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明月楼》人寸三

23、第 23 章

　　第二天，萧墨臻醒了就看见趴在床头的汐儿，他昨天喝酒喝多了，不太记得干了什么，就只记得说了很多话，说的什么零零碎碎的想不起来。

　　他下来把汐儿抱了上去，盖好被子，刚要起身，汐儿一下就伸手搂住了他，萧墨臻正好一下子亲到了汐儿的嘴上。

　　汐儿突然睁大了眼睛，她没想到怎么直接就亲上了，刚想推开他，萧墨臻突然加深了这个亲吻。

　　“怎么了，大早上就撩拨我？”，萧墨臻在汐儿耳边说，“嗯？怎么不说话？”

　　“萧墨臻，我，我可能是个杀手。”，汐儿昨天晚上听萧墨臻说了一晚上的汐儿，他是真喜欢自己，但自己怎么想都想不起来，也看不见他的人，她就是突然想抱他，早上的时候不自觉就伸手了。然后，就，就不知道怎么就说出来身世的话了。

　　萧墨臻坐在床边，“杀手？汐儿，你的记忆恢复了？”

　　“没有，我就是觉得我可能是个杀手。你看，我会功夫，还有武器，还有纹身，会医还能做毒药，都是江湖杀手有的。”

　　萧墨臻一笑，“你都在想什么？你的身世黑曜还在查，现在有点眉目了，我保证，你这个样子十成十当不了江湖杀手。”

　　汐儿突然坐起来，“有眉目了？黑曜最近来信了？”

　　“嗯。有位老人见过额角有羽毛印记的人，但是他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黑曜正在那老人家里当牛做马，想让他想起来在哪儿见过。”

　　“哦。”

　　“哦？汐儿，我们好像跑题了？刚才好像有位姑娘亲了我。”

　　“谁亲你了，那是不小心。浑身酒味，难闻死了，赶紧走。”说完就钻到被窝里了。

　　萧墨臻突然觉得汐儿今天有些奇怪，以往的时候自己问她，汐儿都不会跟他说心里在想什么。他们两个客客气气，就像昨天她说要自己走回来，不能总靠别人一样，她什么都不想依靠自己。

　　查身世的事情，自己跟她说过一次，她就再也没问过，好像什么都不关心一样。现在居然还会跟自己说觉得自己是个杀手，还会问身世，看着自己得快点查，汐儿到底是谁？“再睡一会儿，要起来吃早饭了。”

　　夏荇一家就此在将军府里住了下来。萧墨臻营里最近也没什么事，就交代了几位副将，每日在家陪媳妇儿。

　　汐儿每日给姚瑶做些补身体安胎的药，闻着很是香甜，一旁的小双儿吵着也要喝，汐儿拿出一个荷包，里面装了一包白玉似的药丸，“一天只能吃两颗，你要是一天都吃完了，我也没有了，做一颗要半个多月的哦。”

　　双儿拿着荷包，“那我每天吃一颗吧，能吃好久。”说完就小心翼翼收了起来。

　　姚瑶说：“你也真是，半个多月才做出来一颗，就这么给她吃。”

　　汐儿说，“嘘，我骗她的，这种糖豆我一天就能做出一包来。小孩子还是要少吃甜的才好。”，姚瑶听完抿着嘴笑了笑。

　　汐儿跟双儿两个在院子里捉迷藏，夏荇夫妇和萧墨臻就在亭子里面看，汐儿找双儿一找一个准，小双儿问她，是不是看见她藏在哪儿了，怎么就能一下子就找到她，汐儿说：“眼睛看不见的人，听觉很灵敏，你一动我就知道你往哪边去了，双儿身上的有股奶味，我闻得到哦。”

　　后来再玩儿捉迷藏，就换小双儿找汐儿了，姚瑶帮着汐儿藏好，双儿次次都找不到，气得直跳脚。

　　夏荇问萧墨臻，“弟妹的眼睛就一直如此吗？我见她找双儿，有时候都能直接绕过去前面的石头或者花盆的。”

　　“还没有找到办法医。我带着汐儿把府里每个地方都去遍了，汐儿记忆力好，她就是闭着眼都能想去哪儿去哪儿。”

　　“蓝羽到底干嘛去了，前几个月说要回来，结果一直没见到人。”

　　“汐儿的病要烈焰花，听说逍遥谷有，小蓝给他师父去过一封信，可是他师父也无能为力，小蓝不信医者没有救人之心就直接回了药王谷，准备独闯逍遥谷去。”

　　“他那点儿功夫怎么闯，别出什么事。不就一个逍遥谷，咱们派队大军去扫了它。”

　　“乱出什么馊主意。逍遥谷风评好得很，近几年虽然淡出江湖视野，可也是正经的名门正派。有药王谷的几位师兄陪着，小蓝不会出事的，江湖朝堂还是不要牵扯的好。”

　　“咱们能把江湖上的豪侠都招来就好了，如今，良国和厥人在议和结盟，咱们北疆怕是要不太平了。南宫玉那个人，奸宄的很，最近不知动了什么心思，一直攻击苏牧驻守的谷岩峡，他上次来就是为了这件事吧。”

　　“嗯，岩谷峡离燕孤城近，他说可能要借兵，祁大帅带着四营守着南疆，北疆这边只有我们三个，谷岩峡若破了，就该燕孤城了。”

