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星河璀璨》云卿先生

15、第十五章：各怀心事

　　赵欣怡越看越心疼，拿纸巾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水。
　　“上次你的小提琴是不是也是她们弄坏的。”赵欣怡越说越生气，这么恶劣的欺凌居然就发生在学校，还在上课期间！而他们这些做老师的居然毫不知情，任由学生一次次被欺负。她开始后悔琴坏的时候没有追问到底，制止这件事。
　　童话只是抬头望着，两眼空洞，“应该，是吧。”语气淡淡的，似乎说的是和自己无关的事情。
　　“你先休息吧，这件事我会告诉你们班主任，别怕，到时候何老师问起你就照实说，会给你公道的，别怕，姐姐在。”说完赵欣怡掖了掖童话身下的背角，走了。
　　之后她就睡了过去，朦朦胧胧间听见有人进来，放了东西在她旁边的桌上。
　　她太累了，已经抬不起一根指头，眼皮沉重似灌了铅，外面时而安静，时而吵闹，她却怎么也醒不过来。
　　梦境，一个接一个的梦境。
　　她梦见她浑身是血，手里拿了把刀，站在高高的死人堆里，四周血流成河。
　　她一直往下，一直往下走，怎么也走不到头，她不停地问：“这里是哪里啊？”
　　可是除了她的回声，什么也听不见。鲜血漫过了她的脚。
　　突然她被绊了一下，一道闪电在天空炸开，白光闪现，脚下的是周美琪的头颅！
　　“周美琪……死了？”她正疑惑。
　　突然，那颗头颅睁开眼，大笑着，“哈哈哈哈，小心哟童话，别让我逮到你。”
　　“霍嚓”，电闪雷鸣，童话从梦中惊醒，浑身冷汗。
　　已经是深夜了，寝室里鼾声起伏，外面又在下雨。
　　她摸了摸身下，湿湿黏黏，是血渍。
　　旁边桌子上放了个饭盒，已经冷透了。
　　体育课后童话就没有再没出现在教室。
　　向睿望着前面空荡荡的座位，已经两节课没来了，这人去哪了呢。
　　历史老师正在讲改革发展中教育的三个面向：教育要面向现代化，面向世界，面向未来。
　　向睿写了张字条翻越重重障碍递到了童谣手里，“童话怎么没来上课？”
　　童谣迅速看了一眼，皱了皱眉，回复，“不知道。”
　　“你们两个最近怎么了？”向睿写道，尽管男生神经大条，不太关心女生之间那些鸡零狗碎的八卦消息，但是这次传言他多多少少听到了一些，而且童话童谣两个人并没有像以前么亲近，他为了避嫌不再火上浇油也没有和她们多说话，只是今天童话体育课后都都没来上课，实在奇怪。
　　童谣咬着笔头，左思右想，心跳的厉害，终于写下，“你是不是喜欢她？”
　　可刚递完纸条就开始懊恼，自己不该那么草率。
　　向睿迟迟没有回复，童谣只觉得坐如针垫，笔开始在稿纸上胡乱画圈，完全没听进去课。
　　直到下课，向睿才递回纸条。
　　“你问我是不是喜欢她，我只能说我不知道。虽然不清楚你们之间发生了些什么，但感觉和这次传言有关。我知道你一心扑在学习上，不想惹上这些事，但是抛弃朋友的做法，我实在不敢认同。你，有些冷血。”
　　每个字都刺痛了她的眼，那纸条被抓成了一团，在向睿看来，是她错了。
　　晚自习，李曼看着前排童话空荡荡的座位，渐渐坐不住了。
　　“她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她小声问。
　　周美琪眼睛一挑，“就算有事又怎么样？你怕个屁。”她还没怕过谁。
　　班上少了个人，并不会引起大部分人的注意，窗外风轻云淡，青春尚好，谁会去在意她呢？
　　教室顶吊扇呼呼地转着，扇地桌子上摊开的书本哗哗作响。教学楼一墙之隔的水田里，青蛙“呱呱呱”。
　　这只是一个普通的夏日傍晚。
　　今天真热啊，大家都在说。
　　老何还没来坐堂，所有人都无心看书，三五扎堆，拿着书扇风，聊最近的电视剧，综艺节目，还有超女。
　　不一会儿，老何面色铁青站在教室门口，“周美琪，李曼，罗雪婷！你们三个给我出来！”
　　周美琪扯掉耳机，嘴里还嚼着口香糖，一脸无所谓，手一撑桌子，转身就走了。倒是李曼和罗雪婷脸煞白煞白，垂着脑袋小心翼翼跟在后面，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
