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棣棠阁》无言洒清泪

3、命运使然二

　　两人有说有笑来到食堂，扑面而来的便是滋滋冒油的烤肉香。

　　“吃的这么好啊，比我高中强多餐厅的人了。”曹孟德故意把嘴巴张得老大。

　　“还行。”鸥棠点点头。

　　不过多久，二人打好餐找了桌子坐下。鸥棠刚放下餐盘，对着曹孟德说“快来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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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了？”鸥棠只见曹孟德杵在那里。

　　他上前拍了拍曹孟德，可是曹孟德如同生了锈的机器，硬生生卡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顾鸥棠顿时觉得背后一阵阴凉。

　　他抬头望了望餐厅的其他人，让他毛骨悚人的是，除了他，大家都如同冻僵的骨头，僵硬的一动不动。

　　忽然大门涌出阵阵寒气，餐厅的灯霎时间如同恐怖电影里的情节一般，戏剧性的闪烁着，依稀可以看到，大门慢慢在结霜。

　　啪嗒，啪嗒，一阵鸭蹼走路的声音传来。

　　顾鸥棠听了，马上躲到餐桌下抱紧，飘忽不定的眼神充满了不安和惶恐。

　　啪嗒，啪嗒，声音越来越近，又衬得周围一片死寂。

　　慢慢地，从大门走出来一个身高五尺，诡异的怪物，头似黑牛，身似狒猴，八面獠牙。硕大的青筋如同蚯蚓附在身上，一团团黑雾缠绕在它的周围。

　　怪物伸出蛇信子，有缩回嘴里，咋了咋嘴，转几圈眼珠，径直走向一位女生。

　　它在女生身旁嗅了嗅，又仔细端详一会，突然它从嘴里吐出一个宝蓝色拳头大的珠子。一时间，只见鲜血从女生的眼里慢慢流出来，飘进珠子里面，珠子慢慢变得殷红。

　　女生流干了最后一滴血，如同曼陀罗凋谢了最后一片花瓣。

　　她倒在冰凉的地上，渐渐枯瘦，变成了干瘪的老尸。

　　顾鸥棠被吓的不轻，一不小心把桌上的筷子顶到地上，清脆的声音顿时充斥了整个餐厅。

　　他连忙捂住嘴，大气也不敢出。

　　怪物扭了扭脑袋，朝他走来。

　　顾鸥棠紧闭着眼，蜷缩在桌下。

　　怪物停在顾欧棠所在桌前，张望着寻找他。

　　肾上腺素如同洪水般涌出，顾鸥棠硬生生瘫坐在地上。他感觉桌子被抬了起来，不出所料，怪物歪着脑袋直勾勾盯着顾鸥棠，似乎在思考怎么像刚才那样抽干他的血。

　　鸥棠已经没有力气站起来逃跑，惊恐已经占据了他所有的细胞，他甚至一声都发不出来。

　　怪物似乎没有打算拿出蓝珠吸血，它将桌子猛的扔向一旁，压在曹孟德身上。
　　“曹孟德！”顾鸥棠惊吼。

　　他哪里还有时间去理会曹孟德呢，怪物伸出盆大的手掌，利爪从指尖钻出，粘满粘稠的血迹。

　　他心中千万念想如同银丝缠绕在一起，死亡的恐惧已让他无法睁开双眼。

　　只听见刀刃划过一声，清脆，利落。随后怪物发出一声惨叫，振得人耳生疼。

　　“站起来，快跑。”

　　顾鸥棠睁开双眼，看见一个穿着黑色短袍的男人。

　　他手上拿着桃木剑，腰间别着一块墨蓝色翠玉。

　　“还不走，等死吗！”男人对他吼道。

　　鸥棠一下站起来，突然两脚生风，向大门狂奔过去。

　　怪物被惹恼了，发了疯似的吼叫，邪气逼人。这时，大门直接被冻住了，任顾鸥棠怎么拳打脚踢也打不开。

　　只见男人从衣袖里摔出一张纸符，悉悉索索念着咒，桃木剑散发出耀眼的金光。

　　他踮起后脚尖，蹬起三四米高，手挥桃木剑，白雪落梅眨眼间使出，朝怪物刺去。怪物随即发出怒吼，巨大的音浪震得餐桌掀起，男人一个横批将飞来的桌子斩为两半。不料，此时怪物竟消失在他的视野。

