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逢》疯花

14、出路

　　“妈妈，这是班上同学给我们捐的款。”谢佳禾把信封递给李彩珠，李彩珠接过后打开，发现里面都是百元的，数了数有3800元。
　　“每个同学的捐款明细你都知道吧？等妈妈把房卖了拿到钱，你就去还给人家。”
　　谢佳禾点了点头，想着下周一去问生活委员把捐款明细拿来，就换了消毒服进去看望谢坚。谢坚还没有清醒，喉咙口被割开插上了气管辅助呼吸，即使清醒了也说不出话，谢佳禾在病床旁兀自说着自己这一周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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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一中午，谢佳禾刚准备去思敏亭，齐敏怒气冲冲地走到谢佳禾身边。
　　“谢佳禾！是不是你？！”
　　谢佳禾一脸迷茫，不解地看着齐敏。
　　“还装无辜是吧？你敢偷走我放在寝室的钱，怎么就不敢承认了啊？”齐敏大声吼着。
　　“你说什么啊？我怎么偷你钱了？”谢佳禾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心里隐隐浮出一股不好的感觉。
　　“佳禾，你把钱还回来吧，那是大家的班费。”和齐敏站在一起的刘婷婷开口，“老师想着要文理分科了，让齐敏负责去买点礼物给大家留作纪念，生活委员上周五中午把钱给的齐敏，这就过了一会儿，钱就不见了。你要拿了就现在还回来，我们还能当没发生这回事。”
　　谢佳禾这才明白齐敏闹的是哪一出：“可我也没拿这笔班费啊，再说了，我都不知道齐敏把钱放哪了。”
　　“怎么不是你？我就把钱放在寝室那张桌子上，监控查出来周五下午就你一个人回过寝室，之后我回去就发现钱不见了，不是你还能是谁？”齐敏开始咄咄逼人。
　　“我周五下午回寝室是因为我要理东西去医院看我爸爸啊。”
　　“哦，我还说你偷钱干什么，原来是要偷钱给爸爸治病啊。我们班不是为你组织捐款了吗？不够你说啊，犯得着偷班费吗？”
　　“说什么呢你？谁偷了？啊？谁偷钱了？”朱叶及时赶到谢佳禾身边，看到齐敏的嚣张态度，忍不住插嘴。
　　“你的好朋友，谢佳禾，偷钱了啊。要大家为她爸爸捐款还不够，还要偷偷摸摸拿大家的班费，真是孝女啊。就是不知道孝女家里已经困难到这个地步了。”
　　谢佳禾制止了朱叶继续吵，看着齐敏问道：“捐款我收下了，我很感谢同学们在我家庭困难的时候伸出援手，钱我已经用于爸爸的治疗上了，这钱和人情我会想办法还给大家的。但偷班费这件事我没做过，我不会承认，你现在冤枉我，请问证据呢？不能因为你自己保管不善，就随便说我偷钱吧？我看着好欺负？”
　　班上的同学从一开始就安静了下来，看着两人争吵对质，谁都没有上前劝架帮腔。这会都看着齐敏，看她会拿出什么证据。
　　“监控不是证据？除了你，周五下午就没人进过我们寝室，我放在桌上的钱难道还能自己跳窗？”
　　“你说笑话呢？谁知道你是不是把钱放在桌上了？可别贼喊捉贼哦。”朱叶开口嘲讽。
　　“我作证，我的确看到齐敏把钱......”刘婷婷还没说完就被朱叶打断：“可别，谁不知道你们两个关系好，别是团伙作案吧。”
　　齐敏急红了眼，刚想开口骂回去，就被一声打断：“谢佳禾。”同学们都朝声音来源看去，发现是生活委员毛五一。
　　“谢佳禾，同学们给你的捐款，还在我这。”毛五一说着拿出一个信封，“我还在核对总数，想今天放学给你的。你是不是不小心拿错了啊。”
　　“呵呵。说你偷钱你还不承认，如果不是你，那你拿什么钱给你爸爸交的治疗费？！”齐敏环手抱胸，不屑地看着谢佳禾。
　　谢佳禾也震惊在原地：“怎么还在你这？那我拿去医院的钱......”谢佳禾很快意识到上周五桌肚里那钱很可能是齐敏故意放着让她误会的，而她的确误会了钱款用途，现在也不好辩驳。一旁朱叶见她这样，很快也明白了过来，但仍然死撑：“你自己拿了班费不保管好，随便乱放让佳禾误会了，现在还来怪人。既然是拿错了，那把捐款拿去当班费不就好了？”
　　“朱叶，不行的，我给了副班长3800元班费，而同学们的捐款只有两千多元，还剩下1000多元要谢佳禾补齐。”毛五一适时开口，引起班内同学一阵私语。
　　刘婷婷冷笑出声：“谢佳禾，看在我们是室友的份上，我们一开始才和你好好说话，但没想到啊，人心不足蛇吞象。同学们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你怎么能明面上要一笔，暗地里还拿一笔呢？”班上同学也开始指责谢佳禾，有的同学虽未出声，但看向谢佳禾的眼神已带不屑。
