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逢》疯花

12、恶化

　　回到家中，李彩珠在房里收拾丈夫住院所需要的东西。谢佳禾急匆匆地走进房间：“妈妈，爸爸他怎么了吗？”
　　李彩珠的动作顿了顿，又继续整理：“医生说你爸爸有一项指标不太好，再住院观察观察。”
　　“是因为这次车祸吗？”
　　“不是。我想着这次住院，就让你爸干脆做个全身检查，现在查出来有一点小问题，所以要住院治疗。你不用管，你一心学习就好。”李彩珠背过身去偷偷抹了把眼睛，不想让女儿看到自己的脆弱。
　　谢佳禾听了妈妈的回答并没有安下心，再三询问下仍没有得到妈妈的确切回答，只得作罢。去医院看了谢爸爸几次，谢爸爸精神状态也很好，看不出什么大病症，谢佳禾也不好直接问爸爸，这件事就这么拖着了。
　　在家休养了一周，谢佳禾才返回学校学习。虽然朱叶每天通过微信和谢佳禾交待作业，但自□□比不上老师上课，还有很多知识点被落下了。中午吃好饭，谢佳禾照例理了东西准备去思敏亭，但一只手总归不方便，拿不了太多书。谢佳禾正在发愁，一个人拿起她理好的书：“就带这些？”
　　谢佳禾抬头见是陈图南，点了点头：“嗯，还有我的笔盒。”
　　“好。”陈图南抱起书，“走吧，一起过去。”
　　周围响起了一阵起哄声：“陈图南英雄救美啊。”“你们孤男寡女去哪啊？”“陈图南你悠着点，谢佳禾手还打着石膏呢。”
　　朱叶正巧看到这一幕，也来凑热闹：“哦~你们两个，是不是...嗯？”
　　谢佳禾一把挽住朱叶：“走走走，正好让陈图南也往你脑子里灌点知识进去。”
　　“啊呀，你快放开我，我才不去当电灯泡！”朱叶往外抽手，两个女生在那边玩笑了一会儿。
　　陈图南担心谢佳禾的手磕到撞到，出声阻止：“还走不走了？”
　　谢佳禾勾住朱叶的脖子：“走走走！”
　　朱叶跟着他们出了教室，来到思敏亭。在位置上端坐了会，发现陈图南一直认真地给谢佳禾讲题，谢佳禾一边听，一边专心地做笔记，有时候一只手不方便，陈图南还会及时地施以援手。朱叶看了会，忍不住出声：“唉，果然学霸谈恋爱都和我们这种俗人不一样。”
　　谢佳禾拍了她一下：“瞎说什么呢，没个正经。”
　　朱叶拖长了音调“哦”了一声：“那，我以后和你们一起学习？”
　　“好啊。”“不行。”
　　谢佳禾和陈图南同时回答，却是两个截然相反的答案。谢佳禾一脸奇怪地看着陈图南，朱叶已经一脸八卦地开口：“怎么不行了？你教一个是教，两个也是教啊。”
　　“谢佳禾和我是互帮互助，我教她物理，她教我英语。你每门课都要辅导，太累了。”陈图南梗着脖子回答。
　　“那我不用你教了，我就每天搬着作业来和你们自习。”朱叶继续说道。
　　“不行。”陈图南继续拒绝，“桌子小，你来就太挤了。”
　　“没事的，我们把东西堆起来就好了。”谢佳禾帮忙想办法。
　　“她...她...”陈图南还没想到新的借口拒绝，朱叶已经在一旁笑开了：“好啦，我才不来呢，我提到学习就头疼，和你们一起学还要被喂狗粮。”
　　谢佳禾见她又要把话题带向不可描述的方向，怕说出来陈图南和自己再见面会尴尬，赶紧开口：“你别整天想一些有的没的，我和陈图南就是纯洁的革命友谊！”
　　“是是是！我信了。”朱叶打趣她，说着站起身，“你们继续学吧，我不在这里发光发热了。”
　　谢佳禾见朱叶离开，不好意思地对陈图南说：“你别听她胡说，朱叶就是个八婆。”
　　陈图南点了点头，继续讲题。
　　因为谢佳禾落下的课程比较多，问了陈图南的意见后，两个人下午放学后也约了补习。为了表示谢意，谢佳禾请陈图南吃晚饭，正好能在饭店里讲题。两个人在学校旁边随便找了家轻食店，点好单后一边聊天一边等菜。
　　“你之前是出车祸了？”陈图南率先开口打破沉默。
　　“嗯，为了躲一辆车，我们的车撞上隔离带之后侧翻。”谢佳禾说着微微抬了抬自己的左胳膊，“这不是骨折了嘛。”
　　陈图南点了点头：“嗯，还好是左手，右手还能写字。”
　　谢佳禾听了哈哈大笑：“你怎么和我妈说了一样的话。”
　　陈图南挠了挠头：“叔叔怎么样？受伤严重吗？”
　　谢佳禾叹了口气：“车祸对我爸倒是没什么影响，但他做了个体检，好像有项指标不太好，我问我妈，她又不肯告诉我。但愿没什么事吧。”
　　“你也别想太多，叔叔不会有事的。”陈图南也没什么安慰别人的经验，说完这句，两个人又陷入了沉默中。还好服务员端着菜上来了，两个人开始吃饭，倒也没那么尴尬了。
　　“谢佳禾你也来这里吃饭啊。”吃到一半，谢佳禾突然听到有人搭话，抬头一看，才发现是自己的两个室友——齐敏和刘婷婷，还有潘晨雅。
