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雪神（0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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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其他的每一条锁链一样，这锁链的一端蜿蜒在石洞底部、他的脚下，另一端则是悬挂在石洞顶部。
米西看得分明，这里大概有几百条锁链，都是一样的挂着，另一端垂坠下来，落到洞底，在地面上交错纠缠。而他脚下的这根水蓝色锁链所悬挂的位置，几乎是整个石洞顶的中心。
确切的说，如果抬头往上看去，会发现所有锁链悬挂的位置呈一个完美的球形。
球心处有两条锁链并排、挨得很近悬挂着，一黑一白。稍往外一点，就是水蓝色锁链所在的一环。这里有四条锁链，对称分布，颜色分别是蓝、红、青、黄。
更外围，还有金色的、暗紫色的……等等一系列的锁链。
米西仰头看着，心中大概对这些锁链代表着什么有所猜测，却也不敢确认。
他是顺着那水蓝色的锁链来的，而一路上一直感受着“水”特性的神力——这是否意味着，这跟锁链与“水”的权柄有所关系？
而跟它在同一环的，就是火、风、土的权柄，更中心的是空间和时间，外围则是光明神的“光明”、暗夜神的“梦境”等等。
但是，诸神的权柄怎么会聚集在这里，又怎么会都是锁链的形态？
更重要的是，如果这猜测是事实，这是否意味着，诸神并没能掌控中间的土、水、风、火和时间、空间的权柄，才导致它们以魔法元素的形式存在着？
又或者，曾经的“水神”——那个水球，暂且称祂为水神吧——崩解、或者说陨落了，导致“水”的权柄无神掌控，其力量才转化成魔力逸散开来？
米西的脑中一时间闪过了无数的念头，却没有一个能说服他自己。
这件事情实在是超乎他的认知了。
米西俯下身去翻动那些锁链，没有感觉到任何神力存在的痕迹。
这就更令人不解了。
若说这些锁链与神、神力无关，米西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但是既然有关，又为什么完全感觉不到神力？
米西咂了咂嘴，整个人陷入了一种接收了巨量毫无头绪的信息之后的迷茫状态，脸也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
良久，他才重新有了动作。
先是绕着四周走了一圈，确定了这是个密闭的石洞，不可能从任何一个方向走出去。然后他伸手抓住那根水蓝色的锁链，开始艰难而努力地沿着它往上爬，开始尝试上面能不能走得通。
凭借着幼年时掏鸟窝练就的技巧，米西只是花了一点功夫，就顺利地到达了石洞顶部。
这里，锁链结结实实地悬挂着。
不，与其说是悬挂，倒不如说是“长出来”。它们与石洞之间并没有什么连接，看起来完全是一体的，只有颜色和材质上的区别。
不过……
说来这颜色和材质上的区别也不一定存在。毕竟，对于灵魂体的米西来说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并不一定是具有实体的物质，也就不一定有材质上的分别。
非要说的话，也得用“性质”这种笼统的概念来做区分。
看了半天，没看出个所以然。米西略微将手放松了一点儿，沿着锁链又滑到了地上。
接下来唯一的探索方向就是地面了。
拎起那根水蓝色的锁链一直往下捋，米西企图找到它的尽头。然而它是这样长，又跟其他的锁链纠缠在一起分不开，米西捋了好久，也没你理出头绪。
纠结地挠了挠头，米西不死心地开始整理这些乱七八糟的锁链们，以让它们不要纠缠得那么复杂、让人摸不着头脑。
这着实花了不少功夫。
当锁链整理了大半，米西才搞清楚它们为什么要被缠在一起。
这石洞的底部居然是有一个大洞的，每一个锁链的末端都顺着大洞垂下去。但大概是锁链太长、如果全部顺下去会造成什么问题，它们才被人为地纠缠在一起，互相束缚着、缠成一个巨大的结，防止不该滑落的地方顺着大洞滑下去。
米西不敢再解开它们了，而这也不再有什么必要。
他朝着大洞处走去，顺着大洞往下看——
下面黑黢黢的，什么也看不见。
不过，在这里折腾了这么半天，米西已经很确定，这就是这个石洞唯一的出口。
那么……
顺着锁链滑下去？
