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变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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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书院后，日子依旧。关心问候我的人也越来越多，我保持语气如常答复她们的问题，有些话语有些刺耳，我似乎在压抑着内心对她们的烦躁感。
“洛绫念的母亲怎么逝世的？”
“听说自缢的。”
“啊？吊死鬼耶。”
“她的母亲为什么上吊啊？是不是·······”
无尽的猜测，我犹如坠进冰冷的湖水，对自己母亲的死，有些寒意和无助，还有一丝莫名的憎恨。
敷衍，永远是敷衍了事的态度，不算欺骗别人，只是自欺欺人罢了。
又在竹林相见，日复一日。
这愚蠢至极的恋爱游戏，你还想玩多久？
相坐竹亭一角，她正用着怜爱担忧的眼神看着我。
“小念，你还好吗？”
我对自己的感情不了解，母亲的死亡，我不知为何没有留下一滴泪水，只是心情有些压抑与焦虑。
如今的我，不想与任何人交谈，包括柳沐雪。
我露出也许有些勉强的笑容“还好吧。”
“师姐，我有些疲倦，这些日子也许无法来此地了。今后让马夫送我来，便不与师姐同行了。”
“嗯。”
兄长离去那日，他又悄声在我耳畔说了些奇怪的话，近来父亲精神和行为异常，让我提防他。
半月以来，书院又传来了些谣言，说，竹林下柳沐雪常与一女子相亲依偎，她有磨镜癖好，意指女子彼此爱恋。对我而言这只是虚假的事情罢了，看到的东西，不一定是真的。
谁曾想，人们的目光开始注视着我，因我与柳沐雪关系甚好。友人小心翼翼相问时，便如事实相答，“柳沐雪的癖好我确实不知，彼此普通友人关系罢了。”
之后，友人纷纷劝我离她远些，我敷衍应答。
柳沐雪没有对此发表任何意见，似乎在默认此事。后来此事被书院极力打压，这影响着书院风气，柳沐雪因此被家族关了禁闭。
几日后的她身形消瘦，有些无神。待我从她身旁走过时，她低头惶恐快步离开。
“真恶心啊！柳沐雪居然喜欢女人。幸好绫念没有学坏。”
“书院已经声明禁止再谈此事，你们还想如何？”
“绫念，你该不会也喜欢女人吧？”
“不可能。”
只要柳沐雪与哪位女子交谈，私下同伴便会问她，“你得小心柳沐雪，哪日她看上你，你可真的遭殃。”
“哈哈，怎么可能呢？那种女人这么恶心，与她交流更是疙瘩全起。”
对不起，这方面我无力相助。
真的对不起。
*
感觉如今生活的环境充斥着压抑感，迫使人们喘不上气。
父亲精神萎靡不振的状态持续了一个多月，今日我难得与父亲同桌共宴，今夜对我而言，却也将是终生难忘。我望着桌上山珍海味，奢侈的食物，却提不起什么兴趣。
“这饭里怎有沙子！”
我的父亲站起朝仆人怒道。
见仆人低头不语，他从袖里抽出了一把镶着宝石的匕首，把那仆人杀了。
“你们所有人都在欺骗我！你们都想害我！你们不死，就是我死。”
鲜红的血溅到我的米饭，象牙筷从我手中掉落。
“包括你。”四目相对，首次见如恶鬼般凶残的他，如今露出狰狞笑容，朝我大喊一声后，持刀刺向我。
我恐惧父亲这种状态，又回忆起孩童时父亲那可怕凶狠的形象，我吓得双腿发颤，难以动弹。
我大声喊叫，声音嘶哑。烛火摇曳着，站在身前的那人犹如索命者，无情咧笑道，“和她一样的小贱人。”我没有听懂，这是什么意思。
锋芒一闪而过，我不自觉抬起右手臂，那刀刃陷进了肌肤，湿热的血把袖子浸染一片殷红。传来的剧痛感，让我恢复一丝理智。惶恐挣脱从木凳跌落，坐在毯上。
我落荒而逃，捂着温热的右手臂向外跑去，救命！他在我身后不断追赶着，我能感受到他那炙热的呼吸，与熟悉的脚步声。无力嘶喊着救命二字，脑中提示着，不能被他追上，跑，继续跑，一直跑，不能停！
呼吸声在回荡着，五脏六腑的疼痛。精疲力竭的我扑倒在了有些阴暗的青石小巷上，冬日的夜真是寒冷。我能清晰感受到，涌出的血从石砖缝隙流进大地之下，身体愈发冰冷。
我如今在何方？洛家的仆人呢？有人吗？救救我。
平日对死亡并无多少恐惧，但当自己真正遇到垂危之际，才发觉我也不过是贪生怕死之人。抵不住困乏之意，眼帘低垂，真是可怜，在寒冬丧命街头。
大步踏来的脚步声从幽暗小巷深处传来，“救······救我。”借着微明的月色，那人穿着绣着云纹的青色布鞋。
低吟一声，缓缓睁眼醒来，我已然在闺房之中，又觉身体不适，无力抬起已包扎好的右手臂。
再扭头望向伏在床沿轻眠的人，竟是端木依。她怎在我房中，望着恬静的睡颜，我舍不得打扰她，便仰头盯着洁白的床帐若有所思。
见她醒来，温和的晨阳透过窗台洒落在房内，我倚着床头，有些呆愣。
她起身拍了拍衣裳，轻声道，“昨日我遇见你时伤势严重昏迷过去，我便送你去大夫那儿处理伤口，街上传来喧闹声，你父亲被送进官府，你家仆人也在寻你。我放心不下，便来照顾你。”
“谢谢你，端木同学。”我那温柔的笑容依旧挂在脸上。
作者有话说第13章 变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