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介》云起梦消

69、准备前往鬼林

　　慕婽出了书房，便见云漠候在书房门口。

　　“小姐，听闻主子醒了？”云漠跟上慕婽的脚步。

　　“嗯，上官前辈施了针，喝过药后便睡了。”慕婽原本心情不错，这会见着云漠，倒是想起了云奇厓刚醒时叫着的名字，顿时便感觉不爽了。

　　“怎了，主子的情况不好么？”见她脸色突然冷了下来，云漠担心问道。

　　“他没事。”慕婽不爽的转身看着她，道，“奇厓刚醒之时唤的竟是林瑕！”

　　云漠：……

　　不知是否同为女子，只这一句话她便知晓了慕婽此刻不爽的原因所在。

　　“小姐您不是知晓林瑕便是您自己了么？”云漠有些心虚地开口解释。

　　慕婽又看了她一眼，转身继续朝院子外走去，道：“你认识林瑕，也知晓我，她清冷，我散漫，奇厓未完全清醒之时唤了林瑕之名，便是说他到底还是喜欢清冷的吧。”

　　云漠汗颜，她理智上知晓慕婽在无理取闹，可情感上却是理解的，就很是矛盾。小心开口道：“主子许是睡糊涂。”

　　“糊中吐真言。”慕婽没好气道，加快了回自己院中的速度，“我这般担心他，结果他居然去梦别的小妖精！”

　　云漠：……

　　不都是你这个妖精么？

　　“小姐别气，待主子醒了您再亲自去质问他，看他还能如果狡辩。”深知气头上的女人不可与之讲理，云漠自然是附和着讲。

　　“他若能说出了理由我便原谅他。”慕婽撇嘴道。

　　“方才主子还未睡时，小姐怎不直接问清楚，这样一来自己这会也不必暗自生气了。”云漠对这属实不解。

　　“他还未恢复精神，我怎能无理闹他。”慕婽翻翻白眼。

　　云漠：……

　　所以你就无理来闹我？！

　　慕婽没理会心情复杂的云漠，吐了那口闷气便舒爽了许多，随后回了自己的院落休息去了。

　　云奇厓醒后恢复得飞快，他们回到刓刃殿时才下了第一场雪。又修养了几日，慕婽便去了刓情堂去寻自回来后便不得空闲的云奇厓。

　　瞧见慕婽进来，云奇厓便一脸笑意地放下手中的信件，道：“今日怎过来了？”

　　“你忙了好一阵，过来陪陪你。”慕婽走至他身旁的位置坐下，将手中带过来的食盒放置案桌上，道，“先吃午膳吧，过会再看也不迟。”

　　云奇厓轻笑着将桌面地东西拿走，随后帮着将食盒里的饭菜拿出来摆好，最后将一双筷子递给她，道：“明日也过来陪我用午膳可好？”

　　慕婽接过筷子，轻声道：“恐怕不行了。”

　　“为何？”云奇厓只是简单地问一句，随后道，“此处于灵婽院不远，我过去寻你也可。”

　　慕婽夹了一块肉到他碗里，轻叹一口，道：“明日灰炼会带一队刓炼堂弟子去鬼林历练。”

　　云奇厓夹肉的动作一顿，皱眉道：“你今日过来就为了告知我你也想去？”

　　慕婽瞧着他道：“在霄云城之时你同意了。”

　　“啪！”云奇厓将筷子用力排在桌面，恼火道：“我何时同意了？鬼林那般危险之地你去做甚！”

　　他的火气在慕婽的意料之中，她安抚道：“鬼林于刓刃殿而言并非险地，有灰炼在又怎可能让我陷入危险，况且，我只是单纯地想在年前变得稍微能吃苦一点，明年你还要带我参加武林盛会呢，届时人多眼杂，总要有自保的能力才行。”

　　鬼林或许于武林中人而言确实是危险之地，但刓刃殿的护卫皆是在鬼林中爬出来，再进去，直至能随意进出鬼林之人，以往在训炼之初便死了诸多弟子，近几年随着云奇厓的默认许可下，灰炼花费以往数倍的精力与时间，是将人直接训炼至足够的实力才将他们带入鬼林，实力不过关的则直接剔除，这样一来才减少了伤亡。

　　刓刃殿随便一护卫放在武林中皆属于高手。

　　“你如今已足够自保，何必再去那鬼地方。”云奇厓属实不愿，他们确实可以不将鬼林放在眼里，可那环境极差也属事实。

　　“想去瞧瞧被武林人惧怕的地方有何威胁，去涨涨见识，往后再见了他们也多了一个嘲笑他们的理由。”慕婽略带撒娇地开口，“奇厓，好不好，如今你这般忙，也没空陪我，就让我去见识见识嘛。”

　　“别捏着嗓子说话，”云奇厓有些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妥协道，“让云漠跟着，不许脱离灰炼视线。”

　　“行。”慕婽笑着满口答应，随后又殷勤地为他夹了好些菜。

　　“别光顾着夹菜，自己也吃。”云奇厓随手将她喜欢的排骨放置她碗里，宠溺道，“其实这些事我自己可以应付，你只需肆意江湖即可。”

