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棣棠阁》无言洒清泪

4、命运使然三

　　“食堂一高一新生突然心脏病发猝死，你们知道吗？”张敏在班上和同学们讨论着。

　　“这还能不知道，学校新闻社都炸锅了，这几天啊，校门外面好多记者呢。”一位涂了大红色口红的女生大声说到。

　　“诶，我听说，那个新生不是猝死的，好像是被吓死的。”另一位戴着大框眼镜的女生低着头凑进了说道。

　　“哪能有这么邪门的事啊。”张敏看看了眼镜女。

　　“这可不，我可是在场的，我可看见了，那个女孩倒在地上，那脸可是煞白的，像个干尸。”

　　“你可别吓我啊。”口红女搓搓手臂说着。

　　“我可没说假话啊，其实我还听说这个学校在的地方以前是一座坟山，到了晚上，以前的亡魂就会回荡在教学楼，附在别人身上让他帮忙了愿。”

　　“了愿，也不带伤人的啊。”

　　“有些亡魂啊，没有冤枉，只留了一辈子怨气，宁愿留在世上祸害人，也不愿意投胎砖世。再说，那些大煞的冤魂，能投到胎吗？”

　　……

　　这是餐厅事件过后的第三天，因为女学生在救护车运送医院途中就死亡，医生们也是无力回天。

　　学校也是立即联系了家属，可是家属表示孩子并没有任何疾病，警察也是无能为力。

　　最终，为了避免社会舆论以及同学们的人心惶惶，校警医家属四方一致向外声称是学生心脏病发，抢救不及时造成的悲剧。当然，也免不了给家属一笔封口费了。

　　……

　　“好了好了，不要讲了上课了。”张老师夹着文件夹从后门走来。

　　“这么阴？”口红女坐回位子，撅着脸小声说道。

　　“嗯……最近一名女生在食堂突发心脏病，抢救无效失去了生命。学校为了避免悲剧再次发生，决定对大家统一体检，另外如果有心脏病，哮喘等病的同学，记得跟我登记一下。”张老师翻着文件夹，风轻云淡的对学生说着。

　　张老师抬起头向学生们扫了一眼，大家都埋着脑袋盯着桌子，不语。

　　“那里怎么有一个空位子？”

　　“老师，顾鸥棠这几天发高烧，在医务室里呢。”曹孟德连忙解释到。

　　“哦，那没什么事，我们上课吧。”

　　……

　　餐厅里，只有顾鸥棠和男人，逼人的寒气渐渐散去，二人围在女生的尸体旁，女学生的胸口长出一朵含苞待放，艳红的曼陀罗。

　　“人始于尘，也归于尘，不过一生长短起落，她虽然不能活，但也能永恒于尘土。”

　　“为什么她不能活着，她还什么都没有做，就这样留下遗憾草草一生，这不公平！”顾鸥棠对男人呐喊到。

　　“也许是命运使然，造化弄人，也许是命运的必然。人，就不能让敌人获得生杀予夺的权利，弱者没有任何的权利和选择，全都会屈服在强者的力量下，无能为力。”

　　男人淡然地看着女学生，将她的双手放在胸口，随后摘下那朵艳丽的曼陀罗。

　　随后，曼陀罗缓缓舒展开花片，露出嫩黄的花芯，空气里氤氲这曼陀罗诱人的香，随后，曼陀罗如同朱砂般渐渐随风飘碎，消失在风里……

　　“生命如同花朵，上一秒是汲取，绽放；下一瞬，便是奉献，枯萎。她会将生命献给轮回，枯萎的瞬间，也是定格在永恒。”

　　顾鸥棠云里雾里似懂非懂，不过也因为男人的话，让他心里觉得好过一些。

　　渐渐的，随着蔓陀罗的消逝，女生的容颜身躯也随着，花的消逝而消逝。

　　“怎么了？怎么会这样。”

　　顾鸥棠连忙握住女生的手，但女孩的手就像金沙，握得越紧，散得越快。

　　“没用的，她是不会回来的。”

　　“住口！”顾鸥棠摇着头，看着女孩。

　　声音一遍遍回荡在顾鸥棠耳边，“别说了，别说了……我让你别说了。”顾鸥棠愤怒地回过头，却看见前方一片漆黑。他回过头，女孩早已消失，面前是无边无际的漆黑。

　　顾鸥棠连忙站起身，向四周张望。

　　“不要让别人审判生死，要让自己不断强大，否则，你怎么保护别人？”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顾鸥棠忽然看到漆黑里一点微光，马不停蹄地向它跑去。

　　微光渐渐变亮，吞噬着周围的黑暗，他不停地奔向光芒，那是光，是新生，是希望。他一跃，跳进刺眼的光中，嘴角挑起一丝上杨，他闭着眼，感受光带给他的温暖，用光芒平复内心的伤痛……

