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吃老妈的醋！》一万张

36、录制节目

　　话说到这份上，老马和小傅都丧失了玩游戏的兴致。

　　待小傅送走老马后，缪悦故意隔了小半个小时才从健身房出来。

　　傅西染瞥了一眼她身上闪着光的汗珠，语气平静地说：“你找了老马当说客。”

　　装模作样地搓了搓手以示紧张，缪悦小心翼翼地看着傅西染：“你决定好了吗？愿意和我一起参加这档综艺吗？”

　　小傅歪着脑袋显出不解的样子：“虽然我是可以配合你的，但你确定你能通过这个节目顺利洗白吗？”

　　纵然小傅对演艺圈关注不多，但尔虞我诈这种东西嘛......社会上哪行哪业没有被波及呢？

　　这节目显然是看上了缪悦最近被全网抵制的黑热度，最好缪悦能在节目上跳梁小丑似的各种危险发言，榨干她身上最后一点负向价值。节目组的人会诚心诚意帮缪悦洗白？？

　　反正小傅是不信的。

　　她有些想不明白的是，缪悦深谙圈子里的风向，理应也不会扒光了自己，往砧板上躺才对。

　　缪悦眼里闪着细碎的光，她不慌不忙地解释道：“我们小时候写作文不是常用先抑后扬的表现手法么？节目里另一对妻妻，就是黎楠和邱楚夏，人家走浓情蜜意恩爱路线，节目组铁定把我们的路线安排得明明白白的，轻则互不理睬，重则大吵大闹。”

　　小傅不禁失笑：“你是觉得在互不理睬和大吵大闹之间你还能有所选择，做做文章？”

　　“反正啊，真实的未必拙劣，虚假的也未必梦幻。一出戏的灵魂是演员，但一出戏的根骨是导演，我导戏还是挺拿手的，不至于让别人对我们的评价一路跌停。”

　　小傅在心里无声地笑，她怎么差点忘了呢？

　　她不信任何人，也会相信缪悦。

　　因为那可是她自己说过的——

　　“没有信心的时候可以来问我借，我对你永远有着无穷无尽的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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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勇牵头，带她们办完节目签约手续后，缪悦才第一次知道节目的名字叫《你们的背后有双小眼睛》。

　　还真是相当恶趣味呢......

　　全程实拍，其实需要至少五六只小蜻蜓摄影机，那就岂止一双小眼睛了，光现场就有好几双。

　　小蜻蜓摄影机是一种目前主流的专业拍摄器材，可人工操作或自动捕捉，有飞行速度快、拍摄画面平稳、音质流畅清晰等优点。

　　在等待开拍的那一个礼拜，小傅还是按部就班地画她的漫画。甚至缪悦告诉她，你在节目中也可以随心所欲做自己，在画室待到石化没关系，没有任何妻妻互动也没关系，网上耻笑和质疑满天飞也没关系。

　　一点也不像爱面子的缪悦会说的话，小傅却发自内心地笑出来，露出那对缪悦“爱不释口”的小虎牙。

　　就像一座忽然被拔高的山头，缪悦尽管发疯似的想重新占领，可依她现在的臂力，还无法攀上峰顶，得偿夙愿。

　　......

　　在某个似乎都不值一提的夜里，缪悦接到了酆?的来电。

　　对方的声音还是记忆中的低沉没有朝气：“黄教授说你找我？”

　　缪悦也是习惯了搞艺术的总有些怪脾气和怪癖好，并不是人人都像小傅那样接地气的。

　　“是这样，我想买你的剧本。我们念大学的时候，我不是看过你那个《煤·祖先》么？”

　　“我当然记得，你说很喜欢，可最后舍弃了它。”

　　缪悦：“......”

　　她一时拿不准酆?口中乍听之下不痛不痒的“舍弃”二字是否包含极多埋怨。

　　缪悦只能硬着头皮实话实说：“要不是我现在遭逢不太好的处境，我也不会想起这个剧本，我可能一辈子都按照促使我成名的那套，不论一条道最终走到光还是走到黑。”

　　酆?有气无力地哼哼两声：“就是因为你想要逆风翻盘，我才认为你不该选我。”

　　从这句话中当即能读出酆?对她的提议其实是抱持一定兴趣的，缪悦眯了眯眼：“逆风翻盘？不如说我想和你一起赌一把。”

　　“怎么说？”

　　“你也知道如今我想启动一个项目，先不说凑成一个团队之后运作那些事，头一步需要备好的资金流我就捉襟见肘了。我这次是打算下老本的，成，固然好；不成，我就和你一样痛痛快快转行。”

　　对面的酆?吐出一口浊气，停了停才慢吞吞地接着缪悦的话往下说：“行，我愿意陪你赌。”

　　缪悦有些惊讶：“我还以为你对剧作家这个身份可能一点留恋都没有了。”

