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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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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太医没有抬头,对面也没有回答,一时间书房里静了下来。
陈太医心里不觉打起了鼓,都说伴君如伴虎,他怎就问了如此以下犯上的话呢?有罪有罪啊!
就在帽际间堆满了冷汗,身子也比方才更低时,那头才不疾不徐的传来一句话。
“那药,找到出处了吗?”
听见说话,陈太医才悄悄松了口气,见他未有不悦,平了下心情回道:“回皇上,这毒药并非属于中原,老臣这些年一直在翻查医书和先辈的记载,但均未发现此药,基于这药的症状来看,倒像是西域一带,杀人于无形,让人找不出病因。”
“朕知道了。”皇帝叹口气:“祁王的药材莫要经他人之手,皆由你亲自调配。”
“老臣遵旨!”
祁王府书房
慕容祈越想越不对劲,他放下书:“你觉得王妃如何啊。”
安靖正练着剑呢,不假思索道:“很好啊。”
“你见她的时候可有不舒服的感觉?”
“没有啊。”安靖摇摇头,继续练剑。
“那你可有惧怕她的感觉啊?”
“没有啊。”安靖又摇摇头:“看我一招黑云闭月。”他剑气一指,离他三米开外的书噼里啪啦的就从书架上掉了下来,他回头一笑,却对上慕容祈黑云压城的脸。
“黑云个头啊!”慕容祈一本书就砸了过来:“谁让你练剑到我书房的!”
安靖一脸委屈,明明是他自己说的,他说,安靖,以后你练剑就到我书房来吧,反正我书房这么大,空着也是空着,我也好一边看着你练剑,一边看书,不会无聊了。
现在又不承认了!
安靖收起配剑就要出去。
“等会儿。”慕容祈稍微放软了语气:“你去告诉侧妃,说本王今夜邀她前堂赏舞。”
门被狠狠的关上门,安靖努着嘴,他算是看明白了,慕容祈冬天都不用纳鞋底了,两张脸皮套脚上一冬都冻不透!
文苑居
送走了安靖,青竹忍不住嘀咕:“王爷当真有那方面的疾病?”
“你怎的也学那些人乱嚼舌根?”
“奴婢不敢,奴婢只是担心会有人议论王爷,有损将军的面子。”青竹赶忙低头。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赵文琪轻摇罗扇。
两年前的皇家卫宴,他立于马上,一袭白衣,英姿飒爽,挽弓如满月,箭离似厉影,闻声而望,豪狶倒地;这般骁勇之人,她绝不相信会是不举之身。
只是她弄明白了一件事,今早慕容祈生气应该是因为这件事,而苏轻随后就被禁足,连起来看,这件事的源头似乎就有了。
她勾起唇角,这个王妃,有意思!
夜色降临,华灯初上,王府更是灯火辉煌,但就在王府的一角却是漆黑一片。
栖落院
“小姐,求您别出去了,您现在可是祁王妃,万一王爷再来怎么办?”
“奴婢可是很怕王爷的,所以奴婢求您了。”红云央求着。
只因面前的女子已经换做了男装。
唐轻一身黑衣,剑眉英气,墨发用冠简单的束在头顶,衬得她英俊又利落。
她拍了拍红云的肩膀,给她一个安心的笑,“你放心,前院歌舞升平热闹的很,慕容祈是不会到我这萧瑟之地的。”
“所以你就躺在床上,把灯熄了等我回来。”
“可是小姐……”红云扯住她的袖子一脸哀求。
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放心,我给你带烧花鸭。”
红云耷着眉头,一噘嘴一脸哭相道:“好。”
森严又高墙矗立的祁王府,今晚好生热闹,临街经过都能一饱耳福。
唐轻俯身于瓦上,明亮的灯火通过瓦隙照在她眼睛上,这白绒球,白日里还肝火旺盛的像要吃人,这到了晚上,竟还有如此兴致,真是变脸够快的。
慕容祈抬头向房顶看去,坐在他身旁的赵文琪正好递了杯酒过来,“怎么了王爷?”
“没什么。”慕容祈接过酒喝了一口。
不知何时瓦上的黑影已消失不见。
“王爷今夜怎有这般雅兴?”赵文琪一身红衣,借着斟酒往慕容祈这边倾了些。
“今日侧妃为本王做了解暑汤,作为回礼,本王邀侧妃共赏歌舞。”他挑眉。
“臣妾谢王爷盛情。”
赵文琪有些羞涩,偏下头,“若是王爷不嫌弃,称臣妾文琪便可。”她有些娇羞,脸上可见期待之色。
“文琪?”慕容祈念叨着,然后点头:“文琪,好名字。”
赵文琪脸上顿时像开了花一样,娇艳异常。慕容祈没有拒绝,是不是代表他认可她了呢?
“文琪可知这舞姬来自哪里?”慕容祈看着那婀娜的舞姬问道。
赵文琪看向舞姬,她们共有五人,皆着黄衣,其中就数中间的黄衣女子最为吸引人。
她身段婀娜,舞姿灵动,集力量与轻柔于一体,很有几分不同的味道;而她黄纱半遮于面,只一双眼眸顾盼生姿,时而媚到极致,时而楚楚动人,此时她正向这边瞧来。
赵文琪弯唇,“此舞刚柔并济,很有西域的特色,莫不是王爷请了醉香楼的头牌?”
