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动摇（1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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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明神看着命运之神。
祂显然已经站到了自己的对立面。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命运之神一向行事飘忽不定，之前支持祂时立场也很模糊……对祂的倒戈，光明神其实早有预料。
只是，光明神没想到，这来得这么快，而祂们所做的这个局又这么难破解。
现在，祂已经被逼到死路上了。
进退两难。
如果答应命运之神的提议——“去天上劝架”——无异于是承认了死神和天空之神正在打架的事实，而这显然与他之前被死神拦住的说辞自相矛盾。
而且，到了天上，祂就得独自面对死神、天空之神和命运之神这三个明显已经结成联盟的神祇……这显然三个陷阱。
但如果祂不答应，这场雨肯定不会停歇，死神的神力也肯定会一直“被盗用”，这场变故终究不能结束，而面对信徒们，尤其是米西的时候，所有的“知情者”都会把责任推到祂的身上。
——是祂“不顾大局”。
甚至于。由于祂无非证明自己说的才是实话，暗夜等神可能会说，是祂不肯承认自己的错误、不肯暴露自己撒谎的事实，才不愿意帮忙。
命运之神的那段话说得实在用心良苦。不仅让祂自己获得了局外者的位置，还站上了道德的制高点。
最过分的是，祂最后的话，明明是在提出极过分的要求，语气却仿佛是在跟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说话。
“别死撑了”？
呵。
罢了。不管怎么选择，祂们肯定都有对应的后手。所以……与其背锅，不如先将计就计，跟着去天上。
如果最后能把死神和天空之神带下来，祂或许可以请来没有参与在这里的战神、美神和大地母神，大家当堂对质。
这次祂们构陷祂的事实确凿无疑，对质的时候总会有破绽显现出来，彼时祂也好直接洗脱全部的嫌疑。
“吾清楚这是个陷阱。”光明神合上了眼，淡淡地说道，“死神、天空、暗夜和命运，这是汝等联合起来加害于吾的陷阱。”
“汝等之前对好了说辞，我自是百口难辩。汝等逼我至此境地……”
“吾心知这大雨与诅咒都是汝等故意而为，但吾不能放着那么多生灵的痛苦不管。既然离开此地、去天上是汝等想要的，吾甘愿踏入此陷阱。”
祂看向暗夜神：“敦科勒，希望汝能解开这些无辜者身上的诅咒。”
暗夜神耸了耸肩，嗤了一声：“放心吧，我可不像你似的，我可是一向说话算话的~”
“说话算话？”光明神意味不明地反问了一句，然后说道，“刚刚还在污蔑构陷于吾，现在就自我标榜信用——”
“黎希特。”命运之神打断了祂。
光明神哼了一声：“吾不跟你废话。希望等吾归来，你能给吾一个……吾曾经说谎的证据。”
“不用过一会，就现在——”
“敦科勒。”命运之神仿佛很公正似的，又打断了暗夜神。
“走吧。”光明神说道，随即，祂和命运之神的身影消失在了房间里。
与此同时，祂也在暗中向米西传音：“之前吾没能赶到，确实是由于死神的拦截。不过，既然暗夜和命运都坚称天空和死神正在空中对战，恐怕在吾回归之时，死神亦尾随而至。”
“此番吾去天上，名为劝架，实则或是踏入陷阱，以一己之力，战命运、死神和天空之神三大神祇……吾难有胜算。”
“还望汝多多向吾祷告，便于吾借用汝之灵魂力量，助吾一臂之力——汝应尽快开始。”
米西听着，看着光明神身影消失的方向，在心中虔诚答复：“能帮助到您，是我的荣幸。”
身边，暗夜神看着两神离去，一脸不屑地翻了个白眼——其对象显然是光明神——然后说道，“行啦，这回你家神也把救这些人的事儿交给我了——真是不知道你们搞这么多事是图什么，先是把人抢回来，然后还救不了……”
迎着会议室里所有人愤怒的目光，暗夜神笑出声：“生气啦？”
“生气也没有用哦~说到底还是得求我帮忙。”
“说起来……”祂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笑容愈发放大，眼神也愈发恶劣，“要是那些人知道，在圣光教堂里救活他们的，却是我，暗夜与梦境之神，你猜他们会有什么想法？”
霍伊尔的手已经伸向自己的法杖了。
他是这里的所有人中年纪最大、资历最老的一位，也是唯一一个曾参加过塞尔列塔战争的人，甚至于他的家人还是死于暗夜信徒向暗夜神的献祭。
因此他对暗夜神的仇恨最为深刻、也最为直接。
“哇！炸毛了！”暗夜神笑眯眯的，“快死的人了，脾气还这么大……你们人类真是精力旺盛的生物啊。”
祂只是轻轻打了个响指，霍伊尔便一动也不能动了。
随后祂走到了霍伊尔的身边，端详着。
良久，突然夸赞道：“不过，虽然不知道你哪来的这么大脾气，但是也算是勇气可嘉。”
虽然语气和内容都是赞扬，但高高在上而不屑一顾的口气仍然令霍伊尔出离了愤怒。身体被完全禁锢，但此时他的脑子里却已经充满了不可言说的辱骂的词汇。
“对神举起武器，可不是谁都能做到的。”暗夜神仿佛没有看见霍伊尔眼神中的愤怒，浅笑着说道，“愿你今晚有个好梦。”
说完，祂自顾自地往外边走去了。
“走吧，先看看那些人被你们治成什么样了……先前就说了你们治不好治不好……真是害人不浅……”
会议室里，余下的众人相顾无言，唯有霍伊尔愤怒地空放了好几个空间刃，撕裂了房间正中的空间……和那张桌子。
每个人的头脑里都混乱极了。
现在该怎么办？该对暗夜神表现出什么态度？
他们固然憎恶暗夜神，也对之前暗夜神污蔑他们的神而无比愤怒……但他们信仰着的光明神也确确实实把救人的事儿交给了暗夜神……他们该配合吗？
如果不配合，良心终究难安。如果配合，难道他们还要听从这个暗夜神的命令？！
“我们也去看看暗夜神要干什么吧。”科伦主教说道，“至少，也能起到监督的作用。”
“以及，这位神祇看来喜怒无常。愿诸位同僚，各自保重。”
“虽然祂与我们敌对，但我们并没有反抗的力量——我们终究只是凡人。”
“与暗夜信徒不同，我们绝不以牺牲为荣。即使屈辱，即使痛苦，只要心向圣光，我们总会迎见黎明。”
神谕祭司奥蒂莉亚低声道：“感谢吾神！愿众生信您。”
“感谢吾神，愿众生信您。”室内满含了感激和虔诚的祷告声响成一片。
随后科伦主教抬起头，带头向外走去。
米西跟在后面，走到门口，脚步突然顿住。
……光明神告诉他，要尽快开始祷告的。
略作思考，他转了个弯，向后走去。
“你干什么？”他身后，霍伊尔问道。
“我去祷告。”米西想了想，补充道，“也是悔过，为了之前我动了请求暗夜神的念头。”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动摇（14）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