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痞子少年》奈若何乎

3、第 3 章

　　四月扶着他回了家，硬拉着他配合自己把身上的伤口都消了毒，又偷偷回家，拿了药，怕让奶奶知道了担心，只说要去吴言哥哥家和他一起整理这次考试的重点。
　　奶奶没怀疑，让她吃完晚饭再过去，顺便叫吴言一起来吃晚饭。
　　四月只推脱他有事，等会吃完，她帮他带过去好了。
　　吃完晚饭，拿着饭盒和药，跑去了吴言家。
　　推开房间的门，屋子里很安静。只有浅浅的呼吸，原来是睡着了。
　　轻轻走上前，蹲在床边，注视着他安静祥和的睡颜，此刻，才真正像个温和的少年。比起平日里的冷峻，此刻更衬得脸部的线条柔和。当然，要忽略脸上的伤痕。
　　不过，四月看着，似乎有了伤痕也不赖，似乎更加性感。只是更多的却是心疼。呆呆地望着他，唇色苍白，却依然诱人。
　　终于忍不住了，莫名其妙地俯身，轻轻地碰了一下温热的唇瓣。身下的人轻微一颤，她吓了一大跳，立马做好，平复呼吸，做贼心虚啊。
　　盯着床上的人，眼睛还是闭着，这才松了一口气，却没发现，床上的人略微急促的呼吸。
　　轻手轻脚地把给他身上擦了药，捋起袖子，匀称的手臂上已经红肿了一大块，淤青发烫。
　　小心翼翼地捧着手臂，轻轻地对着伤口吹气，涂抹药膏。
　　眼眶又红了。
　　四月忽然发现自己最近似乎很喜欢流泪。只要一涉及他，她就会控制不住红了眼眶。
　　明明，被同学欺负嘲笑，她没有哭。
　　明明，被父母抛弃，她也不觉得难受。
　　明明……
　　可是，现在，她真的好想哭……
　　忽然，手上握着的手离开了她的手心，附上了她的脸颊，指腹温柔地擦拭着她眼角的泪珠。
　　“怎么哭了，要不是伤口在我身上，我还以为受伤的是你。”无力地语气，强撑着调侃。
　　“你别说话，饿了吗？奶奶烧的饭在锅里热着，我还给你煮了粥，我给你盛。你等着。”说完，起身打算往外走。
　　虚弱的声音传来“一碗粥就好。”
　　回头，甜甜地笑着“好，再给你加点肉松。”
　　吴言把她的笑容尽收眼底，点了点头“嗯”。
　　少女的纤细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床上的少年嘴角扬起了笑，仿佛三月春风。
　　刀枪不入的少年，至此有了软肋。
　　命运总是在不经意间改写，谁也不知道，是谁动了谁的命格。

