，就听外面说了一声“先生”，沈青川来了。

　　沈青川进来之后，看着桌上的银针和药材说：“又在干什么？研究新的药方和针灸之法？”

　　“没，就是觉得无聊，随便摆弄一下。”，汐儿把桌上的东西都收拾了起来。

　　沈青川坐下说：“这两日我有些事一直没有陪着慕慕，慕慕别生气。我今日来是跟慕慕说，我们可以离开千叶城回良国了。”

　　“去良国？”

　　“嗯，良国毕竟有我的家，不过你也知道良国最近跟云国在打仗，我的主子在前线，所以我们得先去牧城，很近，一日便能到。”

　　“好。”，说完汐儿站起身把银针和药材都放好，沈青川在她转身的时候拉住了她，汐儿脚下一滑正好坐在了沈青川怀里。

　　汐儿慌忙想起来，沈青川用力箍着她的腰，汐儿第一次知道沈青川的力气这么大，她说：“二哥，我已经嫁人了，你先放开我。”

　　沈青川说：“不放，慕慕，忘了萧墨臻，给他写份和离书，然后嫁给我，好不好？”

　　“二哥，我已经嫁人了，即使和离也不能再嫁了。”

　　“为何？我不在乎你嫁过人。”

　　汐儿用银针刺了一下沈青川，他吃痛松开了手，汐儿站起来说：“二哥，你是世上最好的人，值得最好的人，我不是。”

　　“那谁才是？你还喜欢萧墨臻？即使他三番五次想要杀了我，你还喜欢他？”

　　“我，我是爱上他了。”

　　“爱？慕慕，你跟他在一起才几个月，就跟我说你爱上他了，你到底是爱上他这个人还是爱上他的权势，他的富贵？”

　　“不是，二哥，我把你当兄长，当亲人，但是萧墨臻他不一样，他就算是个穷苦百姓，我也喜欢他。”

　　“当兄长，亲人，那你当初为何同意要嫁给我？”，汐儿张了张嘴，沈青川接着说：“是可怜我？因为我救了你的命，为了报答我？”

　　汐儿说：“的确是想报答二哥你的，可我什么都没有，只有我自己。”

　　“原来真的是这样。”，沈青川叹了一口气，说：“我早知道你没有那么喜欢我，这一路上也诸多试探，如今说出来也算了了一件心事，”，他看见汐儿抬起了头，那额角鲜艳的红羽映衬在她白皙的脸庞上，真是越发美丽了。

　　“可我是真心喜欢你，慕慕，当初我看你穿那一袭嫁衣的时候，就定你是我夫人了。”

　　“二哥，我……”

　　“慕慕不必多说，只要知道我的心意就好。”
　　沈青川从汐儿屋里出来，陆远在院子里等他。沈青川说：“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回来。”

　　“与殿下商议好了？”

　　“嗯，殿下已经到牧城了，让我们带着静王妃回去。”

　　沈青川点了点头，“那好，我们一会儿就启程。”

　　萧墨臻给黑耀传信让他直接去北疆千叶城，青衣进来说西厥王派人送了东西过来，指名要给萧墨臻。

　　萧墨臻拆开一看，是那写了“墨臻”的石头，来人说西厥王邀墨玉将军明日在赤羽关外三里处见面。第二日，萧墨臻依约跟夜翅在赤羽关外见面。

　　夜翅在赤羽关外搭了个帐篷，准备了酒菜等人来。

　　阿耶鲁说：“王，就这么放沈先生离开？”

　　夜翅正在假寐，闻言睁开眼道：“嗯，南宫玉看重他，你这一路上跟着他也见识了他的手段，强留在身边，谁知道他这条毒蛇想干什么。”

　　“可是就这么白白让他走了？”

　　“谁说白走了，不是留了东西？按他说的，能解决墨玉这个大麻烦。几年前这个小子重创我西厥，害得我西厥损失大半男儿，害的莺儿也死了，我不讨点儿利息回来如何对得起死去的西厥男儿和莺儿。前不久好不容易伤了他一个将军，却被救了回来，这次我看还有谁能救墨玉。”

　　手下的人来禀报，墨玉将军已经到了。“来了多少人？”

　　来人说：“只有他和那位青衣护卫。”

