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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林府有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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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爹!阿爹!”相宜跑的比月许快些。
“阿爹!!”后面跟着跑的慢一些的月许。
“慢点跑,慢点跑,都十六了,还是这个小孩子样子。”这言语虽是有些怪罪,但语气却是极为宠溺。
这两个跑了过去,一左一右挽着自家阿爹的胳膊。
“父亲。”沈衍、沈昀也是一别多日,才见到沈景林。
“阿爹,先进屋,我先前就备好了茶。”南洲一大早就将茶准备好了,知道沈景林要先去拜见二青祖父,林伯父,但她还是早早地就起来准备了。
“阿月,阿爹,给你带了这呛呛酒。”
“呛呛酒吗!阿爹怎么取到的!”
“阿爹路过扬州,便去了那铺子,从你那酒友手里得了几坛。”
“谢谢阿爹!阿爹最好了!”月许再冲着明日就要过生辰的弟弟:“喂,明日这金陵都要贺那殿下的及冠之礼,可没人有功夫注意你,二姐姐对你好一些,今日便分你一壶呛呛酒。如何?”
“姐姐倒是会省事,明明是父亲带来的。”
“不要就算了,我还不想分你呢!”
“要的,要的!”这边吵着,沈景林面上确是笑着的,自家的孩子,怎么看都是最好的。君子淑女如衍儿南儿,精灵古怪如阿月阿相,还好自小人小鬼大如昀儿,都是沈家四位长辈心头最宝贝的。
“父亲,明日是阿昀生辰,但今年特别,不如今日咱们便提早过着吧。”沈衍提议。
“吾儿长大了,为父没赶上你的冠礼,但想来吾儿也不会在乎这些繁文缛节。倒是你祖母、母亲日日念叨着,给你亲手做了新的衣裳。”
那边相宜、月许已经冲过去打开那包裹,一身竹子纹样的新衣裳,只是这针脚处细看却有些歪歪扭扭,这便没错了!这必然是自家母亲的手笔了!
“母亲,您说,这针脚怎么这么烦人,总是弄不好!”
“儿媳,你放着吧,让我来。”
“可是母亲,儿媳也想要出一点点力!”
“那这看不到的细处,交给你,如何?”
“儿媳谢过母亲大恩!”
“咦,还有一件!还有一件水红色的!”月许看到那包裹里还压着一件衣裳。
“南儿,那是你母亲给你带的,是当年她的衣裳。”
“父亲大人,这又是何典故?”相宜从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是你们母亲与我成婚前,最后一次见面穿的衣裳。”沈景林回忆起,那一日的沈夫人穿着这水红色自是好看,那日他本欲想夸夸佳人,奈何佳人自己夸了好久,倒是让他见识了沈夫人词汇之丰富。
“那母亲定是希望阿姐能和她一样了!”
倒也不是举案齐眉,吵吵闹闹也是一番生活意趣,人间烟火才是沈家对女孩子们最好的祝福。
“那,我的呢?我的呢,为什么只有我没有礼物?”
“为父这一路可给你又寻着些话本子,还有镇江的醋。”
“阿爹最好了!”
“阿相这爱喝醋,可真是和你祖母、母亲一模一样。”沈景林想到这儿,倒是眼皮跳了跳,这可以后要苦了谁家的少年郎。
“阿昀,这是你祖父随身之玉,现在交给你。”沈修之本打算等到阿昀再大些,再将这玉给他。昔年他得了一双玉佩,一块给了彼时十二岁的沈衍,衍儿十二岁便已经长成了他期待的样子,而昀儿虽不似衍儿般成熟,但却自有自己的聪明之处,这厢,便也给他吧,二十二年,我老了,这天下该是年轻一代的了。
“阿爹,阿爹,祖母可好?”
“阿爹,阿爹,母亲呢?”
沈景林看着这两个叽叽喳喳的,倒是一扫这几日赶路的辛苦:“都好都好。”
“阿爹,咱们要在这金陵呆多久啊!阿姐,是不是要嫁给柏生哥哥,不能再跟我们一齐出去玩了?”月许想到母亲那件衣裳。
“你们阿姐大了,自是要嫁人的,不像你们这对活宝,为父甚是担心将来是何人能娶我这对女儿。”
“父亲,二妹妹,三妹妹总该是有自己的缘分的。”
“衍哥哥,读书人不可以说假话。”
“沈昀!”两声。
其乐融融,算算日子,已是离家近两个月了。
“阿月、阿相,阿爹给你们的匕首可有随身携带?”
“带着的,带着的!一直都带在身上,只不过我和阿相不怎么会用。”
“怎么不会,二姐姐削皮倒是越发精进呢!”
“明晚宴席你们记得带上。”
“阿爹,明晚的宴席怎么能带匕首进去呢?”
明日便是这赵子济的及冠之日,陛下于宫中设宴,为自己的小儿子庆贺生辰,而他们沈家、林家自是少不了要出席的,陛下念着旧情,免不了要见见故人的后辈长成了什么模样。
“二妹妹、三妹妹,你们那把匕首小巧精致,是父亲亲手打造的,自是想让你们带给陛下看一看。”虽然沈修之不爱舞刀弄墨,但沈景林却是个武将,尤其对打造兵器颇有天赋,陛下自是一直很感兴趣。
“好的!明日我们便带上就好,想来,锦衣卫什么的都在,也没有什么干系!”月许回道,顺手摸了摸那把有着玉兰花样的小匕首,甚是精致。
“那阿爹您继续跟哥哥姐姐说吧,我和阿相去找阿虞玩!”