　　“好巧啊。”谢佳禾笑了笑，并不想和她们多说话。陈图南闻言也抬头看了看她们，冲潘晨雅笑着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你和图南两个人？介不介意我们一起吃饭？”潘晨雅笑着开口。
　　“这......”谢佳禾有点犹豫，毕竟自己和那两个室友不对盘，一起吃饭还真有点勉强。
　　“今天可能不太方便，吃完饭我还要帮谢佳禾讲题。”陈图南开口帮忙拒绝了。
　　潘晨雅耸了耸肩，看着陈图南问：“那下次你再请我吃饭？”
　　陈图南点了点头：“好，吃完饭再去我家打游戏？”
　　“成交。”潘晨雅说着打了个响指，“那你们慢慢吃，我们走啦。”说着拉着齐敏和刘婷婷去找空位置。
　　谢佳禾垂眸看着自己那份饭，忍不住开口问道：“你现在和潘晨雅关系很好？”
　　陈图南一边吃一边解释：“算熟吧，大家一起打游戏，一来二去就玩起来了。上次她来我家玩，突然发现她爸和我爸在生意上也有一点来往，两家人后来也一起吃过饭。”
　　“那你们......”谢佳禾想问问陈图南是不是还喜欢潘晨雅，又觉得有点害怕听到答案。
　　“什么？”陈图南没听到下文，自己追问道。
　　“没什么，吃饭吧。”
　　两个人吃完饭，陈图南给谢佳禾讲了会知识点。等到快要开始晚自习，谢佳禾才回到教室。重复了几天这样的日子，周四晚上，谢佳禾接到了妈妈的电话。李彩珠打给女儿是希望她这星期能不回家，谢爸爸住院治疗，没人接送她上学，她自己医院家里两头跑也不方便。谢佳禾想了想，同意了。又问了问谢爸爸的情况，得到没事的答复后，谢佳禾才稍稍放点心。
　　第二天和朱叶说了这件事，本来是想周末和好朋友约着出去一起玩一玩的。没想到朱叶一听，当即决定让谢佳禾去自己家里过周末。谢佳禾也见过朱爸爸，想了想便没推辞。这件事就定下了。
　　周日下午，谢佳禾理了理东西准备回学校，接到李彩珠的电话：“佳禾，你快来H市第一医院，你爸爸在手术。”
　　谢佳禾以为自己听岔了：“怎么回事？妈妈你在说什么啊？”说着眼泪已经流了出来。
　　李彩珠也是带着哭腔：“你爸爸昨晚上送进去手术，刚刚大出血在抢救。佳禾你过来陪陪妈妈吧。”
　　谢佳禾紧握着手机：“我马上过来，妈妈你先别急。”
　　一旁的朱叶看了，忍不住问道：“发生什么了吗？叔叔怎么了？”
　　谢佳禾面向她：“我爸爸手术过程出了点问题，他现在在H市第一医院，我要去见他。”
　　“禾苗你别急啊，我让我爸开车送。”朱叶抱了抱谢佳禾，去叫朱爸爸开车。
　　等到了医院，谢爸爸已经在ICU里了，李彩珠守在病房外。看到谢佳禾过来，李彩珠忍不住抱住女儿：“佳禾，佳禾，你快看看你爸爸。”
　　谢佳禾也用力地抱住妈妈：“妈妈，爸爸到底怎么了啊，你不是说没事的吗？”
　　“你爸爸之前体检出来是胃癌，已经到中后期阶段了，为了不让你分心，我们都瞒着你。这星期到H市来手术，本来把病变部位切除，如果癌细胞也没有扩散的话，你爸爸等伤口愈合就能康复出院了，现在他突然腹腔内大出血。妈妈实在不知道怎么办了，告诉你也是希望你来看看爸爸，万一...万一这是最后一面，你也好没有遗憾。”李彩珠说着，握着女儿的手哭出了声。
　　谢佳禾抹了抹自己的眼泪，却怎么也止不住：“怎么会突然这样啊，爸爸之前不是还好好的吗？”
　　李彩珠哽咽着摇头，母女两个抱在一起又是一顿哭。朱叶等她们哭了会，才上前安慰道：“阿姨，佳禾你们也别太难过，叔叔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挺过来的，他醒来看到你们哭成这样，也该伤心了。你们擦擦眼泪。”
　　谢佳禾接过朱叶递过来的纸巾，眼泪却怎么也止不住。因为第二天还要上学，朱叶陪着谢佳禾母女俩吃了晚饭就回去了，谢佳禾和妈妈守在爸爸的病房外呆了一晚上。看着进进出出的护士，李彩珠又签了一张病危通知书。谢佳禾握住妈妈的手，靠在她怀里：“妈妈，爸爸一定会好起来的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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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昨天忙着清明节的事没有更新。
看来存稿这件事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