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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第 1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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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琪儿,下来。”
白琪把手上的白聆暮放下,到白郁面前,“郁哥,怎么了?”
“谷周围的阵法可都变了?”
“变了,我还多加了几个阵,出事了?”
白郁摇摇头,“没有,就是有些担心,阿磨他熟知你的方法,怕他闯了进来。”
白琪脸色一暗,“他要进来也得费些功夫,要破我的阵不是那么容易的。”
“嗯,让人时常查看着,不要放松了警惕。”
“我知道。”
白郁见栀子花迎风飘动,问道:“今日……”
白琪说:“小叶子的头七,我怕他找不到回家的路。”
白郁心里一阵难受,“都是我不好。”
白琪一笑,“跟郁哥你没关系,都是他的错。”
“琪儿”
“郁哥,我今天就想给小叶子做一条路出来,不想谈别的。”
“好,我跟你们一起。”
两大三小种了一路的栀子花,一直种到了白琪的院门前,白琪把最后一束栀子花插进土里,往远处看了看,一条白色的小路在逍遥谷里面蜿蜒而上,小叶子一定不会迷路了。晚上就在院里等着他来好了。
白聆初:“琪师叔,我们几个晚上跟你一起等小叶子回来。”
白琪:“好。”
夜幕降临,白郁沿着逍遥谷的外围一处处查看,他不知道白磨是从哪一处进来的,也不知道他现在是出谷了还是躲在哪里。昨日匆匆一见,也来不及好好劝他,只盼望他还没有离开。
白琪布的阵的确是比之前的几个阵厉害了许多,白郁偶尔触发到了机关察觉到那箭矢、银针、缚网之上都带着见血封喉的毒,这不像是白琪的作风,他八成是被小叶子的死刺激到了。一想到小叶子,白郁心中郁结,坐在了竹林之中,谷里对白磨已经到了杀之后快的地步,即便白郁将他逐出了逍遥谷,下了追杀令,也仍然挡不住谷里的人去找明月楼中的杀手,要白磨的命。
白煊同他说时就已经告知过,白磨的事情他插不进去手,那么多人命,他想阻止所有人不可能。这事到底该如何处置,白磨他是怎么都不能回来了,可是看着他同斜云教的人为伍,又非正途,何况,自己现在应该对他也不是那么重要了。
白郁看看手上的红绳,摸了摸。
“师兄叫我好找。”
白郁猛然回身,就见白磨站在他身后,心中松了一口气,还在谷里。
白郁:“你去了哪里?”
“怎么,一睁眼看不见我,师兄想我了?”
“你到底是怎么进谷里来的?”
白磨神情倨傲,说道:“就是一路闯进来的,白琪的阵我从小看到大,该知道的还是知道的,加上上次师兄你还带我闯过一次,我就更加了解了。”
“这次的阵法是我亲自将图给琪儿的,与他之前布的阵有很大不同,阿磨,你到底是怎么进来的?我一路看过来,所有的阵都没有被破坏,连一点儿损毁都没有,你有多少本事,我一清二楚,不可能毫发无伤的进来。”,白郁逼近他,“说,你到底是怎么进来的,逍遥谷是不是还有其他的入谷之法?薛空蒙上次进来,是不是就是你告诉她如何进来的?”
“师兄真聪明,我就知道瞒不了你。”
“果然有!在哪里?”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你想看着逍遥谷在变成一片火海吗?”
“不会变成火海的,这里会一直这样子,郁郁青青的。”,白磨看着他,说道:“我保证没人会再从哪里进来,你放心。”
“你要我放任一个我不知道的入口?万一某天有人从哪里进来,到时就晚了。我不能留着这个祸患。”
“可是我不说师兄你又能怎么样?自己找吗?师兄,你找不到的。”
白郁深吸一口气,从怀中拿出掌门印鉴,“你不是想要掌门印鉴吗?这个给你,你告诉我那个入口在哪里。”
白磨脸色一变,“你居然舍得用这个跟我换?”
“对,你不是还想要明月楼吗?有了这个,明月楼会不会听你的号令就看你自己的手段了。”
“呵,你还真是为了守护这个地方什么都肯做。那你是不是还忘了一件事?”
白郁垂下眼,低声说:“我吗?你带我去入口,明日,我便言明,我白郁是你的了。”,白郁望着白磨,“阿磨,这样可以了吗?”