　　慕婽夹菜的手顿了顿，他果然是知晓自己为何非去不可的，低声解释道：“我知晓，但我并不希望在你需要援助之时，我却只能无措地站在一旁、或是上前帮忙反而将你推入更深的危险之中。”

　　云奇厓闻言心下不免漫上喜悦，也带上了心疼，道：“那我便将身后交于你来守了。”

　　“自然，有我在，你便可后顾无忧。”慕婽严肃应下。

　　“好好吃饭。”云奇厓将视线放回自己的碗里，心下想着：林原枳这些年在武林中犯下的事也不少，想要他死，也未必就非得说是启灵派的恩怨。

　　虽说话题停的突兀，但得到许可的慕婽并未深究，只当是云奇厓被迫妥协同意她去鬼林，心下还有气。这样想着，她便极为安分地用着午膳。

　　用完午膳，同云奇厓说过后，便将收拾妥当的食盒拿在手中准备离开。

　　“你这般急着走是为何？”云奇厓拉着她的手略显不满地开口。

　　慕婽闻言有些许心虚，解释道：“我瞧着你忙，不好打扰，万一因我而误事便不好了。”

　　云奇厓轻叹一声，无奈道：“不是怕我反悔改口？”

　　“你一言既出，自然驷马难追，我怎可能担心你反口不同意呢？”慕婽悄悄放下手中的食盒，道：“只是想着要去收拾行李罢了。”

　　“你明日便要走了，今日便在此陪陪我可好？”一想到她要离开刓刃殿最少一个月，且还没自己的陪同，云奇厓便满心的不乐意。

　　慕婽重新坐下，撇着嘴反驳道：“也不知是谁总是一走几个月，让我独守空房。”

　　“噗。”心下的焦灼被她的话抚平不少，云奇厓好笑着道歉：“是我的不对，往后定时时带着你。”

　　“那往后我也带着你，天涯海角。”慕婽说着便将一堆资料摆在他跟前。

　　瞧着眼前的东西，云奇厓颇为无奈的撇了她一眼，只是抱怨几句，不必再次提醒是自己没法陪她吧，低叹道：“我的不是。”

　　慕婽陪了他一下午，晚上用过晚膳才起身离开，到刓情堂门口，正好遇见回来的红情。

　　“居然在此陪了殿主一下午？”红情有些讶异地挑了挑眉。

　　“都说最近刓情堂堂主忙得脚不沾地，你总不会告诉我你出去了一下午？”慕婽反问道。

　　“确实是了，”红情有些疲惫地揉了揉肩，道，“早就得出去一趟了，可最近属实忙不过来，也是今日瞧见你过来了，想着都避出去了，就顺便去了趟刓木镇。”

　　“你这般一说，想来我今日应是没妨碍着你们的事。”慕婽轻笑道。

　　“确实不妨事，只是这些个情报多且杂，也就耗时间，慢个一两天也无妨。”红情想想那些东西就头疼，每年这个时候她都想提议废了那很是鸡肋的情报暗线。

　　“既如此，今日便好生歇着，明日再继续。”瞧着她属实疲惫，慕婽建议道。

　　“不必了，早些弄完我也好早些解脱。”红情摆手，正准备进去，瞧见慕婽手中的食盒，一拍脑门，随后将手中青色的包袱塞给慕婽，道：“我方才去了趟刓炼堂，灰炼不在，你明日也要同行，正好帮我把这给他。”

　　红情便是去了趟刓炼堂，才知晓慕婽明日要一同前往鬼林之事，还以为她需回自己的灵婽院收拾行李，所以见到她这般迟离开才有些惊讶。不过现在想想，人家有云漠，行礼之类的自然不用亲自动手收拾。

　　慕婽接过包袱，有些莫名道：“你既是去了刓炼堂，怎不直接交由堂内弟子转交？”

　　“女子之物怎好让他们转交？没得他们还会打开看顺道再评论一番，交由你更合适些。”红情说得颇有咬牙切齿之意。

　　原是如此，看来她之前的物品许是被打开过。慕婽好笑道：“那你就放心给我？”

　　“明日我没空去送他，只能托你帮忙了，你自是不会看，且就算瞧了也只是与云漠论论，无妨。”红情伸手揉了揉额头，颇有几分破罐子破摔之意。

　　慕婽忍住笑意，道：“我不看，只是如今这刓炼堂怎这般没规矩了？”

　　“确实该好好管管了，太放肆了，都是灰炼那家伙惯的。”红情感觉有些许麻木，叹道：“这些东西我也不好总是以殿中机密的方式让他们转交。”

　　机密自然不可这般转交，而是由专人亲自交至灰炼手上，不过红情这话倒有维护刓炼堂弟子之意，让慕婽知晓他们虽有些肆意，却也是知轻重之人。平日里慕婽与云奇厓见他们皆是肃然严正的模样，倒是不曾想过他们也有这般活络的一面。

　　他人之间情情爱爱的事，慕婽也管不了这许多，见没什么事后，顺手将自己右手提着的食盒往红情怀里一塞，道：“行了，东西我帮你带，你也帮我处理了这食盒。”

　　说完便走，也不理会身后的红情是否悲愤。

　　“我还未用晚膳呢，你居然将剩菜剩饭给我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