　　“我会还的。”谢佳禾低着头，看不清脸上神情。
　　“还？你怎么还？拿爸爸的救命钱来还给我们？然后让同班同学背上见死不救的名头？你倒是会道德绑架。”齐敏又补一刀。
　　朱叶把谢佳禾拉到自己身后，对着齐敏说：“齐敏你差不多得了啊，别得理不饶人。没听见谢佳禾说她会还钱的吗？班上同学有说什么吗？再说了，谢佳禾是不小心拿错了，又不是故意偷的，你说话不要太难听了。”
　　“朱叶，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帮着谢佳禾说话？拜托你清醒点，看看现在是什么状况！你随便问个同学，谁满意这个结果？”
　　“还差多少钱补齐班费？”一道声音从教室后响起，大家转头看去，发现是秦宇航问的，“毛五一你算一下，谢佳禾要还多少钱才能补齐班费，这笔钱我出。齐敏，你也不用死咬着谢佳禾不放，麻烦你拿到钱以后好好保管，别又不小心弄丢了。”
　　齐敏心里还有气没撒完，但让谢佳禾当众难堪的目的是达到了。这下有人跳出来为她解围，这人还是班里人缘较好的秦宇航，齐敏也见好就收，免得自己在同学们心目中留下了一个泼妇形象。刘婷婷也站出来打圆场：“那行，谢佳禾你记得快点还上，我们还要拿着这笔钱给读文的同学买纪念品呢。”齐敏走的时候还不忘朝谢佳禾“哼”了一声。
　　午休时间被这么一闹很快就过去了。谢佳禾趁着下课，把秦宇航叫到外面说话。
　　“秦宇航，谢谢你今天站出来帮我。但你一下子哪来那么多钱？”
　　秦宇航皱着一张脸：“我也不知道。禾苗，不瞒你说，我是一时冲动，我就是看不惯那个齐敏这么嚣张地对你。”
　　谢佳禾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化为一声叹息。
　　“禾苗你别急啊，肯定会有办法的，我们几个凑一凑，钱总能拿出来的。”
　　谢佳禾苦丧着一张脸点了点头：“谢谢你们了，这钱我一定会还你们的。”
　　家里的现钱都拿出来给谢坚治病了，自己拿错班费这件事不能告诉李彩珠，她现在除了担心也做不了什么。虽然知道这是齐敏和刘婷婷导演的一出好戏，但现在只能咽下这口气，毕竟是自己着了道。谢佳禾恨不得马上把钱还上，好证明自己不是故意拿班费的。
　　最后一节美术课，同学们拿着美术材料，三三两两地往美术教室走去，朱叶和谢佳禾结伴而行。
　　“禾苗，别担心了。今晚回去我和我爸爸说下情况，这点钱他总拿得出来的。就当是我借你的，等叔叔病治好了，你再还我就好了呀。”朱叶搂着谢佳禾道。
　　谢佳禾知道这是一个办法，可是：“谢谢你，朱叶。我现在担心的是同学们会怎么想我，会不会也觉得我贪得无厌。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上周五我来到教室就在我抽屉里看到那个信封了，真的！我不知道那是班费。”
　　“好啦好啦，我相信你的啊，肯定是齐敏弄得鬼，班上同学也会想明白的。”
　　“谢佳禾。”谢佳禾听到声音转头，发现是陈图南，突然想到今天自己没去思敏亭，也没来得及和他打声招呼。
　　“不好意思，中午出了点事情，我忘了和你说一声。”
　　“你是傻子吗？”陈图南脸上没什么表情，“你和我来一下。朱叶，你先去上课吧，我和谢佳禾说点事，老师问起来就说班主任找我们。”
　　朱叶不放心谢佳禾，但看到陈图南一脸严肃，也没拦着，点了点头自己去上课了。
　　“我......”谢佳禾刚开口就被陈图南打断了。
　　“齐敏冤枉你的事情为什么不和我说？”
　　“中午才发生的事情，我要怎么和你说？屁颠屁颠跑过来找你，告诉你我的难堪事，让你也来看笑话吗？”谢佳禾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委屈地抹了一把眼泪，“你知道了又怎么样？除了骂我傻子你还要说什么？”
　　陈图南皱紧了眉头：“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作为你的朋友，难道不能在你有困难的时候陪在你身边吗？”
　　谢佳禾抿着嘴不说话，她也觉得自己在无理取闹，可看到陈图南她就忍不住撒气。
　　陈图南伸手摸了摸谢佳禾的脑袋：“好了，跟我去取钱，你先把班费还上，也省的还要看大家眼色。”
　　“你哪来那么多钱？”谢佳禾惊讶地看着陈图南。
　　“我存的啊，压岁钱、零花钱什么的，我平时也不花，就存起来了。”陈图南好笑地看着谢佳禾，“早点告诉我，不就没那么多事了吗？自己憋那委屈。”
　　“我怎么知道你有钱！你也没和我说过啊。”谢佳禾小声嘟囔。
　　“你没问我啊，我总不能逢人就说‘我存了很多钱’吧。”陈图南拉着谢佳禾手腕，“走吧走吧，赶紧把这事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