白磨走进他,“好,我带你去。”
二人沿着逍遥谷的外围一直走,越走白郁越觉得景色有些熟悉,直到看见有尔谷外面的那颗巨大的桂花树。就快八月十五了,满树金黄色的桂花已经开得繁盛,空气里的香味飘了过来。
白磨在前面走着,说道:“马上就要中秋了。”
白郁:“嗯,本打算中秋节的时候跟白郴一起回乡看看绒儿的,现在,他们一家应当圆满和美了。”
“你不在的那几年,白惟安身体不好,不常同我一起过节,白煊和白郴倒是会来找我,我们三个就来有尔谷里喝酒,但是谁都不会喝多,就是在一起小酌几杯,然后看看月亮,看看山风,看看湖光。谁都没有提你,我还没跟你说过你走的那几年我过得什么日子吧?”
白磨回身看白郁,一边倒着走一边笑着说,“那几年白日里我就练功,功法、医理,甚至白郴的音律我都学,什么都学,什么都看,一刻都不停歇,因为一停下来我就会想到你,想到你一声不吭的就走了,我就恨不得把你关起来。不过后来时间长了,我以为想你的时候会少一些,但仍然是寤寐思服。你不知道我听见你说要给我真心的时候心里多开心,不知道我看见你昏过去了也一直揪着我的衣袖心里有多高兴。把这世上最好最珍贵的东西捧到我面前,我都不会看一眼,就只有你,哪怕你的一个小动作我都喜欢。直到你跟王落英说的话,让我忽然觉得我就是个笑话。
白郁,我想问你,你回来的这几个月,是不是看我就觉得我是个傻子?幼稚又好骗?”
“我不是,磨儿,我心里,你跟师父是一样的,师父对我有养育之恩,你与我一同长大,我们之间的情谊自是不同。你跟逍遥谷都对我很重要,磨儿,那晚的事,是师兄不对,你就原谅我一次,好不好?”
白郁走到白磨身前,“就这一次,好不好?”
白磨别开眼,“入口到了。”
白郁看了看周围,怪石嶙峋,中间有一汪湖泊,“哪里?”
“我布了阵,师兄,要不要试试我布的阵?”
“好。”
白磨走到一块石头前,一按,周遭景色变换,白郁眼见周围亮了起来,夜晚的天空渐渐远离,随之而来的是阴云密布,雨水忽至,白郁见有一茅草屋就进去躲雨。
屋中没有人,只有简单的陈设,白郁走到桌前,桌面纤尘不染,门外脚步声传来,门一推就见林暖走了进来,她边拍着身上的雨水,边说:“真是好大的雨。”。
白郁一见她就皱起了眉,白磨这是哪个阵?
林暖回身见了他,说道:“你是谁?怎么在我家?”
白郁:“你不认得我?”
林暖摇头,“我们见过?可是你这么俊,要是见过了我肯定会记得。”
这里的林暖居然不认识自己?
白郁问道:“姑娘可是姓林?”
“你怎么知道?我叫林暖,温暖的暖,公子高姓大名?”
“白郁,郁郁青青的郁。”
“哦,是山树郁苍苍的郁吧?”
白郁愣了一下,点头,“对。姑娘在这里很久了吗?”
“不是,这是我在山里撘得歇脚之处,我本来是上山找花草的,谁知遇上了大雨,想到附近有一处歇脚之地就跑了过来。”
“可是这屋内很干净。”
“那是自然,我时常进山,都会来打扫的。”
“是在下鲁莽了,擅闯之处还请姑娘原谅。”
“不要紧,这屋子本来就是给进山之人遮风挡雨的,能帮上公子也是好的。”
林暖把背着竹篓放下,说道:“这里还有些清水和干粮,我去取了来。”
白郁见她走进了旁边的一间屋子之后,走到门边看了看外面,雨还在下,这里也不知道是哪里,林暖也不认得自己,是跟林暖相遇前的时日吗?那此时,白磨在哪里?
林暖端了茶碗出来,“白公子,请用。”
白郁回身见桌上的茶水冒着热气,说道:“姑娘这里还有炉火吗?”
“嗯,有个熬制花汁的小炉子,木炭也有一些,就热了热,这么冷的天气,还是一杯热茶暖心。”
“多谢。”
“公子,怎么如此天气一个人进山来了?”
“我只是随意走走,这山中逍遥谷就是我的家。”
“原来是逍遥谷的公子,只听说逍遥谷中的几位公子丰神俊朗,今日一见,果然俊朗。”
“姑娘可知,这里距离逍遥谷有多远?”