“去吧。”
月许拉着相宜朝阿虞那边走去。
“阿月,你不好奇吗?我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阿相,我的人生信条就是少知道点,多吃点喝点,快乐最重要!”
“好吧好吧,反正总会慢慢知道的!我们去看看阿虞,她肯定又在偷偷地解羡哥哥的棋局。”
月许、相宜到了阿虞这边,倒是遇见了二位小姐。
“咦,思枫,尽澜,你们怎么在这儿?”月许看见阿虞正在和这二位小姐聊着天,有些惊讶。
“祖父,不让我去打扰你们和沈伯伯,我就无聊嘛,闲着也是闲着,我就拉了二位江小姐、姜小姐来。”
江小姐、姜小姐,说起来还颇有一番意思!
“让我猜猜,一定是你想听听思枫和温大夫的故事,对不对?”相宜笑眯眯的,想起来前几日阿虞说也要学着写写话本子,然后把她大哥哥、二哥哥都写成被佳人抛弃,整日茶饭不思,以泪洗面。
“真是瞒不过阿相!”
“所以思枫又有什么好玩的新鲜事吗!”月许问。
“表妹这次的故事着实精彩了些,你们猜猜前几日我和表妹去秦淮赏花,是在哪里遇见了未来妹夫?”姜尽澜眨眨眼睛,卖了个关子。
月许和相宜对视了一下:“香玉楼?”
“神了,神了,你们怎么知道!”江思枫惊道。
“你们怎么知道的?”姜尽澜也有些意外。
“是因为那日我们三人扮成男子,去的便是这香玉楼,别的楼我也不知道呀。”事情还没有搞明白,此事又甚是隐秘,暂时就不说了吧,相宜便搪塞了过去。
“原来是这样!”江思枫也觉得,不然哪能这么巧呢!可是天底下不就是有如此巧合的事情吗!
她继续道:“那天可气死我了!我看到他平日里一副不近女色的样子,竟然进这香玉楼!”
“然后呢,你便在门口抓了他?”阿虞觉得按照思枫的性子应该是这样的。
“表妹,当时有些生气,随即又觉得她的这位情郎不该是这样的人,恐怕又什么难言之隐。”姜尽澜解释。
也是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定是有什么误会,这种惯常找的安慰,最是多见了。
“那你们便不追了,算了?”阿虞有点意外。
“当然不是!我和表姐一商量,就决定等他进去了,偷偷跟着,看看他到底在干嘛!”
“我想,未来妹夫是大夫,也许是进去瞧病了,就答应表妹一同去看看。”
“不对不对,你们这身女儿装,怎么进得去香玉楼。”
“阿虞,你忘了思枫爹爹是生意人?”
“对哦!那早知道我们三个就不用那么费事了,那天直接找你便成!”
“那你们进去之后,看到了什么?他真的是去看病的吗?”月许把话题继续扯了回来。
“是去看病的!我们原本躲在门口偷偷看,然后表姐说我们被发现了,门便开了。”
“是什么病?”相宜出声。
“风寒而已,妹夫说是许是夜里忘了关窗,感染的风寒。”
“风寒便需要神医吗?不是说,温神医不看这些寻常病的吗?”相宜觉得不太对。
“是我爹爹,说司琴姑娘对香玉楼最是重要,那香玉楼的妈妈便找到我爹爹,让他去治。”
这么一来,倒也是解释得通了。岳丈大人有事相求,此事又不甚繁琐,温予安答应也是情理之中。
“司琴吗?”月许也觉得有些太过于巧合了。
“是,香玉楼最出名的就是这司琴姑娘了,她抚琴是秦淮最好的。”姜尽澜以为她二人对司琴不甚了解,便补充道。
“也是,也只有司琴才有这么大的面子了。”相宜觉得摆在自己面前的这些人的出现,看似巧合,却好像冥冥之中有一股力量牵引着他们依次出现,而这背后一定是有什么要紧之事,但是究竟是哪里还缺点什么信息呢?
那日司琴房中倒是有一盆花,是扬州的琼花,说来也怪,这个时节不是琼花的花期。
不过江思枫虽唤思枫,确是对花这些东西不甚有兴趣,她平日里倒是喜欢写些对子、诗篇以供消遣。而姜尽澜,不爱红妆,则更是对这一盆花不甚在乎了。
“好了好了,明日你们猜除了冠礼,晚上的宴席上可会有什么好玩的!”阿虞想不清楚,便也不去想了,开始思考明日会有什么。
“对了对了!你们说陛下会不会在席上正式宣旨赐婚南洲姐姐?虽说,早有定亲,但到底还没有正式的宣旨呢!”江思枫又想起什么:“可惜,我不能前去,只能听你们讲了!”
“那宴席有什么好的?不如在家陪着你的情郎!”月许打趣道。
“你们还不知道吧,未来妹夫也受邀了!大概是因为他在镇江立了功吧!”
“这样啊!那思枫你一个人肯定很无聊。尽澜不能求着你爹爹吗?”阿虞提议。
“算了算了,你们不知道,表姐因为之前帮我,被舅舅罚了好几天,说是再这么胡闹,就把她随便嫁出去了。没事没事,我在家还能好好钻研一下医书呢。”
“思枫,你这么快就开始夫唱妇随了?”相宜打趣她,但心里也为她由衷开心。
“就你会打趣我,看我怎么治你!”
几个小丫头推推搡搡,好不热闹!
是日,永晏二十二年三月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