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明月楼》人寸三

40、第 40 章

　　萧墨臻到了盐城之后，青衣就带着人也到了。萧墨臻手底下，除了黑曜就是青衣在探听消息。黑曜在暗，没有多少人知道静王府里有个黑曜，但是人们都知道有个青衣。

　　夏荇派了他的副将黎旭跟着自己，黎旭和青衣在盐城里查了好几日。每个西厥人都盘查了一遍，都能找到来路身份。

　　黎旭和青衣回到客栈，萧墨臻正坐在桌边等着他们。

　　黎旭说：“王爷，这盐城里的西厥人已经被查了大半，一点可疑之处都没有，接下去怎么办？”

　　青衣说：“盐城里的确没有可疑，会不会王妃还没有到盐城或者已经出了盐城？”

　　萧墨臻看了看他们两个，说：“我今日听说了一件事，这家客栈的老板说，这条街上南北各有一家客栈，北边的那家客栈是西厥人开的，住的人西厥也偏多，可是昨日客栈突然起火，整个客栈都烧没了。”

　　青衣说：“这件事我也听说了，原因是那间客栈里的伙计在夜里去厨房偷偷做东西吃，没注意才把厨房烧着了，厨房正好连着客栈的客房，那伙计担心赔偿就没管，任大火燃烧，这才把整个客栈也点着。客栈里的客人有的出来了，有的没出来，今日盐城守军还在帮着一起清点物品、统计人员。”

　　“如果，阿耶鲁用那家客栈作掩护，人死了，也不知道住的是西厥人还是云国人，他们若是借着尸体的文书或者身份出了城。”

　　黎旭说：“我马上让盐城的守城军尽快处理完此事，今日给王爷回报。”，说完就径直出门去了。

　　青衣看了看说：“爷，我们找了两日，您一定能确定在盐城里找得到王妃的踪迹？”

　　“不能，盐城是离赤羽关最近的城郭，如果汐儿没到最好，如果到了我就一定要找到她，最坏就是她已经离开，那么雁过留影，我得知道他们下一步打算干什么。”

　　隔壁桌上有位客人说：“你们听说了吗，城里李掌柜家的二公子被发现死了，就死在驿馆附近，李掌柜夫人今日在驿馆哭死好几次。”

　　一人又说，“听说了，小李公子本来是要去燕威关探望兄长的，想到城里还有许多人的儿子、兄长也在燕威关，就在城里贴了告示，说若是有书信可以请他带过去，他手里有他兄长给的通关令牌，可以进军营里去。谁知，晚上走的时候居然被人杀了。”

　　另有一人说：“是啊，听说是一刀毙命，看来夏将军说城里混入了奸细，真是有西厥人的奸细啊。”

　　“是啊，这小李公子一死，他手里的通关令牌不就被奸细抢走了，那不就能出关了么。”

　　“是啊是啊。”

　　萧墨臻走了过去，问：“敢问几位，那位李掌柜的家在哪里？”

　　萧墨臻带着青衣去了李掌柜家，李掌柜家是做珠宝生意的，听闻他是燕威关的将军，就说：“我家大郎也在燕威关从军，就是第七营里的李谋。这几日听说西厥人来犯，他弟弟担心就想去看看，我们早说不让去不让去，怕遇上危险，可是这个孩子倔的很，还是出了事啊。”

　　“李掌柜，二公子平时可有什么仇人？”

　　“哪里有什么仇人，我家李勤待人极好，这城里的人都知道，肯定是混入城里的奸细所为，一刀毙命啊，平常的人谁有这种功夫啊。”

　　李夫人也说：“勤儿身上的值钱的东西都没少，就是少了通关的令牌，那奸细一定是为了这令牌来的。”

　　“那都有谁知道二公子身上有令牌的？”

　　李掌柜说：“勤儿的好友应该都知道，城里有人也在燕威关从军的人家也知道。”

　　“我们这几家有人在燕威关从军的人家之间都是互相通消息的，若是有人家里也有了通关令牌，别的人家也会写信带吃的托他们带过去。”

　　萧墨臻和青衣从李家出来，萧墨臻说：“青衣，你知道李谋吗？”

　　“属下知道。李谋是七营鸣知离的下属，为人话不多，刚毅勇猛，他手里的那块令牌就是前不久与西厥人迎战，拼着自己的命换来的。鸣知离看他是个可塑之才便给了他令牌，让他家里可以来探亲。”

　　“死在驿馆附近，我们去驿馆看看。飞鸽回去查查那牌子是多少号，让阿荇的人在赤羽关遇上这牌子就给我拦下来。”

　　“是。”

　　驿馆因为死了人被封起来了，守城军还在盘问昨日有谁见过李家公子，萧墨臻一过去，守城的曹将军看见了之后就过去了。

　　“墨将军，怎么来此？”

　　“将军，我来此想了解一下到底李公子是怎么死的。”

　　“这件事还没有结果，末将之后会将结果通知将军。”

　　“将军请便，我就是随便看看，不用在意我。”

　　青衣跟着萧墨臻在驿馆附近转了转，萧墨臻来回走了三四圈，什么都没有发现。最后去了驿馆里面，里里外外的看，一边青衣说：“爷，我们这是要找什么？”

　　“我也不知道，总归跟燕威关有关系。”，萧墨臻眼角的地方闪了一下，然后就在一张桌子底下发现了一颗珠子。

　　那是汐儿身上的珠子。

　　他捡起珠子，吩咐道：“青衣，告诉外面那位曹将军，这件事交给我们了，把那天晚上在驿馆的人都带过来，本王要一个一个问。”