　　“谈不上留恋吧，”酆?淡淡地说，仿佛一支在河谷里浸泡飘摇好多年的枯枝，一早丧失了名为热爱的生命力，“缪导，有些事只有你真正转行了才会懂得，你的天赋可能统共就只有那一小块，你去做其他的，别扭的不光是你，其实谁都别扭。”

　　缪悦陷入冥想，这么多年了，她还真没踏踏实实想过导演以外的出路。

　　她还能做什么呢？

　　这样的问题，除了未来，谁也没有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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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弹指一挥，到了《你们的背后有双小眼睛》第一次录制的时间。

　　之所以称作第一次录制，是因为在正式围绕嘉宾日常生活实拍前，节目组想组织两组嘉宾先碰个头，彼此交流一下婚姻状态，算是多赚个噱头。

　　录制地点设置在富人扎堆的璟璜区，一座半山腰的别墅里，私密性好，打开窗便是立体环绕的巍峨山景，尤为开阔和壮观。

　　节目组通知的时候表示不确定一天之内是否能完成录制，来回路途遥远，不如在别墅暂住一晚。

　　小傅问了一句：“黎楠组也会住吗？”

　　节目组答：“对的，楠姐她们为了节目已经排开这周的行程，可以住下。”

　　结束视频会话后，缪悦奇怪道：“你喜欢黎楠？”

　　“诶？”小傅一脸莫名，“没有啊，你知道我对三次元的东西不感兴趣。”

　　缪悦抽了抽嘴角，小傅这话说的，她当然知道她就喜欢抱着那些纸片人过日子，顺便还对创造那些纸片人的老马崇拜有加！

　　“那你干嘛问她们住不住？”

　　小傅没有吭声，只是匆匆留下警惕的一瞥，便打道回房了。

　　什、什么？！

　　缪悦顿觉五雷轰顶，她该不会以为她会趁着夜黑风高孤女寡女在山间别墅对自己老婆行不轨之事吧？？？

　　这话哪哪都不对劲，既然是妻妻关系，还跟防狼似的防着她，说出去不知道要笑掉多少观众的大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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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正式拍摄那天，缪悦一手拉着行李箱，一手挎着小提袋，肩上还背着登山用的双肩包。

　　傅西染两手空空地走在她前面探路，从别墅偌大的庭院中寻到了一条通往正门的鹅卵石小径。

　　倒不是为了节目刻意设立爱妻人设，她们之中能干力气活的也就是缪悦了。

　　“现在已经开始录了吗？”傅西染伸出手指轻轻戳了戳在她身边悠悠盘旋的一只小蜻蜓。

　　小蜻蜓训练有素，似乎是将她的动作视为反感近距离拍摄，呼啦呼啦扇动着翅膀往后退。

　　然而它的身后是攀附在木架上错杂横生的藤蔓，傅西染怕它的小身板一头撞上去“粉身碎骨”，连忙合掌将小蜻蜓围拢在自己胸前。

　　不远不近，离二人几丈远，庭院的正中央传来爽朗的笑声。

　　缪悦和小傅同时回头，一眼看到了身着式样对称的情侣太阳裙的黎楠和邱楚夏。黎楠绑了个干净利落的高马尾，略施粉黛，英气十足；而邱楚夏则挽了个复杂的发鬏，显露出她这个含苞待放的年纪不多见的妩媚动人。

　　真好看啊，养眼的一对璧人。傅西染由衷在心里称赞。

　　作为一个表里如一的阿宅，小傅从未探过缪悦的班，这还是她第一次在现实中接触到明星，除去镜头增添的风华气貌，她们本身还是有过人之处的。

　　黎楠携着邱楚夏翩翩而来，边走边笑：“缪太太很有爱心呐，夏夏刚才跟我咬耳朵，说你像只单纯可爱的小动物呢。”

　　小傅偏过脑袋，困惑地看看邱楚夏又看看自己，她可比人家大一轮呢，被称作“老动物”她还比较受之无愧。

　　转念一想，对方指的应该是她刚才试图保护小蜻蜓傻气的举动吧。小摄像机有自动躲避障碍物的感应器，这一点基于她常常捣鼓小发明的经验，应该是确凿的。

　　邱楚夏小鸟依人地挽着黎楠的胳膊，点头附和：“我就纳闷缪导拍了这么多戏，挑过这么多演员，怎么能忽略掉自己身边这个大宝贝。”

　　小傅双手捂住一片通红的耳根：“你们太客气了，再这样下去我马上就成宇宙第一小可爱了。我呢，虚岁三十四，不过我还是希望你们叫我‘小傅’，多少年以后都是。”

　　不着痕迹地借着商业互吹的机会把“缪太太”改成“小傅”什么的，缪悦不太乐意地扁扁嘴，在镜头之下显得格外摆谱不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