　　“兄弟，跟你商量个事儿。要是真不太平了，瑶儿跟双儿就先留在你这儿吧，我也没想到瑶儿有身孕了，本来就是来看看弟妹的，结果…”

　　“放心，何况汐儿也在这儿，她不能出事。”

　　因为姚瑶的缘故，汐儿没有去过杏林堂。有一天，杏林堂的小伙计来将军府，说要求见王妃，汐儿正好在跟双儿玩儿，就带着双儿一起去了。

　　小伙计说，附近好几个镇子上都有人头疼、发热，但就是找不出原因，城里面也有人是这种情况，堂里的大夫给患者们换了好几种法子就是不管用，掌柜差他来问问王妃最近忙不忙，能不能去看一下。

　　“干娘，双儿也想去，我想看干娘怎么给别人治病。”

　　汐儿笑了笑，“药房味道可不好闻的哦。”

　　“双儿不怕，双儿长大也要像干娘一样，救死扶伤！”

　　“你啊，人小鬼大。红绡，去拿我的药箱，差人跟夏大哥和王爷说一声。”

　　杏林堂后院的几间屋子都已经有人了，汐儿一进后院，就被堂里的李大夫看见了，“王妃，您来了，快去看看吧，有位病人已经发热五日了，这几日热度还退不下去，人都要烧死了。”说完拉着汐儿走到一边，“王妃，我们几个觉得这病症恐怕是会传染的，您这带着孩子…”

　　汐儿走到双儿身边说：“双儿，干娘好像把一味药拉在了家里，你跟红绡姐姐回去取一下好不好？这药很重要，刚才那位爷爷跟干娘说了病症，干娘觉得那味药可能会有大用途。”

　　“那双儿跟红绡姐姐回去取，要算双儿一份功的。”

　　“好。红绡”，汐儿悄悄跟她说：“回去以后用药房的艾草给双儿熏一下，你也熏一下。不要回来了。”

　　红绡一听，觉得事情不太妙，“王妃，这，怎么回事？”

　　“我现在没有空跟你解释，先把双儿带回去，照我说的做。”

　　汐儿送走红绡跟双儿以后，跟李大夫说：“到底怎么病的，堂里的伙计也没说清楚。”

　　李大夫一边领着汐儿进屋一边说：“起源在鸣啼镇上，那户人家突然就发起了热，去好几个医馆看病都没看出结果，就来咱们燕孤城了，我们给他们看了，也不知是哪里出了问题，他们就说要去再大点的地方就走了。谁知后来咱们店里的几位病人也发起了热，开始脉象像是风寒，我们几个按风寒给病人吃了几天，但是不见好啊，就又换了个方子，可是两天过去了，病人的热度还没有退下去，而且开始呕吐，咳嗽。”

　　汐儿进了屋，摸着那病人的脉，“你们这几天照顾病人的有多少也发热了？”

　　“照顾的人手基本都发热了，有几个也开始咳嗽呕吐，我们几个见情况不对就不让人来了。现在只有我跟几个大夫还没事。”

　　汐儿收了手，“有些棘手，不知道李大夫听没听过凉幽这种毒？”

　　“是，是凉幽？十年前，洛城附近的村子出过一次疫症，因为病起的地方叫凉幽，后来这场疫症就被叫做凉幽。没人知道这病是怎么发生的，后来莫名其妙的就好了，当时的县令见情况好转，为着自己的官途瞒报了不少死亡的村民。还是逍遥谷当时知道了这件事，带着村民一起去了知府衙门报了案，逍遥谷的几位神医想查清楚疫症的起因，可是死去的村民都让县官给烧了，当时凉幽就像是人间地狱。这，这怎么是凉幽，王妃您怎么知道是凉幽？”

　　汐儿迷惑了一下，“就是脑子里面突然出现了凉幽，李大夫，差人报将军府，把燕孤城封起来吧。”

　　“封城？”，萧墨臻看着面前捂得严严实实的药房伙计，“出什么事了，王妃还说什么了？”

　　“王妃差小的回来告诉将军先把燕孤城封了，不要出去也不让进来，王妃说杏林堂里的病叫凉幽，将军应该听说过。”

　　一边的夏荇突然站了起来，“凉幽？你确定王妃说的是凉幽？”

　　“是，是啊，我当时还觉得这名字好听。”

　　“墨玉。”

　　“紫珏，传本将军军令，让冽霜所有在家休沐的将领全回来，派人守着燕孤城两个城门，不许进不许出。就说本将军得到消息，西厥人奸细混入了城中，让城里的百姓都在家待着，城里的酒肆、客栈、店铺全部歇业，本王要抓奸细，让他们别捣乱。杏林堂为中心，方圆三里全围起来，就说是重点要查的地方。”

　　屋里只剩萧墨臻和夏荇，“阿荇，写奏折，让宫里派几位太医过来帮忙。”

　　“墨玉，如果真是凉幽，你想过怎么办吗？没人知道起因，没人知道怎么好的。封城三五天可以，若是时间长了怎么办？”

　　“我没想瞒着，过了五日我就跟城里的百姓说，这病来的突然，城里不能乱。让嫂子和双儿好好呆在府里，下午红绡回来之后给双儿熏过艾，以防万一，让红绡陪着双儿吧。”

　　“嗯。你，你担不担心弟妹？”

　　“担心，可我不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