　　除夕夜，周奶奶照例叫吴言一起过来吃晚饭。
　　晚饭后四月让奶奶去看电视，正打算收拾桌子。吴言不动声色地结果她手里的碗筷“你去陪奶奶看春晚，我来收拾。”
　　“不要，我帮你一起。”
　　“听话。”
　　四月呆在那没动，表情有些委屈。
　　吴言看了眼她，叹了口气。
　　四月知道有戏，笑着颜开，变脸课真快。身后正打算一起收拾。
　　却听到对方幽幽来了句“那你站旁边看着吧。听话的话，等会带你出去玩。”
　　立马点了点头，只要能看着他，她就满足了，既然不能帮他，那她就不能给他添麻烦。
　　不想她的拖拉，他动作干净利索，很快便收拾好。洗好了手，用纸擦干，转头对身边的跟班吩咐“去穿件厚点的衣服。”
　　说完，便朝着客厅里的周奶奶走了过去。坐在她身边，微笑着和老人家闲聊着。
　　四月飞速跑向房间，站在衣柜前纠结。
　　她身上穿着的是过年的新衣服，母亲帮她寄过来的。今年秋冬的最新款米白色的针织套衫配上格子背带裙，内搭白色的打底裤，脚上穿着小皮靴。
　　无疑母亲的眼光从来就很准，通身的搭配，集她的活泼与温婉一体，还透着些许灵气。衬得她的皮肤更白了。
　　四月望着衣橱镜子里的自己，上唇的暗斑已经消退，只是上唇的唇色偏暗，但不细看，并无多大差别，更何况，口红是个好东西。
　　她今天特地早早换上这身衣服，就为了让他看到，头一次感谢母亲的眼光。
　　这边太偏，镇上买衣服的店规模小，里面的衣服都是过时的款式。
　　奶奶之前拉着她去县里让她姑姑给选衣服，她拒绝了，想着穿旧衣服就行，也不是小孩子，谁还惦记着新衣服呢。
　　但是，当收到母亲的短信，让她注意下最近的快递，她给她寄了套新衣服过来。
　　母亲有个朋友，是个挺知名的服装设计师，以往，她的衣服都是母亲管的。
　　现下，既然寄来了，不要白不要。虽然她一直他们从来不是一双好父母，但至少，在物质上，从未亏待过她，甚至他们以为，钱，便是他们他们表达爱的方式。
　　一下子陷入了回忆的漩涡，许久未有的情绪似要喷涌而出。
　　就在这时，短信的铃声想了起来，这才回神。
　　拿过手机“好了吗？――吴”
　　手一抖，才发现已经过去半个小时了，伸手拍了自己额头几下，手上飞快回复“马上。”
　　随便拿了件淡粉色大衣就冲出去。
　　下楼的声音又浮又急，吴言闻声眉头不自觉地拧了起来，回头，望着三步并一步下楼的人，起身，轻声责备“下楼别这么快，慢一点。”
　　四月抬起跑得太快而通红的脸，视线落到对方的有些不悦的脸上，立马听话了，放慢脚步，一步一步下楼，口中弱弱地应和“知道了。”
　　低着头走到他身边，低低开口“我们走吗？”
　　对方没有应她，回头对着沙发上专心致志看着春晚小品的周奶奶恭敬道“奶奶，我带四月出去看烟花，您在家早点休息，有事就打我们电话。。”
　　周奶奶意味深长地笑着，望了眼自己孙女，“走吧走吧，年轻人自己玩去。”
　　吴言躬了躬身，先走了出去，四月她呢，在身后跟着，回头对奶奶眨了眨眼，“奶奶再见。”
　　一前一后出了家门，到了院子里。
　　乡村的春节比城里多了一股年味儿，家家户户大红灯笼高高挂，此起彼伏的鞭炮声响彻云霄，远处的烟火在天空中绽放，美丽却短暂。
　　低头，眼前少年的背影伟岸，骨节分明的手随意地垂着，修长的指节勾勒出性感的弧度，依稀的光影下，可以望见手背的疤痕。
　　这样一手好看娇柔的手，硬生生变成了充满力量的拳头。
　　四月情不自禁想上前，牵起那只手。
　　忽然对方转身，手被伸进了口袋，看不进了。
　　她失望地叹了口气。
　　低沉性感的嗓音自上方传来“怎么了？”
　　换上笑脸摇了摇头，“我们去哪？”
　　“河边看烟花，去吗？”
　　不停地点头，笑眯了眼。
　　两个人并排走着，路过村口小卖铺，难得晚上还开门。
　　门口聚集着三四个小孩子，兴高采烈地在一桌各式各样的小鞭炮前挑选挑选着。
　　四月多望了眼。耳边响起低语“想要吗？仙女棒？”
　　四月转头，耳朵温柔的呼吸交错，瞬间胀得通红。头一动，似乎碰到了什么温热的东西，顿时吓了一跳。
　　始作俑者轻笑出声，慢悠悠地直起身子“要吗？”
　　拨浪鼓似地摇头，颤颤开口“不要。”
　　毕竟不是小孩子了，她不是很喜欢玩这些东西。
　　吴言没再说话，继续向前走着。
　　来到了河边。河对岸的村子烟火璀璨，不远处穿来孩子的嬉笑以及小鞭炮的声音。
　　晚风吹起，带着微微寒意。
　　少年侧身，不经意地为她挡去些许寒风。
　　偷偷侧头，瞄一眼身旁的少年。昏暗的月色下，她心中的少年站在她身边，忽而感谢命运，让他们不期而遇。
　　回头和他一起眺望着远方。
　　忽然，眼前多了一只手，手上防着一个精致的礼盒。
　　四月一惊，看向了身旁的人。
　　对方显然没看她，伸出另一只手碰了碰鼻尖，片刻后才低低开口：“新年礼物。”
　　四月心里早已波涛汹涌喜笑颜开，可是……
　　她什么也没准备。
　　想要，很想要……
　　“快拿着，我手酸了。”冷静的语气中带着不一觉察的东西。
　　“哦，哦”立马接过。
　　“谢谢。不过，我没准备，我之后再补给你可以吗？”
　　对方敷衍地“嗯”了声。
　　四月双手捧着小礼盒，贴近心口，嘴角挂满了笑容。
　　吴言侧目，看到了身旁姑娘的笑容，目光忽然变得异常温柔，“拆开看看。”
　　睁大眼睛，惊喜地望着他“可以吗？”
　　吴言点头，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得到了许可，她立马小心翼翼地开始拆礼物。
　　然后看到，盒子里躺着的是一条紫色水晶手链――神秘而浪漫。
　　后来她才知道，紫水晶又名“爱情守护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