米西看看黑黢黢的洞口，又看看透明的自己，最后仔细地打量了一会儿石洞和锁链们。
……也只能滑下去了。
也不知道会滑到哪里去。
米西想了一会儿，谨慎地回过头，重新把那条水蓝色的锁链找了出来。
直接跳下去，他终究是没有那样胆量的。而他担心这些锁链会通向掌控者对应权柄的神祇——虽然这是个近乎于毫无道理的推测，但万一是这样，他可还没做好直面哪位神祇的准备。
所以，从这个明显已经没有了对应神祇的“水”锁链上滑下，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选择。
——至少不会是最差的吧？
横下心，米西咬了一下嘴唇，抓住了那根锁链，从洞口跳下。
然后——
顺利地回到了之前的山洞中。
手中握着的锁链不知何时已经消失，眼前豁然一亮。睁开眼，米西立即看见了四周蹦蹦跳跳叽叽喳喳地嬉戏的金色蓝眼鸟儿们，心中不由得为之一松。
然而紧接着他就意识到了不对。
他根本不在自己的身体里，而是变成了很小的一只被关在那盏灯里，双腿都没入进“灯油”了！
不，不对，不是他没入了灯油，而是灯油浸入了他的灵魂体。
那浸入的速度是如此之快，以至于他想要跳起都已经来不及，只能静静地感受着自己的灵魂逐渐被浅金色的液体充盈——一种奇异的联系随之产生，那是他与之前那片汪洋、和汪洋上的冰雪浮岛之间的联系。
米西能感觉到，只要他想，他现在可以轻易地进入那里、也可以轻易回来。
他的心里甚至升起了一种明悟：这里的、被镇民们信仰的那位雪神，跟那位炸了的水神应该是同一位……不幸的是，祂好不容易又活了回来、还获得了新的信徒……最后又死了。
惨。
灯油逐渐全部被米西吸收了，灯火开始摇摇欲坠起来。
外面，每一只鸟儿都停下了嬉戏，抬起头注视着这边。
然后，像是排好了队似的，它们一只只地向着这边扑来，任由灯火将自己点燃。它们逐渐地化为液体，也融入了米西的灵魂。
而米西根本来不及阻止，也没有能力阻止。
随着一只只鸟儿被点燃，米西感觉到自己与那个水世界的联系也越来越强烈，他甚至开始能够动用一部分的力量——能够动用“雪”的权柄。
这应当是比“水”次一级的权柄，按照现在的神的划分来看，米西觉得水神至少也是正位神，而雪神顶多是个从神。
所以……
他现在也算是半个神了吗？
米西有点哭笑不得起来。
那个水神、或者雪神，到底是怎么搞的，怎么把权柄就这么不明不白的交给他了啊！
总感觉这根本不像是要通过他突破，完全就是免费赠送啊！
不过无论如何，他现在离神还远得很。
米西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分析现在的处境。
虽然看似是得到了一些神的权柄、或者至少是与其类似的东西，但是他还完全不会运用。
他确实会一些神术，但是那毕竟只是从光明神那边借取力量的办法、借来的力量也属于光明神的权柄。如何直接动用神力，如何使用雪神的神力，还需要琢磨。
另一方面，诸神不可能允许他也成为神。
虽然他现在离成神还远，但如果诸神知道他掌握了一部分神的权柄……祂们肯定会对他有所戒备。
米西由衷地希望诸神不会发现他的这段经历——好吧，这似乎是个不可能的事情。
想到这里，米西又忍不住叹了口气。
但不管怎么样，事已至此，只能是面对了。
看着一只只鸟儿扑入灯中，山洞中的鸟儿逐渐减少，米西开始静下心，分析这鸟儿身体的组成，猜测雪神是如何制造它们的、又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
这应该是一种媒介。从之前听到的祷告、祷告后鸟儿的进入灯中被点燃化为灯油、而后有神力扩散出来，米西推测这种鸟儿应该是连通这里和那个水世界的媒介。
将信徒的祷告传入到水世界里，将一部分神力带出来。这样的话，即使雪神不在，也可以完成对信徒的“回应”。
不过这具体是怎么实现的，米西就全然不知道了。
怎么样能保证这些鸟儿的数量一直处在一个稳定的线上，米西也不知道。
至于雪神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或许是出于对信徒的爱，又或许祂是想通过这种方式复生？
米西胡乱地猜测着，静静地等着山洞中鸟儿的燃尽。
作者有话说
第58章 雪神（08）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