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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婚事 ...

  •   田蕴当天就同杜父杜母谈起了婚事,杜怀若听着他们一边商讨婚宴安排,一边挑选婚期,胸口憋着一股闷气来。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妹妹,还没疼上几日,就要给送去别人家,真是让人郁闷。他愤愤的看了田蕴一眼,便托辞说要处理公务,回了书房。

      通往书房的走廊上,他正撒气似的大步走着,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柔柔的“哥”。杜怀若忙收了步子,回身立在原处,等妹妹过来。

      “哥,你不开心我嫁给他吗?”赛赛追上来就开门见山的问道。

      “没,赛赛,哥哥只是刚找回你,不想这么快又看不见你。”他看着妹妹,眼里尽是不舍。傻妹妹,不是不开心你嫁给他,只是不开心你这么快就要嫁人了。

      “哥,又不是见不到了。”赛赛瞧着他这样,眼睛不由的开始泛酸。以前她一个人的时候,不怎么爱哭,倒是最近回到杜家,三不五时的就止不住的流泪。从前没人在意她会哭,如今找到在意的人了,倒是一发不可收拾起来,说到底还是自己娇气了。

      “嗯,见得到。哥哥得了空就去看你,好不好?”他伸手揉了揉妹妹的头,小时候经常做的动作,这会儿却是有些生疏了。其实先前他都想明白了,以前没见到人,只盼着她还活着,如今不仅见到了,还知道她活的很幸福,这就够了。只是心里到底还是舍不得。唉!

      赛赛从袖袋里拿出了那支青玉簪,递了过去,道,“哥哥,你给了我一幅画,我把这个留给你。以后来看我的时候呀,我想看见它戴在嫂嫂的头上。”

      杜怀若看着那支簪子,倒是瑟缩着没有接。他这些年除了读书考功名,就是惦记着找妹妹。后来高中之后,便全身心的将自己摆在为国为民的处境里,从来没有在这方面起过心思,杜家二老也从来没有催促过他,这般耽搁下来,倒也习惯了独身一人。

      “哥哥?”赛赛看他半天不动也不言语,忍不住出声提醒道。

      杜怀若这才反应过来,接过那支簪子,禁不住考虑起这簪子的归宿来。赛赛看他这个样子,就知道她哥哥从来没有考虑过自己的婚姻大事。他这人什么都好,就是情爱上呆头呆脑的,又容易被别的事情牵着思绪走,忧国忧民,却从来不为自己打算。

      “哥,人家说人生四大喜:久旱逢甘露,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这久旱逢甘露你是再没机会体验了。他乡遇故知和金榜题名时,你也经过了。只剩这洞房花烛夜,你可要加把劲儿了。“赛赛促狭着看着杜怀若已经泛红的脸。她骨子里不是什么扭捏的大小姐,这些时日相处下来,也早已经将杜怀若纳入亲近的范围。故而这话说的是脸不红心不跳,倒是杜怀若被说的臊红了脸。

      ”姑娘家家的,哪这么多浑话。“他红着脸瞪了赛赛一样,说罢又在她头上敲了一下心里才舒坦了些。

      赛赛挨了这一下,便笑闹着跑回了自己的院子。只剩下杜怀若盯着那簪子发呆,蹙着眉想在脑海里给这簪子搜寻出个主人来。

      田蕴的折子到冬月才批复下来,天家同意他来年再出发去边关守城。这期间,田蕴一边忙着将京都里的事宜交接给新补进来的官员,一边忙着准备他和赛赛的婚礼。他同杜家二老商议,大概定下时间,说想翻了年就迎赛赛过门。

      前些日子,杜母已经请人给他们合过了八字,他也央着阿姐准备纳征事宜。阿姐知道他要娶妻时,欢喜的不得了,特意从洛城赶了回来,说是要呆到年后他成了亲再回去。

      “阿姐,你这回真要住这么久?”田蕴看着聚精会神帮他处理礼单的姐姐,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阿姐同姐夫一向难舍难分,即便他成婚让姐姐高兴的昏了头,也不至于离开姐夫这么久。

      “阿姐,这纳征礼一过,我派人送你先回洛城。等到开春了再接你过来。”

      “做什么!你这么不待见我?你自己看看你都多大了,再拖个几年就要弱冠了。旁的人像你这么大,孩子都生了几波了,你呢?好不容易逮着一个弟妹,我不亲自看着,你要是搞砸了着怎么办!“田蓉将那笔杆子在桌上敲的“梆梆”响,愤愤地盯着自己不成器的弟弟。

      “阿姐,我没......”