　　办公室里，三人站成一排，老何手里拿着两指宽的竹条，背着手，在她们来回踱步。
　　“童话今天请病假没来上课，你们知道么？”老何问。
　　“知道。”周美琪嘴里的口香糖还没吐，梗着脖子。
　　“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没人说话。
　　“不说是吧？那我告诉你们，因为你们三个把人家打了！你们跟她多大仇啊？我问你？打成那个样子！人现在还躺在寝室里昏睡着！把人拖进厕所，拽啊，踢啊！你们挺厉害啊！？这么有能耐怎么不去参加奥运会呢？”老何越说越气，赵欣怡找到他说童话被班上几个女生给打了，情况很不好！好在校医去看了，是大姨妈来了，但肚子上挨了一脚，痛得厉害，需要休息。
　　赵欣怡很严肃地跟他：“班上该好好管管了。”意思是他管教无方，让好学生受了委屈！他教书这么多年，教了多少届学生，第一次被一个刚毕业的年轻老师说了，他怎么能不气。
　　“我就和她打打闹闹，也没怎么着，轻轻碰了她一下而已。”周美琪辩解。
　　“来来来，你去寝室看看，看看是不是你说的轻轻碰了一下，你去跟医生说！”
　　周美琪把头撇到了一边，不理老何。
　　“你还不服气是吧？说说，跟她又什么深仇大恨？把人家琴弦剪断了不说，还拖进厕所打！是跟你有杀父之仇，还是夺妻之恨？”
　　周美琪撇过头不说话。是夺男友之恨。
　　“不说是吧？来你们两个说。”老何知道周美琪在班上活跃，各种事情很热心，也很有自己主意，周围朋友一大堆，但她是一个不知安分的孩子，时常作出一些出格的事情。
　　周美琪转头瞪了一眼绞着手的两个人，眼神里带着警告和威胁。
　　“问你们话呢！没听见吗？”老何举起手里的竹条作势要打下去。
　　最边上的罗雪婷吓的闭上眼“哇”地哭了出来，“是，是美琪，她说童话自从上次表演过后就目中无人，见不惯她那个高傲的样子。”
　　周美琪一双漂亮的眼睛瞪地圆圆的，带着血丝，额头上青筋暴起，罗雪婷居然出卖了她！
　　“周美琪啊，周美琪，果然还是你带的头，我用脚指头想都是你带头敢的好事，童话平时在班上多的话都不说一句，安分守己，你说人家目中无人，我看目中无人的人是你！别以为你偷偷摸摸谈恋爱我不知道，上次班会讲了那么多，给了你改过自新的机会，你当成什么了？见不惯就要打人，怎么我今天说了你，你是不是见不惯我也要打我啊？”
　　“我没有。”周美琪负隅顽抗。
　　“行了，别说那么多，你认不认都是你们三个干的，你们把手都伸出来。”老何的竹条蠢蠢欲动。
　　三个人小心翼翼把手伸出去，周美琪跋扈，但也知道疼。
　　竹条闪了几下，最终还是落下去了。
　　“让你们欺负同学，让你们不好好学习，手别缩，伸出来！”
　　“啪！啪！啪！……”
　　每个人的手掌都厚了一寸，只有周美琪梗着脖子没哭出来。
　　“出去，跑十圈！还有，下周一把你们三家长叫来，让他们看看你们在学校里都干了些什么！如果没叫，我会亲自打电话把他们叫过来，或者直接告到你们在外地打工的爸妈那里。你们看着办吧。”
　　操场上，路灯惨白，三个人前前后后跑着，影子长且模糊，一圈一圈，老何站在边上数。
　　跑完，周美琪大口喘着气，汗如雨下，衣服紧紧贴着背，“罗雪婷，你也是在找死！”
　　第二天，童话起了个早，刷牙洗脸，上早读。
　　背书声嘈杂喧闹。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
　　　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
　　……
　　童谣和向睿换了座位，捏着她的手，“童话，对不起，我不应该那么对你，是我错了。我听说昨天周美琪把你……对不起，我真的，她昨天把你怎么了啊？要是，要是昨天我陪着你，或许就不会发生这些事了，我不该受他们挑拨的，对不起。”q
　　她很少会一次性说这么多话，从向睿坐到她后面开始，到向睿说送童话回家，她心里一直怀疑过，童话明知道自己喜欢向睿，还…..她当时也是被流言和嫉妒冲昏脑子了，才怀疑到自己好朋友身上，仔细想想，是她一直在给自己和向睿创造机会。自己还对童话说了那么重的话，眼睁睁看着她被全班孤立都没上去搭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