“你竟然知晓她?”慕容祈有些惊讶:“本王只知你习武,不想竟然也懂得舞蹈,真是文武双全啊。”
赵文琪浅笑盈盈。
“王爷谬赞,臣妾对舞蹈只略懂,之所以知晓她,是因为家父曾大费周章的请过一次,只是不想这般难请之人,王爷轻松便请到了。”
“文琪说笑了,本王之所以能请的来醉香楼的头牌,完全是因为她曾与将军献过舞,本王不过是借了将军的面子。”慕容祈对着舞姬鼓起了掌。
跳的果然不错。
“王爷这么说可真是折煞家父了。”赵文琪含羞掩面。
话虽如此,但她心下却是开心不已,慕容祈能这么说可见他对父亲的重视,再加上方才对她的认可……她不由娇羞的看着他。
慕容祈对她一笑,又饮了一杯酒。
连着两曲舞罢,慕容祈有些不稳的起身,赵文琪扶住他,“王爷……”
“何事?”慕容祈眼神有些迷蒙。
她咬着下唇,“今晚,可否让臣妾,陪着王爷?”她眼若桃花,里面是满满的期待。
一会儿,慕容祈抽回手,揉了揉脑袋:“本王今夜饮酒不适,怕是不能陪你了,再加上,明日便是回门的日子,文琪也该早些休息。”他温雅的笑了笑,有些晃荡的离了座。
赵文琪依依不舍的看着那背影,垂下头,“那臣妾就不打扰王爷了。”
安华居
慕容祈回来不久,安靖就回来了。
他推门而入道:“属下探过她的脉象,无异。”
“可探的仔细?”
“回王爷,无误。”
“嗯。”慕容祈开始宽衣解带。
安靖随侍一旁,可心底不免有些疑惑,王爷为何会让他去查一个舞姬?
似是能听见他心中所想,慕容祈淡淡道:“本王夜游时曾碰上她去丞相府。”
“她是舞姬,为丞相献舞也属正常,王爷应是多虑了。”安靖接过他的外衫挂在一旁。
“栖落院呢?”
“王爷赏舞时属下去看过,王妃已经睡下了。”安靖把其他衣服也都挂了起来。
“呵,你还真够上心的。”慕容祈舒服的靠在床上。
安靖打着哈哈笑了笑:“不过,您的身体当真有恙?”
慕容祈抬眼。
“本王的身体如何,你跟了这么久会不知道?”
“害这话说的,您行不行,属下哪知道啊~”
话音刚落,一只鞋就朝安靖飞了过来。奈何安靖早有准备,一转身就不见了人影,还顺带帮他把门带上了。
慕容祈气愤的捏着拳:“下次偏要你试试本王到底举不举!”
……
唐轻站在醉香楼的门口,打量着来往的人,又往楼上看了看,才缓步上楼。
醉香楼虽占地不大,共有三层,但楼里的格局尚好,坐落有致,一切都比较清晰。只是到了夜间来往甚多,找人就显得有些困难。
唐轻走至一处门前,左右张望了一下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待身边的男女走过,她才露出本意贴在门上便听了起来。
不过别误会,她可不是流氓,也没有这种兴趣,她不过是想闻声识人找到她想找的人罢了。不算损她英明,唐轻如是想着。
就在她又侧耳倾听时,身后传来了一个声音。
“这位公子。”
正聚精会神的唐轻立马尴尬的皱起了眉眼。
难不成真的被当成偷窥狂了?
她心一横一转身,只见一俊俏小生面带笑意的立在那,见她回身便又道:“公子,我家姑娘有请。”
“姑娘?”
随着门被推开,一股淡淡的龙涎香扑面而来,唐轻忍不住挑唇:“姑娘的熏香倒真是与众不同,差点让在下误以为是进到了公子的房间。”
“若真是公子的房间,你想走也来不及了。”
一个清润温雅的嗓音从屏风后传来,紧接着一个人影渐渐从屏风后移出。
只见一蓝衣公子缓缓从屏风后踱出,他外形俊郎,有竹松之气,一笑起来还带着久违的温暖。
唐轻有片刻的失神。
“你,还是没变,温文尔雅,气质如竹。”她缓声,嗓子里竟有些紧涩。
唐寒羽走到她跟前,站定。
“你未变,我便不敢变。”他轻柔的将唐轻拥入怀中,眼里尽是心疼与想念。
“我以为你不在了。”
“我以为只剩下我一个人了。”她把脸埋在他的肩头。
“不会的,不会的。无论你在哪,我都会在你身边。”唐寒羽轻抚着她的背。
他答应过会一直守护她,原来是,现在更是!肩颈处渐渐被打湿,让唐寒羽锁起眉头。
曾经她生活里充斥着的都是无忧无虑,江湖豪情;可现在留给她的是迷茫与无助。
“我本该早些找到你的,我本该早些找到你的。”他低沉着嗓音,语气里是满满的愧疚。
他曾发誓,他一定会查清唐门被灭的真相,并不惜一切手刃仇者。终于现在被他找到了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