　　男人落在了冰封的地上，他却落脚轻盈，竟不闻一丝踢踏声，恰似蜻蜓点水。他闭上犀利的眼，平息呼吸，单膝跪地，手掌抚向凌人的冰地，感知怪物的方位。

　　“上面！”只听顾鸥棠传来一声大吼，男人立刻腾地而上，拔出桃木剑，直直刺向怪物，怪物也从天花板上冲下来，青筋凸起的手臂缠绕着夺人的煞气。

　　电光火石之间，沉默的空气突然破裂，怪物几个踉跄，而男人的剑上负着了乌红粘稠的血液，紧接着，一记横扫袭来，快不及眼。

　　男人扭转身躯，盈风扫尘，剑气夺人，同时纵身一跃退向后方。

　　此为可乘之机，怪物紧接跃身向前，用利爪挥舞着冲向男人。

　　“冰凝成型，冻刃化枪，刺污浊之躯，灭魔畜之魂。”男子默念咒法，凛冽的寒气循着咒声凝为冰刃，地上涌出的冰柱蔓延向怪物。

　　转瞬间，怪物的双腿被牢牢地冻结于
　　地面，冰刃如同刀将怪物划得遍体鳞伤。
　　它试图挣脱束缚，可是它好比困在琥珀的虫蝇，越是挣扎，更显得冰柱坚硬。

　　男人悉悉索索念出一串咒语，随后怪物头上冒出一个光亮的法阵，法阵正中生出把把桃木剑，剑雨一阵一阵穿刺着怪物。

　　它发出一阵阵惨叫，最终还是被剑雨消灭，化为一摊乌血，浸入地里，留下腐败的腥味。

　　男人捡起血珠，贴上纸符，血珠便渗出鲜血，随着风散去，它也变回了宝蓝色模样。

　　“你没事吧。”男人朝顾鸥棠走来。

　　“没，没有……那，那是什么？”顾鸥棠颤颤巍巍地问，他如同刚从悬崖飞跃的羚羊，前一秒是万念俱灰，后一秒是长吁释怀。

　　“那是食梦貘，本事食人美梦的小妖，但被世间怨气反噬，成了魔畜，贪婪于人的魂气。”男人解释着。

　　“您不是开玩笑吧，这种时代哪有什么鬼怪？”

　　“多说无益。”

　　顾鸥棠沉默……

　　“那个女孩怎么样了？”顾鸥棠急切地问到。

　　“她的魂被吞噬，只留了残气，能不能活下去，只有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就没有其他办法了么？”顾鸥棠一把抓牵起男人的手，问到。

　　男人转过身，衣帽下顾鸥棠看见他清晰的容貌，他透露着刚正不阿英雄气，也参杂了温润书生气。看得到他眉目清秀，目光咄人，双唇饱满。谦谦君子，温润如玉，便是绘他。

　　“人始于尘，也归于尘，不过一生长短起落，她虽然不能活，但也能永恒于尘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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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是，谢谢你的救命之恩。”顾鸥棠压低了声音。

　　“无妨，你不必谢我，这顶多成为你深睡过后闪过的虚影。”男人说罢便用食指向顾鸥棠眉心一点。

　　渐渐的，男人的容貌开始模糊虚妄。

　　最后，顾鸥棠应声倒地，男人将他抱在怀里，低头看了一眼顾鸥棠，眼神里充斥着同情，也许是对他经历生死的怜悯，或是其他……

　　“顾鸥棠？兄弟，醒醒！”曹孟德摇着顾鸥棠肩膀。

　　他慢慢抬起头，迷离地看着曹孟德“我怎么了？”他不解地问。

　　“刚刚有个女的晕倒了，我过去看一眼，一回来你就趴在这里睡着了。”

　　“是这样吗？”

　　“老铁你刚刚可把我吓死了，不过话说你是没睡好吗，吃个饭还能打瞌睡。”

　　“也许吧……”

　　“……”曹孟德翻了一个白眼。

　　顾鸥棠挠了挠后脑勺，还是觉得刚刚的一切都是真的，他现在还清楚摸着曹孟德时，那刺痛的寒冷。

　　他看了看曹孟德，还是活生生的坐在这里。

　　“咋啦，吃啊，不吃我吃了。”

　　忽然，他指了指曹孟德身后不远的男同学。

　　“这个人，你认识吗？”

　　“他？哦！好像是比我们高两个年级的学生会副会长，好像叫莫文轩。”

　　顾鸥棠呆坐在那里，盯着莫文轩看。

　　“怎么了？他有什么问题吗？”

　　“他，好像和我刚刚梦见的人长的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