　　萧墨臻进来的时候正看见夜翅在喝酒，那个男人几年前靠着铁血手段，肃清了乌烟瘴气的西厥各部，随后形势稳定后又开始觊觎北疆，这几年自己跟他交手数次，有胜也有败，他一直觉得他跟夜翅之间会不死不休，想不到还有此时一起坐下谈条件的时候。

　　“墨将军”

　　“西厥王”

　　“想不到一块石头还真值得将军单刀赴宴。”

　　“我夫人呢？”

　　“别急，尊夫人现在好的很，至于能不能跟你回去就看将军的诚意了。”

　　“北疆十三城，你要十城，这事儿应该去找祁大帅，你抓我的夫人有何用？”

　　“将军，你怕不是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云国的静王吧。我手里的可不是墨夫人，是静王妃。”

　　“即便是静王妃，也不能作为你的筹码。”

　　“那好，那我要你墨玉将军的北疆四城，如何？”

　　“我说了，不能作为你的筹码。夜翅，你要真是个男人，我们就战场上见，拿一个女人来威胁我，这就是你的手段？”

　　“我有筹码能让我西厥男儿少流血死人，何乐不为？萧墨臻，你忘了之前用我妹妹的血换了多少西厥人的血了吗！”

　　“夜莺的事，非我所愿。”

　　“哼，那今日就让你尝尝我当日的痛苦。来人，把静王妃带上来。”

　　萧墨臻看着屏风后面的人影，有两个西厥士兵架着一个女人出来然后把那个女人扔在了地上，那女人浑身是血，衣不蔽体，头发间隐隐透出鲜红的颜色。

　　“王爷”，青衣忙把萧墨臻拉住。

　　萧墨臻看着夜翅说：“你对她做了什么？！”

　　夜翅走过去，拉起那个女人说：“静王殿下别激动，尊夫人还活着呢，早就听说静王妃明艳动人，昨日果真是动人的很。本王不过让她伺候几个人而已，没要她的命。”

　　“夜翅！”说完就抽出腰间的软剑，刺了过去。

　　夜翅看着刺向自己的剑，躲都不躲，随手抽出一把匕首抵在那女人的脖子上，对面的剑刚好刺到他的眉间。

　　“想不到啊，到现在静王还念着我手里的这个女人，看来两位真的是恩爱。”

　　“放了她，你想如何都可以。”

　　夜翅站了起来，“想如何都可以？本王要你的命。”

　　萧墨臻收回软剑，青衣说：“将军，不可。”

　　萧墨臻靠近那个女人，蹲下看了看说：“汐儿，你听得到我说话吗？听到你就答应我一声。”

　　“嗯”

　　“我又往府里寄过一次书信，等你回去记得看。”

　　“嗯”

　　说完他站起身，提起了手里的软剑，青衣在一旁说：“将军”，萧墨臻挥开他，提着剑就朝着夜翅砍了过去，夜翅早有防备，随即挡来了萧墨臻的剑锋。

　　“萧墨臻，想不到你还是如此冷情，自己的夫人都可以不要。”

　　“我再问一遍，我夫人在哪儿？！”

　　夜翅哈哈一笑，“你怎么看出来静王妃是假的了？”

　　“你额角上的印记画的很真，她身上的伤也是真的，可是她不是我夫人，她身上的药香你做不出来。”

　　“原来差在这儿，不过她身上那么重的血腥味，你还能分辨的出来药香？”

　　“能，既然我夫人不在你这儿，那我们战场上见。”

　　“等等，尊夫人的确不在我这儿，不过她写了封信给你，托我转交。”，说完把一张纸递给了他。

　　萧墨臻打开看了一眼，夜翅说：“这可是真的，听她说这墨五的名字还是她取的，那块石头也是真的，静王应该能认得出来。”

　　“好，晏城，我去。”

　　“那我就在晏城恭候大驾了。”

　　等萧墨臻回到赤羽关，眼前一黑就要跪了下去，青衣赶紧去扶他，摸到萧墨臻身上出了一身冷汗。

　　夏荇说来说：“这是怎么了？”

　　萧墨臻说：“没事，我得去晏城。”

　　“晏城？你没搞错吧，晏城是良国和西厥交汇之地，你去哪儿干什么？”

　　青衣说：“西厥王说王妃在晏城。”

　　“汐儿不是在西厥？你刚才遇见什么事了？”

　　萧墨臻说：“回去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