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灭学园异闻奇谭》yawn

62、第 62 章

　　99.

　　嘴平伊之助遇险的地方离这里有两三个街区。我妻善逸原本放出啾太郎，只打算将嘴平伊之助平安送离他预想中这片范围较小的危险区域。但后来进屋与富冈老师待在一起，我妻善逸始终没找着机会下达指令让啾太郎返程。

　　也幸好如此，啾太郎才追踪了嘴平伊之助这么远，又及时在他惹上强敌时将情报传输到了我妻善逸的手机端。我妻善逸还没来得及将情报转发给宇髄天元，手机就被富冈义勇一把抢走。“诶，等等……”我妻善逸话语还没说完，快速看完啾太郎摄录的短视频并判断出事件地址的富冈义勇将手机丢回给他，起身往外走。

　　我妻善逸匆忙将编写到一半的信息完善后发送出去，然后追赶上富冈义勇的脚步。富冈义勇在出门前顿了一顿，回头看向我妻善逸。我妻善逸忽然福至心灵的读懂了富冈义勇的意图，“我一定要去！”

　　“会用异能吗？”

　　“嗯！”我妻善逸用力地抿了抿唇。这还是他首次如此肯定地正面承认这件事情。

　　“遇上危险我就立刻逃跑。”他急切地承诺道。

　　富冈义勇不发一言地转过身去。两人快步走出屋门，在黑夜中奔跑。

　　我妻善逸手中紧紧握着手机。手机罔顾他意愿地不断振动着，时不时再传来新的视频。情势危急。嘴平伊之助还没有逃离危险。

　　——嘴平伊之助根本就是会自己往危险上撞，撞到头破血流还哈哈大笑的性格。他做事前根本不想想照顾他的婆婆会怎么想吗？我妻善逸又生气又没办法，他被啾太郎的来信催促得心砰砰急跳。这样会来不及的，他心想。路太远了。他看了眼跑在自己身前大步流星的富冈老师。

　　最终我妻善逸心一横，三步并两步地赶上前，拉住富冈老师的手。他全力排除杂念，让金色的电光从自己的皮肤下溢出来，将全副身心托付给那登峰造极的，霹雳一闪。

　　起步时有点沉。我妻善逸曾成功地将玄弥拉入过同样的加速状态之中，他以为这是正确的使用方法，但大概不是。因为在富冈老师身上失败了。富冈老师明显未被拖入这滞缓的时光领域，但在感受到来自我妻善逸的拉扯时，富冈老师忽然爆发了更高的速度。虽是借了我妻善逸的力，但靠自己的体能堪堪追了上来。

　　不，这不值得惊讶。不死川老师之前差不多也做到了类似的惊人事情。这细小的杂念转瞬即逝，我妻善逸高度专注地维持着异能，瞪大眼睛转动着将周边高速移动的场景细节收入眼底。他调整着牵引富冈老师的方向并增减拉力帮他维系转弯时的身体平衡，主动成为这疾驰二人组中的领航员。

　　这样爆发性的赶路方法本不该用在如此长距离的奔袭上，不管对我妻善逸的精神还是对富冈义勇的体力都会造成太大负担。但这两人都没有因消耗过大而放缓脚步的意思。汗水很快就湿透了衣服又被蒸入夏夜的空气中。

　　在手机再次急促地振动起来时，两人跨过一段倒下的断树，踩入了因事故遭受断电而一片漆黑的现场。

　　难以想象现代城镇中会发生这样野性的争斗。打架的双方大概都没有保护公共财物或遮掩异常的意识。被拦腰截断当成过武器的树木被弃置在道路中间。消防栓被撞瘪了，往外喷着高压的水柱。被踩塌陷了那处地面大概就是电缆沟，水灌进去造成了断电，附近的路灯都熄掉了。

　　黑暗中路面上响动着汩汩的流水声。几个普通人因受伤而无法逃离，打开了手机电筒慌乱地照向怪物所在的方向。这乱晃的光圈为刚赶到的富冈义勇和我妻善逸指明了道路。

　　他俩奔赴过去。一个光圈晃过，恰巧照见了被怪物掐在巨掌之中的嘴平伊之助。粗鲁的美少年还瞪着眼睛，但双臂已颓丧地垂下。

　　我妻善逸心一跳，他浑身发冷的时候，富冈义勇已冲了出去。视线几乎难以捕捉到那洋溢着水光的一刀，只有嘎吱一声清脆的骨折声在黑暗中响起。摇晃的手电光圈移开了，黑暗中依稀能看见那怪物扭曲的手臂，以及伊之助的轮廓落地的声音。听到伊之助的闷哼声时，我妻善逸的心落地了。

