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逢》疯花

11、变故

　　电话那头停顿了半天，谢佳禾才听见陈图南说话：“嗯，我知道了。”
　　这边其他三人听了这个回答，忍不住笑出了声。虽然是玩游戏，但陈图南的这个回答也令谢佳禾很没面子，于是追问道：“你知道了是什么意思？”
　　“就是我知道你的意思了，还有其他什么事吗？”
　　谢佳禾皱了皱眉，本想继续追问，但看着其他三人八卦的表情，说了句“没事了”就把电话挂了。
　　挂上电话，秦宇航和朱叶笑得越发肆无忌惮。谢佳禾被弄得很不好意思，朝秦宇航砸过去一个枕头：“都是你这个破主意，告什么白啊！现在陈图南肯定误会什么了啊！”说着揪住秦宇航又是一阵猛打。
　　秦宇航一边笑得喘不过气，一边躲避谢佳禾的毒手：“谁知道图南这么不解风情啊，要是有女生和我表白，我怎么着也得哄她几句吧。”
　　“你们男生对于表白都是照单全收的？”朱叶鄙夷地看着秦宇航。
　　谢佳禾停下手让秦宇航回话：“那也不是吧，只要这女的不是什么歪瓜裂枣，自己心里又没什么一定要得到的白月光，基本不会拒绝的很无情吧，但要不要答应还是要看情况具体分析的。”
　　谢佳禾听了这话又是追着秦宇航一顿打：“你这是说我长得歪瓜裂枣？！”
　　打得秦宇航连连讨饶，朱叶和钱迪两个人在一旁幸灾乐祸地看着。
　　“我不管，你快去和陈图南解释清楚，我们这是玩游戏。”最后谢佳禾逼着秦宇航给陈图南发消息解释事情的来龙去脉，这盘牌局才算结束。之后四人又来了几盘，但赢家的要求都没提的很过分，一个下午在大家的嬉闹中匆匆而过。
　　玩乐的时间总是很短暂，朱叶一行人要告别谢佳禾回H市了。朱叶和谢佳禾抱在一起不舍得分开，两个男生对分别倒没特别伤心，毕竟开学了大家还要见面。这四天里谢佳禾仔细地观察了下钱迪，发现他的确如朱叶所说的一般做事细致，对待女生也很温柔，但总让谢佳禾觉得他人太好了，好到不自然。朱叶对钱迪的示好也很明显，就是不知道钱迪本人是什么想法，有没有看出来朱叶的想法。谢佳禾出于护犊心理，有意无意地隔开朱叶和钱迪两个人的单独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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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眼就到了开学的日子。谢佳禾报到那天还脑子一抽走去了高一（6）班，还好路上遇到程子程，才没有闹出大笑话。
　　新学期伊始，班主任又再次提醒大家抓紧时间学习，这学期期末同学们就要决定文理分科，这关系到以后大学志愿的填报。
　　谢佳禾还没想好自己的分科意向，谢爸爸将文理优劣都和女儿阐明，让女儿自己决定。所以虽然上学期谢佳禾会考拿了11A，中午时间还是会来到思敏亭和陈图南一起学习。
　　中午吃好饭，谢佳禾整理了学习用品就轻车熟路地去往自习点，半路上才想起自己新学期还没和陈图南打过招呼，也不知道他还会不会来思敏亭一起学习。想回去叫他又觉得不好意思，干脆去碰碰运气。等到了思敏亭，谢佳禾看到老位置那坐了一组人在讨论着什么，看了一圈也没找到陈图南，于是自己找了个空位置自习，心里还是止不住的失望了一下。
　　等到心不在焉地背完两首古诗，谢佳禾一抬头就看到陈图南朝自己走了过来，冲他开心地挥了挥手：“陈图南！这里！”
　　陈图南对她笑了笑，放下书解释道：“刚刚被秦宇航拉着去图书馆逛了逛，所以才来迟了。”
　　“没事没事，我到的时候老位置被别人占了，我就移到这里来了。不过我刚刚还以为你不来了。”谢佳禾说着拿出自己的物理习题册。
　　陈图南看到她的作业本，迟疑地问：“谢佳禾你是打算选理科了吗？”
　　谢佳禾皱了皱眉，摇头说到：“我没想好，还是好纠结啊。”
　　“其实你如果要选文科的话，可以不用我教你物理了。毕竟以后也用不上。”陈图南老实说。
　　“唉，我也没想好要不要选文科。但物理总要先学着，这学期不是还要考嘛，还是你懒得教我了？”谢佳禾手一挥，打算把麻烦事先放一放。
　　陈图南没说话，拿过她的习题册开始认真讲题。
　　两个人新学期还是第一次见面，讲完了题目也没继续学，各自聊了聊自己的暑假生活。谢佳禾想到上次“告白电话”挂了以后，这还是两个人第一次聊天，犹豫着问陈图南：“上次的事，秦宇航和你解释过了吧？”
　　陈图南疑惑地看着谢佳禾，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事。
　　谢佳禾只好硬着头皮再开口：“就是我打电话给你告白那次。”
　　“哦。”陈图南也有些尴尬，“秦宇航和我说了你们是在玩游戏，让我别当真。”
　　“对对对，千万别当真！”谢佳禾着急辩解，“都怪秦宇航那头猪，骚主意一大堆，想了这么个破点子。”
　　陈图南想了想，问她：“那你，怎么会打电话给我呢？”
　　“他说要打给通讯录第三个人啊！你正好排在我这边第三位。我就打给你了啊。”谢佳禾也很无奈，“不过你当时在干嘛啊？”
　　“我和我哥在看电影。”
　　“你哥？你不是独生子啊？”谢佳禾马上被转移了注意力。
　　“嗯，亲哥。”
　　“那你哥是不是叫陈图北啊？”谢佳禾傻兮兮地问道。
　　陈图南无语地看了她一眼：“陈培风，我们两个的名字都出自《逍遥游》，‘故九万里，则风斯在下矣，而后乃今培风；背负青天，而莫之夭阏者，而后乃今将图南。’”
　　谢佳禾听完，竖起拇指：“叔叔阿姨真有文化！”
　　陈图南看着她轻笑了一声：“谢佳禾，你有时候看着......”
