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逢》疯花

13、端倪

　　谢坚在ICU里躺了两天，病情才稍稍好转，又观察了一周才转到普通病房。谢佳禾白天在学校上课，晚上就到医院陪爸爸。李彩珠本不想女儿两头跑，但怎么劝也没用，想着父女俩从小关系就好，也暂时随她去了。谢坚的术后愈合状况一般，但好歹醒转了过来，有时候精神好还能和女儿说说话。
　　11月，二中的桂花开了，一簇簇堆在枝头，香气溢满了整个校园，学校的文化周如期而至。今年谢佳禾因为手受伤的原因，加上爸爸生病住院，自然没有报名任何比赛。正好趁着这次活动和班主任请了假，在医院陪爸爸。
　　谢坚虽然也很想和女儿多呆一会，但嘴上仍然劝着：“囡囡你应该去参加活动啊，平时学习已经那么忙了，正好趁这个机会放松放松。”
　　谢佳禾一边帮爸爸削苹果，一边和爸爸聊天：“我陪你聊聊天也是放松啊，参加活动还要费心准备，也很累的啊。”
　　“那怎么能一样，你去参加活动，还能多认识一些小伙伴。说起来，你那个闺蜜叫朱叶？也是文化周上认识的吧？”
　　“对啊，说起来我和朱叶认识也是巧合......”谢佳禾刚想讲自己和朱叶认识的经过，就被一阵敲门声打断，回头看去才发现是朱叶。
　　“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你怎么来了？”谢佳禾把水果切好递给爸爸，起身去迎。
　　朱叶捧着一大束花，差点把自己都挡住，身后跟着陈图南和秦宇航，两个男生拎着果篮。
　　“叔叔好！我是朱叶，是佳禾的同学。我们听说叔叔生病了，趁学校放假来看看叔叔。”朱叶把花递给谢佳禾，乖巧答道。
　　“哦哦哦，小姑娘你好呀。我刚刚还和谢佳禾说到你呢，说你是谢佳禾在班里最好的朋友啦。”谢坚倚靠在床上笑着打招呼，“这两个小帅哥也是佳禾的同学吧？快洗洗手来一起吃水果。”
　　“叔叔好，我叫秦宇航，是谢佳禾的好哥们，听说您生病了，我们就想着一起来看看您。”
　　“叔叔好，我叫陈图南。”
　　谢坚笑着点了点头：“还麻烦你们跑一趟，学校里活动结束了？”
　　朱叶自来熟地坐在谢坚床边：“结束啦，明天学校就开始放秋假了。叔叔您不知道，谢佳禾今年没参加书画比赛，我们班都没一个会写毛笔字的，这奖白白地送出去了唉。”
　　谢佳禾好笑地看了她一眼：“怎么被你说起来好像没我就不行了？”
　　“佳禾，这运动会还真没你不行。”秦宇航适时插话，“你今年不是没来嘛，班主任就把收加油稿的事情交给吴自通了，然后吴自通要忙其他事，又把这件事扯给了齐敏，结果两个人不知道对接出问题了还是怎么，谁都不管这回事，写好的稿子不知道交给谁，有同学没写也没人催。反正今年2班拿了道德风尚奖。”
　　“齐敏是你那个室友？”谢爸爸看着谢佳禾。
　　“嗯，就是她。”谢佳禾点了点头，不想再聊这些同学间的纠纷让爸爸担心，拉了陈图南向爸爸介绍：“爸爸，这位同学可帮了我不小的忙，我之前物理不好，都是他帮忙补习的！不仅学习成绩好，人也一级棒！”
　　陈图南被夸的不好意思，红着脸害羞道：“大家都是同学，学习上应该互相帮忙的，而且谢佳禾也教了我很多学英语的技巧。”
　　“谢谢你啊，我之前就听佳禾提起你过，说你的物理成绩很好。我还和佳禾说要请你吃个饭呢，你帮了她那么大的忙。”谢坚看着陈图南，和蔼地拍了拍他肩膀。
　　陈图南忙摆手拒绝：“不用不用，我也没帮上什么，都是谢佳禾自己努力。”
　　“叔叔请陈图南吃饭能不能带上我呀？我们四个可是玩在一起，连成一体的。”朱叶的话引得谢坚一阵大笑：“当然可以啊，你们都是佳禾的好朋友，一顿饭叔叔还是请得起的。”
　　“哈哈哈，谢佳禾和陈图南要好的程度都快赶上我了。叔叔您不知道，班里都传谢佳禾和陈图南在一起了，您快管管他们俩。”
　　“朱叶！”谢佳禾看着闺蜜在自己爸爸面前说起八卦，一边害臊一边又有点气恼。
　　“哈哈哈，还有这种事？那我要仔细看看图南这小伙子了。”谢坚倒是没当真，“佳禾要谈恋爱我是没意见，但你们现在还是要先搞好学习，其他的考上大学再说。”
　　“叔叔您放心，我会帮您盯着他们俩的，一切以学业为重。”秦宇航帮着解围。
　　几个人又在病房聊了一会，谢坚精神撑不住，朱叶见状拉着男生告辞，谢佳禾去送他们。
　　“朱叶你干嘛，皮痒了是不是？怎么在我爸爸面前说这个啊？”刚走出病房，谢佳禾就忍不住骂朱叶。
　　朱叶挽住谢佳禾：“哎呀，我那不是想给你爸爸找点乐子嘛，反正又不是真的，你怕什么。”
　　谢佳禾偷偷看了陈图南一眼，见他没看她们俩，才悄悄说道：“你这样让陈图南多尴尬啊。我们的关系就是被你们传的不纯洁了。”
　　“万一陈图南真喜欢你，正好趁这个机会见见未来岳父，不是挺好的？”朱叶一脸促狭。
