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隐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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缪悦敷衍地回道：“哦哦，邱楚夏，我知道，前两年新晋的流量小花。”
陆勇说：“节目这月下旬就要准备录制了，你怎么忽然问起这个来？”
“那另一组嘉宾你们签了吗？”缪悦似乎显得有些急切。
“原本准备签一组体育界的，就王梅梅和李展颜，结果上礼拜王梅梅说被临时抽调回去集训了。没办法呀，这是又黄了，我愁着呢。”陆勇惋惜道。
“太好了。”
“啊？？？”
“陆勇你小子贼精贼精的，别说琢磨不出我为什么问起这事。”
“我是有那么些预感啦，你又想来参加了？”
“对，只要你们节目组对我和我太太的感情生活还有兴趣。”
陆勇在那头猛拍大腿的声音传到缪悦耳朵里，缪悦勾起唇角，看来合作的事应当八.九不离十了。
“这是实打实的win-win啊！”陆勇还假模假样地飙了个英文词儿，“我能问问，缪导怎么忽然转变心意了？”
“女人不就是这样么？”缪悦并不打算正面回应，她话锋一转，“你之前提过，你们节目是白天全程实录的，这一点有变化吗？”
“我们主打的就是纪录片式的情感综艺，哪能有变化呀，这就是主要卖点。而且前面还忘记跟你说了，我们录的整片也会在官网放出，完全没有删除剪辑的版本。闲得蛋疼的人可以去那一溜儿看下来。”陆勇就势解释了一下。
如此说来，其实嘉宾全程都没有什么隐.私可言？陆勇这家伙猴精猴精的，哪里是忘记了，分明是说一半藏一半。
缪悦也不怪他这种把猎物骗进来斩杀的行径，毕竟这正是缪悦在意的可利用的关键之处。她们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那边缪悦迟迟没吱声，陆勇有些坐不住了：“缪导，你给句准话呀！你也知道我们节目筹备不容易，万事俱备就欠一对儿合适的嘉宾了。再说，洗白大计始于足下嘛，这圈子里的套路你不是最懂的么？”
缪悦暗笑，陆勇究竟是当她好糊弄还是当她肚里清呢？洗白可以，那也得一个节目容得下两对想洗白的嘉宾才行。黎楠和邱楚夏明显也是为了在全程实拍中展现她们并不是单纯利益交换的“老牛吃嫩草”组合，这时候缪悦就算不想当反面教材，也只能饮恨吞下苦果咯。
“行了行了，”缪悦颇为不屑道，“我来找你不就表明态度了？不用多费口舌，替我踏踏实实把合约订好，我身价虽不如昨，但我不希望看到什么特别离谱的数字。”
“好嘞，老同学不会坑你的！”陆勇不假思索地拍胸脯保证。
挂了电话，缪悦长舒一口气。解决了第一步，她需要想想怎么说服节目的另一位女配角出场了。
今非昔比，现在她的话搁小傅那里仅是无足轻重的存在，连眼皮都不会多余跳动一下。即使不甘心，缪悦也必须承认，她得搬救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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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兵来得极快，第二天晚饭后踏着蔌蔌的和风到缪悦家做客。
当然，这客即是主，主即是客。
缪悦深感挫败，因为她都还没和老马招呼几句，当面提点一下作战计划，“情投意合”的那对婆媳就凑在一块窃窃私语起来。
被晾在一边的缪悦只能竖起眼睛，支起耳朵，活像只半夜爬起床来觅食的猫头鹰。
越听越不是滋味——
“老马，你来就来，怎么还送东西？”
“没有啦，这是上次我准备和你一起玩的游戏机，就你送我的那只，一直没找到搭子。”
“是‘皮影外传之剑神一笑巅峰相聚’？”
“嗯呐，来两盘不？我手都快痒死了。”
“当然好。”
眼瞅着这俩可能开始玩一场冗长又沉迷的游戏，缪悦急忙把老马拉去洗手间，留下小傅抱着游戏机不知该摊开还是收起的好。
......
“缪悦！你老娘的衣袖都快被你拽出蕾丝边了！”老马被缪悦摁坐在马桶上，心情十分不快。打扰别人玩游戏，轻则致人失眠发梦，重则结不共戴天之仇！
缪悦打开洗手池的水把，一注强劲的水流倾泻而下。除去被缪悦兜在掌中的，其余四溅的水花如同在台盆边沿舞动的精灵，一时之间叫人看得神炫。
“拉我过来，你倒是说话呀？”马休出言点醒缪悦。
“老马，我只说一句，你别忘了你今天的任务！”缪悦关上水龙头，转身半倚在洗手台边道。
“瞧你一点也沉不住气，工作室的生意都是人小宋照料着吧？你和大部分人说事儿都不能直抒胸臆的，得先拐弯抹角套套近乎才行。”老马当社恐那些年啊，真是往事不堪回首，现在她已经是超一流的商人了。
“小傅又不是你说的大部分人。”缪悦昂起头，不太情愿地咕哝了一句。
老马想了想，倒是赞同了她的意见：“也是也是，小傅喜欢有话直说的人，不然当年怎么看上你这个直不溜的家伙。”
......
