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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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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种种不堪回首，眼前的高中生正在怀疑地看着她。
“你居然也有早恋？”
慕栖：“？”
什么叫居然？过分了啊，她难道还不配一段甜甜的早恋吗？
女生倾过身来：“那你们为什么分开？”
“......”
“耽误学习啊！”她的语气充满暗示：“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女生坐直了回去，斜眼看了她一下：“你语气好像我们班主任。”
“......”
“她快50岁了。”女生一脸难以言喻。
明明白白写着未言出的——你可真是‘老古董’。
“......”
慕栖在这一刻深刻理解了自己当年的班主任。
人民教师果真是个伟大职业，无怨无悔，谆谆教导，个个都是忍者神功修炼好手。
她就不一样了，她能忍这位高中生忍到下公交全靠《未成年人保护法》。
回到学校门口刚好接到部门小伙伴的微信电话。
“果然普天之下皆是颜狗，”电话那头的人和她疯狂吐槽：“你看公众号里网络编辑部发的那个招新活动的推文没有？”
“去年抓拍的基本都是外联部那些门面担当，咱们部门也就你和部长还能露个脸了，今年三篇推文，十几张照片有7,8张是那个来咱们部门面试的金融学院那个小师弟的照片，下面一水的评论‘awsl，小哥哥哪个部门的，我来了’。”
慕栖听她模仿得好笑：“不好嘛？刚开始招新的时候不是还担心外联部靠脸抢人嘛？现在有他在，不用担心啦。”
“话是这么说啦，你没发现今年我们一轮面试的时间特别长吗？大一军训都快完了，这都还没结束呢，就是拜这位兄弟所赐啊！！而且听说外联部在挖他。”
这倒是有点厉害了。
慕栖好奇：“谁啊，能让外联部不要脸至此？”
电话那头静止几秒，用比她更难以置信的语气：“你问我谁？”
“金融专业啊，除了你前任还有谁！！！”对方恨铁不成钢，“晏浚啊！！！你对他也太不关心了吧！！”
“过了一轮面试的信息通知你是不是还没发给人家？”
“我可听说他一开始报名的时候只填了外联部，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才又填了咱们宣传部的。他没去外联部一轮，外联部还奇怪了呢。”
“......”
慕栖无语了一阵，想了想，又老话重提：“晏浚他，真的不适合我们部门，退一万步，就算你们放他进来了，也只能当个花瓶啊！！还不如让他去适合的部门多拉点赞助呢！”
“花瓶怎么了，花瓶我们也要！！就只有他们外联要脸吗？我们不用脸宣传用的吗？再说了，有个好看的同事，大家肝宣传海报，宣传策划的时候也赏心悦目，有动力啊！！”
女生义愤填膺完，紧接着又来无差别攻击她：“不过说起来，你对晏浚也太偏见了吧，他哪有你说那么没用。”
“我前几天整理申请表，无意间有看到他的，他在经历那里写了，他跟B大那位很有名的专业教授学过书法的，虽然我看不出他字写得多牛B啦，但确实是好看的，你编排人家狗爬字是不是过分了！！”
慕栖抓着手机愣在原地。
电话那头还在继续：“我觉得你趁这次多了解一下他吧。虽然复读了，但是咱们学校金融专业全国数一数二的，哪那么容易考，没点底气的早就调剂去其他专业了，就你以为这么多人抢他是因为脸。”
天已经黑了。
舍友们都还没回来，慕栖站在宿舍门口开了锁，推开门，满室漆黑。
她的脸隐在黑暗里，沉默地听得电话那头最后一句话。
“你们也好多年没见面了吧，你不能老是以过去的目光看他呀，哪有人是不变的。”
静默中。
她抬手去摸开关，“啪嗒”声落，
白炽灯管照亮一室。
“嗯。”她听到自己说。
——
晚上十点。
晏浚从浴室出来，舍友们几个“刷”地看向他，然后面面相觑，像打什么哑谜。
他正扯了块干毛巾，胡乱在头上抹了一把，瞧见他们欲言又止的模样，故作沉吟：“借钱就免谈了。”
“......”
中午中暑被大家扶着去校医室的男生现在已经面色红润活蹦乱跳了，义正言辞地反驳他：“嗨呀，我们是这种人吗？”
“哦。”晏浚走到自己的位置，拉开椅子，斜对着书桌，坐下，一只手撑在桌面，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敲击，面无表情：“球鞋也不外借。”
“......”
这都是什么人间真实兄弟情？
有人憋不住了：“其实，我们是想问你，今天校医室那位是不是你的......嘿嘿嘿？”
三个人的眼里都直白的闪着八卦的光芒。
晏浚似笑非笑，答非所问：“知道我曾祖父为什么能活到102岁吗？”
唔，这个梗似曾相识。
“......因为，”有人试探开口，“他从不多管闲事？”
男生立刻咧嘴，八颗牙齿整整齐齐，象征性地拍了拍手掌以示奖励。
然后。
面无表情，一字一顿：“那还问？”
“......”