　　高大的怪物发出了不像是人类的怒吼，又一个光圈晃动着照上了它的脸。黑暗中传来手机被惊吓落地的声音，光圈迅速飞走了。

　　那仅被照亮一瞬的景象，惊骇到我妻善逸以为自己在做噩梦。那确实就是只怪物，脸上生满了毛发、眼睛和獠牙。

　　我妻善逸心想自己应该按照承诺拔腿逃跑，但他需要先攒上一点勇气，好再靠近那怪物一些，近到能扶起躺在地上的伊之助。在他努力呼吸的时候，怪物的吼叫声被截断。富冈义勇重重地肘击了它的腹部，将它撞倒在地。

　　怪物脸上十数只眼珠子疯狂慌乱地转动着，仰望着穿运动服的男人面无表情地将自己踩在地上，手中的竹刀有劈开风浪的气势，居高临下，照着脸直戳下来。

　　在刺穿怪物头颅前的瞬间，富冈义勇犹豫了一瞬。他想起了鬼屋中那个曾在面容上生长出鬼角和面具的响凯红鬼。如果眼前的这个怪物也不是异能产物而是异能者本体……

　　“哎呀哎呀，没想到富冈先生也会心慈手软呢。”

　　富冈义勇抬头看去。此时正好有风吹散了乌云，月色如注，一件漂亮的蝶纹羽织飘落下来。蝴蝶忍像收翼的蝶般，轻巧地落到了他身旁。然后转头向他打个招呼，脸上挂着看似温柔的微笑，“晚上好，富冈先生。”

　　“……晚上好。”

　　这意料之外的回应虽单调但还是令蝴蝶忍瞪大眼睛，她仍忍不住想嘲讽两句，但还是先蹲下身，拿出针刺入怪物的身体。怪物只挣扎了一小会就不再动弹。入针点处的皮肤立刻衰败并往外扩散，怪物面容上不属于人类的器官逐渐干瘪萎缩。

　　——蝴蝶忍制造的毒能够消融异能，如果这只怪物是人类和异能的结合体，在异能被腐蚀消解后，它体内的人类就能被分离出来。

　　富冈义勇不知道这些。但怪物已被制服，没有进一步破坏的能力，随便被鬼杀队怎么处置都不关自己这个生活指导老师的职责。看见蝴蝶忍还在忙碌，他转身想走。

　　“别人话还没说完就走，也太不礼貌了吧。”蝴蝶忍的声音使他停下了脚步。“难怪不死川气得砸了半间屋子呢。”

　　富冈义勇觉得很没有道理。明明每次他都是等没人继续说话了才转身。就像现在，他也是好好地听蝴蝶忍把这句话说完，才举步离开的。

　　蝴蝶忍望着富冈义勇无视自己就往外走的背影，几乎要绷不住脸上的笑容。

　　赶上前来的我妻善逸觉得状况不妙，虽然他不知道这位新来的美女是谁，但明显不是什么好惹的主啊！在气氛越来越紧张之际，他猛然拉住了富冈老师的衣角，又扭头望着穿蝶纹羽织的女性，想要开口替富冈老师解释两句。但是，该怎么解释？

　　我妻善逸脑子一空。

　　富冈义勇疑惑地回头看着我妻善逸和我妻善逸扶着的嘴平伊之助。是嘴平同学太重了需要帮忙吗？

　　就在此时，躺在地上的怪物身体忽然违背重力般被扯起，横臂扫向了毫无防备的蝴蝶忍。这场景映入我妻善逸的眼帘，他下意识往前扑去，喉里还未发出示警的声音，身体却被嘴平伊之助扑倒。

　　“等等，伊之……”他惊恐地回头，嘴平伊之助仍闭着眼，不将自己当做好友般粗暴地用身体按住挣扎的自己。这不对劲！不待他呼救，从身后而来的富冈老师已徒手将嘴平伊之助再度劈晕。嘴平伊之助的身体砸在我妻善逸身上，始终限制着我妻善逸的行动，我妻善逸正仓惶着想要挣扎，忽然手脚一滞，不再听从自己的使唤。

　　100.

