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夜寒无月

14、落幕

　　“你们可知我是谁！乃洛家家主洛承天！”
　　“待我出去，我不会放过你们所有人。”
　　“给我鸦片！”
　　······

　　待将端木依送离之后，立即吩咐管家花费一些钱财让我与父亲相见。此时的我抿嘴悲悯望着父亲在冰冷牢房之中躁狂不安的模样，不由戏虐一笑。自小教育我和兄长的修养意识，如今看看父亲你自己的落魄丑陋的模样吧。

　　待听到给他鸦片时，我慌神紧抓锦袍一角。父亲他竟然吸食了夏国第一禁品，鸦片。如今对于洛家主杀害仆人的事情满城轰动，人们对此议论纷纷，此时也定然有人落井下石，可哪知父亲更食用鸦片，这禁品严重可会让人致幻。这也意味着将会宣判父亲死刑，可他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审讯室中，我与冷静神情的他相对而坐，他发丝凌乱，苍白囚服与陈旧械具却让我感到一丝陌生。
　　我真替你感到羞耻，你葬送的不仅是你的命，更是祖上的百年家业。
　　“您为什么要杀人和吸食鸦片？我的......父亲。”心情复杂地等待着回复。
　　“你们不死我就得死。每一个人都想加害于我，你们竟在我饭里投毒。还有那个贱女人，竟然偷情。我要让她生不如死，慢慢折磨，绝望窒息死去。”他感慨着，又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那种感觉依然残留着。啊啊啊~多么美妙啊！”他低头望着戴上枷锁的双手，喃喃自语道。
　　“我仍然不懂。”

　　“嗯~还不懂吗？我亲爱的女儿啊，你这脑子可不像我呢。再瞧瞧你那细长的眼睛，可真和那贱人的老相好有些相似呢！”
　　“你说的贱人可是母亲？母亲的死是否与你有关······”话未说完，父亲狰狞笑着，他的笑容让人心惊胆颤。
　　“贱人死不足惜。”
　　我捂嘴目瞪口呆望着父亲，为什么？

　　之后的他又喃喃自语着，再次抬头时却带着愤怒，“你的眼神和那个贱男人如此之像，果然你还是赔账算了。果然贱人就是贱人，以后在地府一起做妓女吧！”
　　他离开椅子，猛然抬起双手上的木械具向我砸来，此时一片混乱，我并不知所以然。我惊喊之后又躲避了那攻击，匆忙开门的狱卒连忙压制了他，使他动弹不得。

　　洛家其他长辈本可在不必将父亲送入官府，或之后花些财物将父亲赎出，可现如今，我才明了他们觊觎洛家宗室财产已久。后来的事情谁也没有想到，也许是天意吧。
　　夏国江南巡抚竟开始调查此事，却又此事，哪知洛家的对手又加以陷害，三天后传来的消息又让我悲伤不已。
　　洛家家主与暮城城主相互勾结，贪污国库万两银子，欺压百姓钱财，且贩卖和吸食夏国禁品鸦片。抄家问斩，七日后于国都封天台午时问斩，以示天威。
　　待听到这个消息时，双腿有些软弱无力。随之紧接而来的便是穿着深蓝色大袍佩刀的捕快闯进了我的家中，开始了搜索搬运的工作。
　　我漫无目的行走在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看着他们从父亲书房相邻的库房里搬运的十几个大箱子，又听着他们的喧闹呼唤声，是鸦片。

　　府中的奇珍异宝，百人用了半日的时间才搬运而空，而我踉跄落魄被人赶出门外，管家与仆人早已在洛府门前石阶哭啼不停，这意味着他们失去安稳的工作了吧？
　　当封条彻底贴上洛府朱门时，一场没有尽头的梦开始了。

　　自己预料到一些事情的发生，故而昨日便将物品寄放当铺之中。可当时一心想着重要物品，却未太在意钱财之物，如今想来着实安排不当，且我从未过问家中资产多少。
　　近来书院也未曾去过，皆以病故推脱。身上只剩的十三两，前所未料的事情发生了。十两纸票和春季所获的三两银子，这十三两对曾经的我而言不值一提，可现如今此物却异常珍贵。背上装满衣物的行囊，又在诺大的夕城之中兜兜转转，寻落角之地。

　　首次体会到钱的贵重，这可真是让我沮丧不已。居住的大院里有三层楼，我用十两租了间一年时长的二楼小室，此地离书院还有些路程，临近菜市故而环境喧闹嘈杂，院里更是传来孩童打闹声。
　　一床一书桌，还有大院的茅房，十几户人家做饭还需争夺一楼的厨房，想到此处，低头注视着自己纤细白皙的双手，又重重叹了口气，也许养不活自己呢，兄长你如今是否安好。
　　待将房间收拾干净，又吃了些刚才在街上采购的粗大饼，躺在冰冷散发寒意的窄小床上，嗅着空气之中散发的陌生味道，被子有些不厚实，半夜又被冻醒。
　　待清晨醒来，洗漱一番，换上青衣学服，掀起衣袖解开缠着右手臂的白纱带，伤痕已然结痂，但仍然有些瘙痒，去往书院路上又寄了封信给兄长。

　　世界开始变得凌乱。书院他人的窃窃私语无意飘进耳中，而我对“洛”字内心异常敏感，不由抓紧右手衣袖。看戏的他们也许在嬉笑着我，嘲笑着一无是处的我，天意罢了，顺其自然。
　　走廊之上，迎面碰上了柳沐雪，如平时一般朝她点头问候，脸色苍白的柳沐雪此时看来有些憔悴，也许是被流言蜚语造成的吧。
　　她朝我轻轻抿嘴一笑，笑容之下依旧掩盖不住悲伤，向我抬起了左手，又收回了。
　　沐雪师姐，对不起。

　　听不出朋友的语气究竟是关心还是嘲讽，如今已然都没有关系了。
　　寒天阴沉，钟声响起，提着青色挎包的学子难以忍受书堂的寒意也渐渐离开，早些归家享受暖炉。我伏在木桌之上翻阅着枯燥难懂的古典经文，手指不自觉敲打着光滑的桌面，咚咚作响。

　　材米油盐的生活随之开始，那大院的人们虽然表面和气，却也斤斤计较一根柴木，一粒米。
　　自食其力的日子总是让人灰头土脸，只得请教学习大院的大婶。几日后，这些日子竟也习惯了。
　　填饱食腹，居所安定，人便有更多精力去思考更多的东西。空荡的寒室里，充斥着陌生感。繁华尝遍，人生的清贫修行开始了。

　　一些内容的轻描淡写，根据洛绫念的视觉和感觉而写。接下来等《驯服格雷斯》完结，写她们的同人文《爱的俘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