　　他缓缓睁开双眼，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头上的吊瓶的水一滴滴滴下。

　　“哟，终于醒了，和庄公下棋下这么久，整整三天那，顾鸥棠。”曹孟德和张敏看着顾鸥棠，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醒了就好，可把我担心坏了。”张敏松了口气。

　　顾鸥棠撑着床，坐了起来。

　　“我去食堂给你买点吃的。曹孟德，看好顾鸥棠啊！”张敏朝食堂跑去。

　　“你可吧我给吓坏咯，我担心着没人带我吃遍。这城西所有的特产呢。”曹孟德对他开这玩笑。

　　“行，等我好了就带你去吃。”

　　“那可说好啦，真够意思。”

　　“诶，对了，你之前说咱学校副会长来着。”

　　“是吗？”

　　“是啊，就是你在食堂给我指的那个人。”曹孟德拉过一把椅子，坐下凑近了说。

　　“哦，我想起来了，那个人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可是记不起来了。”

　　“我听说，学生会最近在招人，你不打算去看看？”曹孟德歪着脑袋看着顾鸥棠。

　　“嗯……可以考虑一下。”顾鸥棠思考着什么。

　　“我就知道你要去，瞧，报名表我都忙你填好了。”说着曹孟德从口袋里拿出报名表。

　　“啊，你这个家伙。”他一脸无奈。

　　“拿着吧。”曹孟德把报名表塞进顾鸥棠口袋里。

　　“来来来，我买的蔬菜粥，快喝喝。”张敏提着一碗蔬菜粥进来。

　　“谢谢”
　　……

　　“副会长，这一届报名学生会的新生还挺多的。你看这个，入学成绩全校前10，6年学生会经验呢。”一位带着葡萄紫半框眼睛的女生对莫文轩说着。

　　长桌上摆着一堆学生会报名单，还有报名学生的个人信息，四周坐着五六个学生会干部。

　　“新成员向来都是你定的，我放心，你自己拿定主意，不用太在意我，你直接把选定成员给会长看了就行。”莫文轩对她说。

　　“好的，副会。”

　　……
　　“大家辛苦了，在三个小时的严谨筛选中，我们决定让以下新生加入学生会——刘伟，向阳，陈静……顾鸥棠，张敏，范文程……”

　　莫文轩听到顾鸥棠的名字时，如同被雷劈了一下，抬起头看着会长。

　　“怎么了，莫文轩，有什么不妥吗？”会长问。

　　“没有，会长继续……”莫文轩若有所思。

　　两日后……

　　清晨的阳光和煦如初，顾鸥棠坐在教室里，朝向窗外看着太阳，感受着它带来的温暖。教室里同学们依旧喧闹，在一周的时间里，大家已经熟悉了周围的同学，也有了自己的小团体。

　　张老师依旧从后门情无声息地走了进来，顿时教室鸦雀无声。

　　“同学们，今天周五，我们只上上午的课，大家下午自行安排，星期天下午五点四十所有人返校即可，长住生要在我这里报名登记。”

　　后桌的同学戳了一下顾鸥棠，递过来一张小纸条，他接过纸条：诶，顾鸥棠，这周回家吗，还是带我去城西的小吃啊？

　　顾鸥棠将纸条揉作一团，放进抽屉里，回过头看着曹孟德，他正朝自己笑着。

　　顾鸥棠摇了摇头，对曹孟德张着嘴型：我这周要回家。

　　“顾鸥棠，在干什么，认真听课。”顾鸥棠像碰到盐的蜗牛，连忙缩回脑袋低着头。

　　“还进学生会了，竟然这副模样。”老师一遍板书一遍说着。

　　“啥，我进学生会了？”顾鸥棠又挺直了腰，抬起头问到。

　　“嗯，不光你，还有张敏呢。”老师用手背擦着黑板，又在衣服上拍了拍，回过头。

　　这样就进了？顾鸥棠心里想着，一阵窃喜的快感油然而生。

　　下午一点左右，吃过了午饭，顾鸥棠到学校旁的公交站等着公交车。他又开始回想着梦里的男人，梦里的声音。

　　没过多久，公交车便来了。公交车里人满为患，就像个胀鼓鼓的气球，仿佛再多进来一个人，车子就会爆炸。他一不小心撞到一个同学身上。

　　“对不起，实在是不好意思。”顾鸥棠连忙道歉。

　　“没关系，人多难免会有磕磕碰碰，不要紧。”同学温柔地说。

　　顾鸥棠抬起脑袋，一下子呆住了……

　　“你，你好，副会长。”

　　“你好，顾鸥棠。”莫文轩笑着对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