      “没什么?怎么,我回家住还要看你的眼色啊!田蕴我告诉你,长姐如母知道不?”田蓉本来兴致勃勃地帮他准备婚娶的单子,听到他提自己的丈夫,气就不打一出来。

      自己家那个文绉绉的玩意,从她怀了肚子里的老二开始,就整天在她耳旁念念叨叨的,整个人更是磨磨唧唧的惹人心烦。她借着给弟弟办婚事的由头,跑回京都躲清静。这死人不敢冒然跑来找她,就日日遣人送这酸不拉唧的诗文来催她回家,真是扰的她火大。真不知道自己当年是怎么被糊了眼,看上这么个温吞性子。

      这边田蓉越想越气,手下一个使劲,原先还敲桌的笔已经分尸躺在地上了。田蕴看着姐姐这个样子,索性瘫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她面色变化来去,十分精彩。

      “阿姐,姐夫来信说让你安心养胎,等年底回京述职的时候,他再来看你和孩子。”

      “哼,谁要他看!傻子玩意儿,不知道现在不待见他吗,还巴巴的往跟前凑。”田蓉自己都没发现她说这话的时候,眉眼里都是染着笑的。

      田蕴看着姐姐这副样子,心里忍不住开始描摹自己同赛赛成婚后的日子。赛赛肯定不会像阿姐这样粗蛮,自己也不会像姐夫那样文酸。或许日后连吵闹都不会有,赛赛最是直接,自己也不善言辞,肯定吵不起来的,他们之间肯定是相敬如宾,和和美美的日子。他这样想着,却总觉得似乎少了些什么,原先畅想的激情也随着这点空缺四碎散开了去。

      贴近年关,田蓉的丈夫已经入了京述职。天家为表仁爱,特许他夫妇二人等到田蕴婚事过后再离京。一时将军府里热闹了不少,田蓉训夫的嗓子从将军府传遍了京都的大街小巷。

      这日杜怀若休沐,拖着妹妹聊起了田将军的悍姐。

      “妹妹,田蕴那姐姐十分凶悍,整个京都都传遍了。你这般文弱,日后嫁过去受了欺负可怎么办?”杜怀若看着自家妹妹瘦弱的身子,很是担忧她婚后在婆家的处境。

      “哥,你想多了,田家姐姐并不难相处。“

      ”你在家里不长常出去走动,你不知她的恶名。我那日去同僚家吃茶,恰好路过将军府,那府里不时传出女子的吼叫,说一句山崩地裂都不为过。后来细听,才知道是在怒骂她的夫婿,这般蛮横无礼理的女子真是苦了那位太守大人。”杜怀若回想起那日的河东狮吼,不禁打了个寒颤,心有余悸。

      “表姐,杜怀若说你蛮横不讲理,是个恶名昭彰的悍妇。“一道娇俏的声音从院门口传来,兄妹二人忙伸了脖子去看。

      院门口的杜母讪讪的同田蓉致歉,除过她二人,旁侧还立着一个白色的丽影。那姑娘裹在白狐裘里,模样明艳。

      赛赛起身迎了过去,这姑娘这些日子常来杜府做客,说是和未来表嫂提前打通关系。不过这些日子下来,没见着和赛赛如何亲密,倒是和杜怀若斗嘴斗熟了。

      杜怀若自知理亏,朝着田蓉鞠了一礼,道,“夫人海涵,是杜某失礼了,不该再人背后嚼舌根。”

      “无妨,杜大人也是心疼妹妹。”田蓉大气的摆了摆手,不甚在意。

      “杜大人也知道自己是长舌妇,确实长进了。”杨芸芸一副长辈教诲晚辈的样子,气的杜怀若牙根直痒。这丫头也不知道跟自己犯什么冲,回回见面都免不了一番唇枪舌战。

      杜怀若看田蓉和母亲在,也不好发作,只告了礼,匆匆离去。原本还黏在田蓉身旁的小姑娘,也寻了空子溜了出去,说是有个辩题要请教杜怀若。赛赛瞧着这两人的举动,忍不住闷着声笑,只怕过不了许久,哥哥那支簪子也变成有主的了。

      田蓉在赛赛院子里坐了许久,一边同赛赛母女闲聊,一边将赛赛的各番喜欢都细细的记下。嫁娶当天的事宜她都要一一安排妥帖才放心,又想着赛赛毕竟是当天的主角,又是阿弟放在心尖上的人,合该问询过她的心意才算圆满,这才拖着身子拜访杜家。

      她想起杨芸芸呛杜大人的样子,直觉她这趟倒是收获不少,除了阿弟的婚事,怕是不久两家还有另一门亲事要联络联络。想到此,只觉得身心无比通透,同杜母更加热络的套起近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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