　　谢佳禾看他不说下去，忍不住问道：“看着怎么了？”
　　“有点不太聪明的样子。”陈图南忍着笑把话说完。换来谢佳禾一顿狂揍。
　　日子一天天过去，仿佛和之前的每一天都一样，没有什么区别。高二的第一次期中考结束，谢佳禾和班主任谈了会，听了听老师的意见，才决定读理科。这周回家的路上，谢佳禾把自己的决定告诉了爸爸。爸爸对女儿的决定没什么意见，鼓励她选定一条路就要坚持走下去。谢佳禾点了点头表示了解，又和爸爸说了些学校里发生的事情。
　　突然，谢坚猛打了一把方向盘，车身撞上旁边的护栏后又在地上翻滚了几圈才停下来。谢佳禾刚刚看见道路口冲出来一辆小轿车，来不及叫出声，车内的安全气囊就瞬间弹出，再之后，迷迷糊糊间听到耳边有人在叫，谢佳禾撑不住陷入昏迷。
　　等到谢佳禾醒来，人已经躺在了医院里。妈妈在一旁握着自己的手，红肿的眼眶表明她刚刚才哭过。
　　“醒了？感觉怎么样？”李彩珠紧张地问到。
　　“妈妈，车祸，爸爸呢？”谢佳禾刚醒，声音还有点沙哑。
　　李彩珠抹了抹又流出来的眼泪：“你爸没事，还好车速不快，你们又都系着安全带。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谢佳禾想抬手摸摸妈妈，可马上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痛，妈妈，我手痛。”
　　李彩珠止住了她的动作：“嗯，囡囡熬一熬啊，你左手骨折了，医生给你打了石膏固定。”
　　谢佳禾点了点头，总觉得脑袋里嗡嗡作响，撑不住再度涌上来的疲倦感，又睡了过去。
　　谢佳禾再次醒来的时候，看到谢爸爸守在床边：“爸爸，你没事吧？”
　　谢坚看到女儿这个样子，忍不住红了眼眶：“爸爸没事，囡囡感觉怎么样？是爸爸对不起你，爸爸开车不小心，才发生......”
　　“爸爸我没事，真的。”谢佳禾打断爸爸的自责，朝他笑了笑，“现在几点了呀？妈妈呢？”
　　正说着，李彩珠提了饭盒走进病房。“你们饿了吧，先吃饭再说。”
　　谢坚把女儿的病床摇起来，三个人在病房里吃了晚饭。原来谢坚那个时候看到开出来的车子，打方向盘为了避开，没想到一下子打猛了，又担心谢佳禾那边撞上隔离带出事，于是又往回打了一圈，车辆在两次极端操作下翻了车。对面那车的司机见状打电话报了警，救护车将父女俩送到医院。谢佳禾左手手臂骨折，谢坚身上多处软组织挫伤，两人都有点轻微脑震荡，除此之外看着没什么大碍。
　　“那车也是的，说冲出来就冲出来，车速也不减。”吃完饭，李彩珠忍不住向丈夫抱怨道。
　　“好了，交警已经判了他全责了。还好他报警及时，没把我们丢在路上没管。”谢坚安慰着妻子。
　　“爸爸你没事吗？”谢佳禾见爸爸露在外面的皮肤都是擦伤，忍不住问道。
　　“我没事，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吗？”谢坚愧疚地看着女儿。
　　“我头还有点晕乎乎的，不会撞傻吧。”
　　李彩珠“呸”了两声：“你有点脑震荡，晕是正常的。详细的检查报告要明天才能出来，你们两个也别那么多废话了，赶紧躺着休息休息。”
　　谢佳禾点了点头，感觉只有睡着了才舒服些，迷迷糊糊地又睡过去了。谢坚看女儿睡着后，才回到自己的病房。
　　第二天下午，一家三口在谢佳禾的病房里聊天，李彩珠被医生叫出了病房。等她回来的时候，虽然极力掩饰，谢佳禾还是看到了妈妈红肿的眼睛。
　　趁着爸爸去厕所，谢佳禾问李彩珠：“妈妈，是我的情况不好吗？我看你好像哭过。”
　　“别多想，医生就是叮嘱了我几句你左手不能碰水，还有拆石膏的时间。”李彩珠安慰女儿。
　　谢佳禾知道妈妈不想说，她也问不出什么，转了话题揭过这茬。
　　谢佳禾又住了两天才出院，可是谢坚却没有一起出院，反而被转到了内科病区。这回谢佳禾再傻也知道出问题的不是自己，而是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