“嗨呀，那......那不是好奇嘛！”几个人讪笑，心虚的避开他的眼神。
男生敲击在桌面的指尖一顿，直觉这几个货反应不太对劲。
“你们是不是——”他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手边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慕栖发的通知信息。
【你好，晏浚同学，我是校社团联合会宣传部大二干事慕栖，首先恭喜你进入我们部门二轮面试.....】
他粗看了一眼，低头编辑。
【回校了？感冒怎样了？】
然后搁在手上等回复。
舍友几个见他刚刚的表情不对，都自觉走开去干自己的事情了。
深怕被他诈一个字。
晏浚：“......”
慕栖也不知道为什么也没有马上回复他。
男生原地想了一秒，又看了看眼前掩耳盗铃的几位，也不急着逼问，干脆就拎起手机去走廊外面给她打电话。
慕栖没接。
不，
应该说，她挂断了。
一次，两次，三次。
今夜无星也无月，偶有微风拂过，熨不平心头莫名烦躁。
男生主动挂断电话，返身回房。
——
慕栖这个人，看起来开朗活泼，实则从小思维角度刁钻，行为怪异。
晏浚和她第一次算有接触是在小学。
他们那个小城镇的小学，除了五六年级之外，是每学年分一次班的。
五年级开学那天，晏浚才知道自己和慕栖同一班。
刚开学，座位都是随机坐的。
她来晚了，来的时候前排基本都被霸占了。她站在教室门口张望踌躇了好一会儿，才慢悠悠的往他这个位置方向走过来。
作为牢占班级搅屎棍宝座的学渣，他常年是老师们的重点关注对象，每个学期，每个老师都会首先把他的座位安排好。
不能把他下放下去，因为坐的远了看不住他，他分分钟会故意带头讲话扰乱课堂纪律。也不能把他放在其他位置，因为他从来不听课看书，位置好了，反而是浪费教学资源。
老师们便都把他安排在第一排靠窗靠墙第一位。
离着近，看黑板却反光，而且还吃粉笔灰。最好是让他单人成桌，还杜绝了他课堂和别人说话的可能。
慕栖在他旁边站了一会儿，看了他好几眼。
男孩眼眸漆黑，靠墙趴在桌子上，抬眼看她，她不说话，他就不开口。
意料之中，
慕栖低下头，埋头往后排走。
晏浚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换了个姿势，把头埋进了臂弯里。
好一会儿，桌子突然被剧烈地碰撞了一下，他一头磕在墙上，痛得龇牙咧嘴。
马德，太岁头上动土，谁他妈胆子这么大？？
他气冲冲地踹开椅子，站了起来。
却发现是刚刚离开的女生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来了，而他的位置旁边本来空空如也的地方摆着新桌椅。
女孩身手敏捷，往旁边一躲，被踹的椅子“匡当”倒地，砸起一地灰。
本因老师出去了还算吵闹的教室一瞬间静寂无声。
慕栖对上他的视线，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紧张，把控桌沿的手下意识用力抬推了一下，两张桌子紧挨着，她的桌子便再一次撞上他的。
“匡当”，
倒放扣在桌面的她的那张椅子也被撞掉了，“砰”地一声砸在地上。
又砸起了一地灰。
晏浚：“......”
慕栖：“......”
全班同学：“......”
就，真的很像挑衅。
慕栖和男孩四眼相对，张了张嘴，一时间说不出辩解的话。
倒是晏浚先回过神，把目光移到地上那两张椅子上，又移回到她过分白皙的脸庞上，眼尾微扬：“你要坐这儿？”
女孩顿了顿，颇有几分小心翼翼地反问：“你不会要收什么地方征用费吧？”
“......不会。”
她松了半口气，又问：“你会揍我吗？”
他眼角抽了抽：“不会。”
女孩放心了，伏身去把两张椅子扶了起来，安安心心地在他旁边的位置坐下。
晏浚：“......”
全班同学：？？？一场无形的硝烟就这么消散了？？？
作为全校敢认第一无人敢认第二的非主流学渣，晏浚自认也算是一朵奇葩了，万万没想到，一山还有一山高，强中自有强中手。
慕栖把两张桌子之间的距离拉得拳头宽，一旦他过界了，她就拿笔用力地戳他的手肘。
睡觉睡到一半被戳醒是日常操作。
最过分的是，那天课间他出去的时候只是校服袖子不小心蹭了一把她的后颈。
她坐外面靠近过道，除非踩桌子爬出去，不然他出入就必须经过她，因为前后座之间的位置没有那么宽，他其实难免会触碰到她。
谁知道女孩突然就神经质地推开桌子跳了起来，桌面的东西全扫落了地。
晏浚愣了一下：“你......”
话音未落，她已经低下了头，一言不发地往外走。
回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半节自习课了，她把袖子拉得长长的，两只手隐藏在袖子里，拽的紧紧的。
她提出和他约法三章，要求他以后出去必须先和她说，等她站起来把位置让开才可以出来。
晏浚觉得她有病。
很是不耐烦，张口就嘲讽：“你要是不想和我坐就滚去后面坐！反正这里也反光早上都看不到黑板，搞不明白你坐这里干嘛！！”
慕栖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很是理直气壮：“全班70多个人，老师的注意力只有这么多，我坐后排老师就看不到我了。”
晏浚：“......”
这玩意儿果然奇奇怪怪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