　　自那天从客栈出来之后，汐儿给沈青川一边治病一边继续赶路。她问过沈青川去哪里，沈青川说燕威关去不得了，他先带她回良国。

　　这几日汐儿一直在照顾沈青川，沈青川的伤好了大半，沈青川看着给他换伤药的汐儿说：“这两日陆陆续续的又追兵在追我们，一路上辛苦慕慕了，要跟着我们一路奔波。等到了良国之后，一定把慕慕当个宝贝一样供起来。”

　　汐儿说：“二哥，我不知道萧墨臻为什么要这么做，府他明明答应过我不会伤害你的。”

　　沈青川说：“一定是因为知道自己做的事瞒不住了，还不如灭了我的口，皇亲贵胄惯会用这种方法。我不会怪他，我现在只想和你在一起，我们两个平平安安的就好。等到了良国，我肯定能保护好你。”

　　汐儿说：“嗯。”

　　“你脸上的这霜还要抹几日，慕慕的样子太明显了，所以我们再遮几天，然后就可以变回我的慕慕了。”，沈青川摸了摸汐儿的脸，说着好听的话眼里却没有温度。

　　前面就是赤羽关，过了赤羽关就到了西厥人的地方。

　　沈青川看着面前的赤羽关，说：“明日就可以回去了。”

　　陆远摸了摸怀里的牌子，“先生，明日出关的时候，那位静王妃不会再出什么意外了吧？”

　　“不会。她现在就是不信也得信，否则我这么多血岂不是白流了。”

　　“我那日看见先生流了那么多血也是吓着了，没想到这静王妃真是有本事，先生现在看起来已经没事了。”

　　“我早说她是个神医，只要我有一口气在，她就能把我救回来。通关令牌给我看看。”

　　陆远将牌子给了沈青川，沈青川看了看说：“这上面有个编号？”

　　“嗯，每块通关令牌上都有编号，这样容易查到是谁出入关，出了事也好排查。”

　　沈青川想了想，说：“不行，这号要改。那李公子已经死了，盐城中肯定已经发现了他的尸体，他身上丢了牌子，军营里丢了通关令，肯定要惊动夏荇，他一定会让人留意这牌子的。”

　　陆远说：“是我大意了，当时只顾着拿令牌，找信，应该直接把他扔到客栈，一块儿烧了。”

　　“烧了，人也会发现这人没回去。把这牌子上的编号改了，明日出关。”

　　萧墨臻挨个问了驿馆里面的人，有一人见过李勤，说那日见过有一男一女与他说过话，好像是托他带信去燕威关。那女子再三嘱咐一定要带到。

　　萧墨臻说：“那女子长什么样？”

　　“这，就是普普通通的女子，没什么特殊的地方。”

　　“那男子呢？”

　　“也是平平常常的人，不过那男子看着冷冷的，周围都没有人敢上前。还是李小公子在驿馆喊了一句还有没有人带信去燕威关，那女子听见了才过去的。那女子很激动的样子，过去的时候撞到好几个人，后来那男子牵着她才走过去。”

　　“牵着她才走过去？”

　　“是啊，就是牵着才走过去。”

　　“你在这儿稍等片刻，青衣，给我准备纸笔。”

　　片刻之后，萧墨臻画了汐儿和沈青川的画像，拿给先前的人看，那人看了摇摇头说：“不是这两个人。”

　　“不是？”

　　“不是，那两个人长得就是平常样子，你这画上的姑娘好看的很，脸上还有纹身，那姑娘脸上干干净净的，那公子看着就像是个农户的样子，要不是那天那姑娘撞了我，我也不会记得她。”

　　这时，黎旭过来找萧墨臻，“王爷，客栈的那件事有结果了。有人故意纵火，客栈里有几具尸体出现了刀伤，有几个人都是死了之后被烧死的，二楼还发现了打斗的痕迹和血迹。从客栈里救出来的人说，那天晚上天子二号房里突然传出了刀剑的声音，有人想出来看，但是都被关在屋里出不来。”

　　萧墨臻突然说：“可有人听见有人说话？”

　　“没有，二楼天字号附近的房间都被空了出来，没有人能听见说话的声音。不过，属下找到了这个。”，黎旭递给了萧墨臻一个瓶子，瓶底上写了个“静”字。

　　“是汐儿的药瓶。黎旭，可知道客栈是谁开的？从里面逃出来了多少人？”

　　“客栈掌柜已经死了，我已经吩咐手下的人去找还活着的人了，找到之后全部先送到守城军中。”

　　“青衣，你跟黎旭一起先查客栈的消息，我一会儿再过去。”，萧墨臻跟刚才那位证人说：“这位大哥，你跟我好好说那一男一女的样貌，我来画，你帮我看看我画的如何。”

　　“哦，好。”

　　萧墨臻一直忙到半夜，才理清了盐城的事情。汐儿和沈青川变了样子，在驿馆找人给她带信去燕威关，之后在客栈里遇上了追杀。到底是谁，又要杀谁？带去燕威关的信上又写了什么？汐儿还跟着沈青川，是不是沈青川受了伤，汐儿在救他，那也不至于跟着他回西厥去。

　　一定还有什么忘了，“青衣，收拾东西，我们去赤羽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