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之炽]湖边小镇》陌上紫薇

18、第 18 章

　　次日，龙德施泰特收到了两份来自楚舜华的婚帖，送亲的队伍会在一周后抵达洛邑。

　　也是凑巧，龙德施泰特正准备辞了工作，带蒂兰游山玩水，好好陪陪她，因为他的时间不多了。

　　关于昨天的事情，蒂兰没有问，似乎真的只是当做一场梦，不过，也省去了解释的麻烦。

　　昨天等待时他就已经想好了离开的理由——为了救她，作为交换，他要为魔女璎珞寻找一样东西，会离开很久。如果蒂兰执意要跟去，他就说孩子需要照顾。即使后来她意识到真相，因为孩子的缘故，还是会好好地生活的。随着时间的流逝，她或许就会被淡忘了吧。

　　但蒂兰活着，已经足够了。

　　·

　　蒂兰一听说要去参加婚礼就一脸埋怨的看着他，道：“这么久了，我们都还没有举行过婚礼……”

　　龙德施泰特这才发现他跟蒂兰一直未举行过婚礼，想了想，道：“楚舜华的婚礼结束后，我们也举行婚礼吧。”

　　楚舜华的婚礼在半个月后，十月末，那么他和蒂兰的婚礼可以定在十一月。

　　“那个时候肚子就大了，穿不上婚纱了。要不等我生完孩子？。”

　　龙德施泰特眼神一闪，道：“三个月肚子还不会太明显吧，婚纱改改还是可以穿的……”

　　“我不要我不要……就要等生完孩子，抱着小宝宝一起拍婚纱照多好啊！”蒂兰摇头晃脑，像只赖皮的小猫。

　　“好好好，就等生完孩子……”龙德施泰特抚摸着她的头发，然后将她抱住。他眸子里是掩不住的歉意和不舍以及汹涌的悲伤，所幸这个角度蒂兰看不见。

　　蒂兰，对不起，我骗了你，那场婚礼怕是永远都举行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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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周后，西泽尔一行人抵达洛邑，蒂兰和龙德施泰特也在那天傍晚抵达。由于蒂兰身体略有不适，加之楚舜华正忙，他们便没去打扰，在驿馆住下了。

　　是夜，月黑风高，乌云蔽月。

　　骊山之上的颐景园依旧灯火通明，黑衣的军人和夏国的御林军围守在颐景园的四周，巡逻队井然有序的查看着每一个角落，女婢和童仆行色匆匆。

　　这是楚舜华为西方来使西泽尔以及未来的新娘阿黛尔准备的住所——东方礼俗规定新娘出嫁前不可以见夫婿。

　　兄妹俩闲聊完毕，阿黛尔睡下。西泽尔为妹妹盖好被子，穿过走廊从金碧辉煌却又古香古色的大厅里走出来。

　　门外正在低声交谈的两个女婢吓了一跳，连忙低下头行礼，道：“请特使责罚！”

　　西泽尔摇摇头，继续向前走去。两个女婢对视一眼，松了一口气。

　　行宫虽然仆役众多，却显得莫名的空荡。西泽尔想起了坎特伯雷堡，曾经那里也是这般空旷，后来有了那群闹腾的家伙，才逐渐变得热闹；思及此处，他才发现，原来他们都出去了。

　　的确，一路的舟车劳顿，他们都未来得及领略东方的风土人情，稍微安定了，自然会有些坐不住。唐璜拉着碧儿出去逛街，原纯懒得看兄妹情深，跑去给唐璜和碧儿当电灯泡。昆提良也和艾莲出去吃东西了，阿方索和宝儿留守在行宫，大眼瞪小圆，宝儿觉得无趣，也溜了出去，于是只留了阿方索一人在房间里玩着一种叫做九连环的东西……

　　西泽尔站在偏殿的窗外，看了一眼阿方索，便又继续散步了。

　　一队巡夜的士兵经过，向他行礼。西泽尔微笑，点头。

　　待他们远去，西泽尔叹了一口气，抬头仰望着天空。黑色的云在风中快速流动，偶尔会露出月亮暗淡的一角，这并不是个好天气。收回目光，再看园中，繁花已落尽，惟有色彩深浅不一的的树叶在夜风中发出沙沙的声响。

　　已经是深秋了。

　　时间不等人啊，转眼间，阿黛尔居然就要出嫁了，还是嫁到这么远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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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不觉间，他竟然来到了偏僻的角落里，一个身着黑衣的蒙面人静静地站在那里，似乎就是在等他到来。

　　他冲到西泽尔的面前，毫不迟疑的挥剑。长剑在黑暗中划出银亮的光。西泽尔早有警觉，凭着三脚猫的格斗术，堪堪躲过这一剑，同时抽出藏在袖中的手枪。但他还未按下扳机，手枪便被长剑击落在地，飞出好远。

　　西泽尔却忽然甩出几枚圆球。黑衣人挥着长剑与其中一个相撞。火光明灭，爆鸣声传出好远。那是几枚经阿方索改良的炸弹，冲击波将两人的距离拉开。

　　西泽尔稳住身形，却看见黑衣人冲破烟雾，剑刃直取他的心脏。

　　“叮——”随着一声金属碰撞的脆响，长剑偏移了轨道，从西泽尔的腋下穿过。西泽尔伸手捉住黑衣人的手腕，发力，刀叮叮当当地落地。这时他的手腕也被握住。对方与他一样，用的是拆骨擒拿，而且不是西泽尔这种不入流的招式，是个高手。手势变换了两次，西泽尔便处于下风了。黑衣人从大腿上摸出一把匕首，眼看着就要再次刺向西泽尔。潜在暗处的欧冶止水显出身形，再次掷出一枚飞刀，击落了黑衣人手中的匕首，下一枚直向黑衣人的头飞去。

　　黑衣人躲过飞刀，见势态不利，放开了西泽尔，同时丢出几枚烟雾弹。欧冶止水穿过浓浓的烟雾，却已不见了黑衣人的身影，惟有风吹卷起地上的落叶，簌簌作响。

　　·

　　次日，楚舜华得知此事，秘密会见西泽尔，定下谋划，将消息封锁。三日之后，唐璜假扮西泽尔，将藏在暗处的杀手诱了出来，一举抓获。可是那些杀手立刻便服毒自尽了，他们没有得到半分信息。

　　欧冶止水和西泽尔私下里谈及第一个杀手时，都十分肯定那人身手与第二批人不同，西泽尔认为那人极有可能来自炽天骑士团。

　　但第一个杀手逃走后，却似人间蒸发了一般。接下来的几日颐景园加强防守，倒也没再出现什么意外。

　　蒂兰则因为长久的跋涉，动了胎气。楚舜华派华远安为她看诊，调理几日后，终于好转。临别时，华远安对她说了句什么，引得她面色惨白。龙德施泰特松了一口气，抽出空见了楚舜华一面，不料晚上蒂兰又出了状况，匆匆告别，回去照顾她了。

　　西泽尔一行也十分忙碌，双方竟一直没有机会会面，只是由仆从互相赠送了一些礼物，直到大婚当日才终于见上一面。

　　那一面，却是永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