母女俩一合计，老马从洗手间出来后便把打游戏的事甩在一边，直奔主题道：“小傅啊，我有事跟你说。”
傅西染余光往走廊拐角的厕所一探，不见那家伙鬼鬼祟祟的身影，她悠悠然地拉着老马去沙发上坐，随口问了一句：“缪悦人呢？”
老马不客气地一屁股坐在沙发最柔软的中心位：“这事和她有关，我打发她去健身房举铁了。”
实则嘛......
缪悦在健身房举的不是铁，而是猫。
“喵嗷！！！”小休炸毛地尖叫，“小缪你想掐死本喵，好继承本喵的小傅吗？！”
缪悦原本只是假模假式的威胁，然而听了某猫不知好歹的发言，握着小休脖子的手指不断收拢、收拢。
缪悦冷笑：“你再说一遍，是谁的小傅？”
“你的！你的小傅！开个玩笑都不行嘛......”小休向恶势力低头还低得特别委屈。
“懒得和你计较，”缪悦重新把小休拎进怀里，“快给我投屏，她们在客厅里说了什么。”
“你好好说不行嘛，我又不会违逆你的命令。”小休呢，其实可以自比仙界灵宠，即使再有自己的性格和主见，也免不了为自己的主人所差遣。
小休把脑袋转向健身房那一面没有堆放任何器材阻挡的白墙，阴阳眼一闭一睁之间，瞳仁中的两束光迅速扩大，在光洁的墙面上映出客厅的景象。
因为方才跟小休干了一场嘴炮耽误了时间，老马和小傅那边已经直入问题核心。
“情感观察综艺？”
“对啊，你也知道缪悦最近接不到工作有多郁闷了。”
“可是她现在打算接的工作会让我郁闷。”
老马讪笑起来：“你说的是。这节目接下来你和她可能都会郁闷，你也知道她一向当这些综艺是哗众取宠的把戏。”
“所以她参加综艺是另有目的？”小傅不愧是聪颖的小傅。
“她这不是想翻身洗白么。大家都不待见她支持AI的事，那她只能在别的地方找补回来形象了。办法是拙了点，但基于现实状况，下下策也是策呀。”老马抚着下巴，一脸“孩子不容易，当妈的好心疼”的表情。
使劲揉了揉怀里那一颗猫脑袋，缪悦幽幽叹了口气。用实力导演的眼光去看，老马这番演出竟也挺入戏、挺走心，引得她都有些动容。
果然那头的小傅仰首对老马安抚地笑：“虽然，在我和她的关系中间，我有私心，但希望她好，也是我另一个私心。”
尤其是当那天真正来临，她消失在她的世界里，她仍希望她一切都好，越来越好。
“小傅......”缪悦已经很少见到老马乐呵以外的表情，老马骤然换上了凝重的口吻，“还是那句话，我不希望你赢。”
“可如果我输了，缪悦该怎么办......”
“一定还有其他办法的。”
“我都试过了啊，倘若还有一线希望，我不可能放任彼此堕入这样的结局......”
“一个人的力量太单薄，你苦苦寻找的天光或许......”
“别再说了！”傅西染重重地将脊梁砸在沙发靠背上，脱力般的合上眼睛，一向轻灵的嗓音此刻仿佛结起了厚冰，是任何人都无法赤手空拳捣毁的，“老马，我已经答应你了，我会陪缪悦参加节目的。至于剩下的，追究来追究去不过是摧折我的意志，我不想听......”
健身房里，因老马和小傅的一席对话，气氛恍若被横刀隔断的流水，一时间无处可动，无所归依。
作为最先进的一代家用机器人，小休此时竟觉得脑容量不够用了，它只能用尾巴轻轻抽了抽缪悦的手背：“小缪，她们在说什么呀？”
小休一句没听明白，缪悦又何尝不是蒙在鼓中的当事人呢？
缪悦沉默了良久，鼻翼才微微翕动起来，她望向小休的眼神包含万千，错综复杂。
小休不由得想，没有线头的线团固然难解，但全是线头的线团照样让人不知捻出哪一根，而它在缪悦眼中看到的正是这一蓬全是线头的线团。
然而最终......
千言万语化为一语：“我早就隐隐觉出她是有苦衷的。”
她的忽冷忽热，她的身不由己，她的情难自守，缪悦最心痛难当的是，即使知道了又如何？
因为......缪悦觉察到的不仅有她的苦衷，还有她的一力背负啊......
......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