　　“我懒得和你说了，反正以后这种玩笑不要开了。弄得人很尴尬啊。”
　　朱叶撇了撇嘴：“知道啦，你快回去陪叔叔吧，我们三个自己回去。”
　　谢佳禾点了点头，想了想还是把陈图南叫到一边：“不好意思啊陈图南，朱叶就是开玩笑，你别当真。”
　　“如果我说是真的呢？”
　　那一瞬间，谢佳禾觉得陈图南的五官突然变得模糊，又好像有人在自己脑袋里放了个烟花，炸得她一片空白，看不清楚任何东西。
　　电梯发出“叮”的一声，秦宇航朝着俩人喊了一句：“图南，走了啊。”
　　陈图南笑着伸手拍了拍谢佳禾的脑袋：“开玩笑的，不能总让我一个人被开玩笑，我也要反击一下啊。走了。”
　　“啊，哦，再见。”谢佳禾还没回神，下意识地挥了挥手。看陈图南走进电梯，数字慢慢变小，谢佳禾才发现自己的脸颊发烫，一定红得厉害。回到病房，谢坚已经睡着了。谢佳禾在一旁发了会呆，想到陈图南那句玩笑话，总觉得心里的小鹿快要跑出来。
　　随着谢坚的病情好转，谢佳禾也结束了两头跑的日子，只在周末去看看爸爸。转眼这学期的第三次月考也已经结束，二中向所有高二学生发了分科意向表。谢佳禾拿到表格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在理科前打了个勾，准备这周去看爸爸的时候让他签个字，分科这件事就能确定了。
　　谢佳禾把自己的想法和爸爸说完，谢坚确定了女儿的心意，在意向表-家长意见那栏签了名。父女俩又说了会话，谢坚突然咳了出来，咳着咳着喉咙口一阵腥甜，一口血喷在了被子上。
　　谢佳禾吓坏了，扑上去扶住谢坚：“爸爸，爸爸！你怎么了？”
　　谢坚想说自己没事，但还没开口，人已经晕了过去。谢佳禾这才回神，赶紧按铃叫医生。谢坚又被推进了抢救室，谢佳禾在外面等着妈妈。
　　李彩珠到的时候，谢坚刚结束手术，母女俩跟着来到了医生办公室。
　　“你们是患者谢坚的家属吧？”
　　李彩珠点了点头：“对，谢坚是我丈夫。医生，他现在情况怎么样？”
　　“我直接说吧，患者的情况不是很好，之前胃部的癌细胞已经扩散到了肺部，他这个情况我不建议再进行手术治疗。如果进行靶向治疗的话，费用会比较高，大概每21天要进行2天的化疗，每次12000元这样。再加上其他药物，也就是每个月治疗费用大概在3万左右。六个疗程后再根据患者情况定治疗方案。”医生说完顿了顿，“化疗后的情况我也不好说，但如果选择不接受治疗的话，这个癌细胞扩散得很快，我们能做的就是帮助患者缓解疼痛感了。”
　　李彩珠坐在凳子上没有说话。家里刚刚在H市买了房，没有存款不说，房贷还没有还清，再加上谢坚之前手术费用、护工费用支出也很大，要是接受治疗的话他们家庭支撑不了多久，但又不可能放任自己的丈夫病死。
　　“妈妈？”谢佳禾出声打破了沉默。
　　“那麻烦医生了，我不想失去我丈夫。”李彩珠摇晃着站起来，走出办公室后趔趄了一下，还好谢佳禾及时扶住她。
　　“妈妈，我们是拿不出钱救爸爸吗？”
　　李彩珠摸了摸谢佳禾的头发：“佳禾，没事的，钱的事你不用操心，妈妈会想办法的。你爸爸也一定会康复的，我们不要乱想。”
　　谢佳禾点了点头，有些懊恼自己的无能为力。晚上朱叶找谢佳禾聊天，忍不住和她说了家里的情况，在朋友的安慰下，谢佳禾的心情才终于不那么沉郁了。
　　周一上学的时候，班主任把谢佳禾叫到办公室谈话：“谢佳禾，你家里这段时间的情况老师也了解了，你也不要太难过了。你爸爸的治疗还需要钱，老师的意思是组织班里进行一次捐款。”
　　谢佳禾不想被班里同学知道自己家里的事，马上要开口拒绝。
　　“这件事我和你妈妈已经商量过了，你妈妈也同意了。老师和你一样希望你爸爸赶紧好起来，你如果还有什么其他的困难就和老师说，别忘了我们6班是一个大家庭啊。”
　　谢佳禾这才点了点头，现在的确不是自己意气用事的时候，同学们的这份情谊她会记在心中的。
　　于是捐款这事就定下来了，由生活委员负责统计。因为怕伤到谢佳禾的面子，所以这事由6班同学在私下进行，最后由生活委员把钱给谢佳禾。
　　周五，谢佳禾请了下午社团活动的假，回到自己位置上理东西准备去看爸爸，发现自己桌肚里有一个信封，打开一看发现里面塞着一摞钱。谢佳禾以为是同学们的捐款，拿着塞进自己书包，准备等会带给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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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争取每章都把小南南拉出来遛遛~
马上要解释开头几人的矛盾啦
暗搓搓的搓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