“倒是不远,待雨停了公子自可回去的。”
两人在屋中坐了会儿,屋外雨声渐大,噼噼啪啪的打在屋顶上,林暖有些着急,“这雨这样大,今晚怕是回不去了。”
白郁望望窗外,“看来今晚还要打扰姑娘了。”
“打扰不敢当,只是你我共处一晚,有些不好,男女授受不清。”
白郁起身,“姑娘不必担心,到时我在外屋即可,姑娘若是不信在下,我就在门外廊下就好。”
“不不不,我不是不相信公子,就是总归对女子清誉不好,有所顾忌。”
“我知道,若实在不便在下这就告辞了。”
白郁一起身,林暖也跟着站了起来,她一下拉住他,说:“公子不用走,我,我就是说说,公子人品正直,我哪里需要害怕,而且,晚上周遭一片漆黑,我,我也是有些害怕的,还望公子护我一夜。”
“好。”
夜色深沉,林暖撑不住进屋睡了。
白郁一人坐在屋中,打开窗子,外面伸手不见五指,天地之间只有这一处茅屋。白郁摸了摸手上的红线,林暖是白磨心中的魇,他想用她做什么?难不成他还觉得自己同林暖还有什么吗?
屋中传来一阵声响,白郁走到门前,敲门,“林姑娘?”
屋里传来呻吟之声。
“姑娘,出了什么事?”
“白,白公子,有,有人……”
白郁抬脚破门而入,就见屋中,窗户打开,林暖坐在地上,他赶紧过去,抓起床上的被子将林暖裹了起来,“怎么了?”
林暖脸色一片白,“刚才,刚才有个黑影在我窗户上,我走过去打开窗子,就被一阵风打了回来。”
白郁走到窗前,没有人。他对林暖说:“我不知是谁,不过,今夜恐怕有些情况,姑娘不若跟我一同在外等天亮?”
“可是,我走了一天的路,有些累。”
“我在外面给姑娘搭一个床,今夜就先凑合一下,明日天亮了,我送姑娘回家。”
林暖看看他,说道:“好吧,那就听公子的。”
白郁一点头,“那我先出去。”
路过林暖的时候,林暖抓住白郁衣裳的下摆,“公子留步。”
白郁低头,“姑娘有事?”
“我,我刚才扭伤了脚,站不起来。”
“我扶姑娘。”
白郁弯下身子去扶林暖,林暖一条手臂就搂上了白郁的脖子,白郁半抱着她往床边走,林暖脚下一滑,连带着白郁一起跌到了床上。
白郁一下压到了林暖身上,道了声抱歉就要起身,林暖搂着他的脖子一压,呼出的热气一下扫到了白郁的耳边。
“公子可有心上人了?”
白郁伸手将她的手拿下,说道:“有。”
林暖衣襟大敞,“有?是谁?哪家的姑娘如此福气竟能得公子垂爱?”
白郁站起身,看着她,“是一个叫白磨的混账。”
林暖坐起来,“原来是个混账,既然是个混账东西,公子不如弃了,看看我?”,林暖抬着头看白郁,“我对公子一见钟情,心向往之,不知公子待我如何?”
白郁看着她,说道:“你要闹到什么时候,阿磨?”
林暖一愣,“公子在叫谁?”
白郁转身就走。
床上林暖一动,抱住白郁的腰,“公子去哪里?”
白郁侧着脸去看他,“你这阵布的真简陋,屋外雨声挡住了一切声响,屋里只有我跟你,你是想让我杀了你还是杀了林暖?”,白郁转身看他,“你用你心中的魇布心阵,破解之道就在让我杀了你心中的魇,可是这林暖就是你,白磨,你想让我动手杀了你吗?”
“你怎么知道是我?”
“山树郁苍苍,我同你第一次见面,你问我的名字,就说的是山树郁苍苍。白磨,我对林暖的确心存爱慕,若非……我跟林暖恐怕早就结了连理。”
白磨手上用力。
白郁看看他的手,“你用林暖来试探最不明智,我对她有悔,做什么都是应当的,你若是阻止只会让我厌恶你。”
“可是若用我来试,谁知道你会不会一剑砍了我。”
“你可一试。”
白郁自觉天地一变换,人也一变换,转眼就被白磨压在了身下,周遭茅屋褪去,变成了白郁在逍遥谷的院子,冲天的酒气朝着白郁袭来。
“师兄,我们再过一次那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