　　富冈义勇拎开了嘴平伊之助，伸手要拉我妻善逸起来。

　　“不要！”我妻善逸已身不由己地向富冈老师撞了过去，同样被操纵的嘴平伊之助此刻抱住了富冈老师胳膊。在富冈老师解决掉伊之助并将自己打飞之前，怕痛的我妻善逸大声喊出了能救命的情报，“不是我，有东西缠住了我的手脚！”

　　这确实帮他免去了很多皮肉之苦。一时水花飞溅，富冈老师竹刀所到之处，我妻善逸的身体为之一轻，重归自由。一直在昏迷从没醒过还遭遇了二次重击的嘴平伊之助啪的砸倒在地上。

　　同时倒地的还有那只沉重的怪物。

　　听到我妻善逸的声音后，一直飞舞着躲闪怪物攻击、并疑惑毒素为何不见效的蝴蝶忍也抓住了诀窍。

　　但不待她松口气，她的手就自己抬了起来。蝴蝶忍还没来得及用藏在鞋中的刀片为自己解围，富冈义勇的刀就斩断了缠住她的蛛丝。

　　“真是多管闲事啊，富冈先生。”

　　此时乌云再度遮蔽了月色，街道坠入黑暗。蝴蝶忍顾不得说话了，她皱起眉，知道在这漆黑的夜色隐蔽下，待会要准确地发现并切断蛛丝就更加困难。

　　我妻善逸一只手又不听话地动了动，但他很快就自己解决掉了危机，出于后怕，他乱舞着手足以避免被不知从何处飘来的蛛丝再度缠上。昏倒的嘴平伊之助又爬起来了，然后在富冈老师过来后的两秒内再度解除束缚栽倒在地，我妻善逸听见那声音都替他疼。

　　“这些线被砍断了还是会缠上来，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我妻善逸喊道。那只怪物再度站了起来，不止于此，那些之前还在乱晃的手电筒光已经消失了，远处幢幢的黑暗中几个受伤的普通人也被拖着身体摇摇晃晃往这边走来。我妻善逸听到了那些人的痛苦惨叫，他从牙缝里发出声音，“怎么可以这样……”

　　我妻善逸握紧了自己的匕首，努力瞪大眼睛想要在黑暗中看清那些线头，但下一瞬里他忽然恍若置身深海。黑茫茫的夜色像水压般沉得所有事物为之一滞。那些操纵的线因拉扯的力道而瞬间勒紧，像琴弦般振动起来，在这万物俱寂的这一刻，这震颤是如此清晰明显，空间信息像水流般涌向我妻善逸的耳。我妻善逸前倾了身体想等这深海的压力一解除就立刻冲出去，但他已看见富冈老师的身姿，和如水面般平平挥出的刀光。

　　富冈义勇从未这样运用过凪的招式。但效果却很好。这有如实质般的压迫力真的只是光影特效吗？

　　漫天都是断碎的蛛丝在飘舞，一些长蛛丝还不死心地游动着想要再缠上怪物和那些伤员。“阴魂不散啊！”我妻善逸忍不住喊道。

　　但此刻，狂风过境。

　　乌云被荡开，月光落下，照见那些断掉的线头被风卷走。

　　一些蛛丝试图攀附住物品，被在场的三人轻易斩断，月色下泛着微光的游丝随风而去。富冈义勇顺着那方向望去，看见有人在屋顶上奔跑，月夜也不够看清那远距离的人影，但富冈义勇知道那是不死川实弥。富冈义勇望见不死川实弥似乎是伸手挽住了什么，大概是被风吹成束的一捆蛛丝，当他伸手用力拉扯的时候，某处传来一声女人的惊呼。

　　蝴蝶忍松了口气，留在原地开始检查照料伤员。我妻善逸犹豫了一瞬，还是紧跟着富冈老师追向那声音。

　　但最先抵达的是从屋顶抄捷径的不死川实弥。富冈义勇和我妻善逸停下脚步时，不死川实弥正揪着一个已放弃反抗的长发女孩从小巷的黑暗中走出。

　　不死川实弥将那个满脸惊恐的白发女孩丢给蝴蝶忍处理，说道，“我和炼狱那边遇到个长人脸的蜘蛛怪物，已经处理掉了，但有路人中毒，你看看要不要叫花柱过来帮忙善后。”在宿舍值守的话有音柱一个也够了。

　　蝴蝶忍看了眼地上的伤员，拨打了急救车电话，另外通知姐姐和香奈乎过来现场。不死川实弥这才看向还未离开的富冈义勇和我妻善逸。我妻善逸往富冈老师的身后缩了缩。

　　“喂，这不是蝙蝠侠和他的罗宾吗？”不死川实弥不怀好意地嘲笑道。我妻善逸抖了抖，暗自庆幸富冈义勇从来不逛校园论坛，也不跟进最新热帖。果然，富冈义勇没听懂这个梗，他按照自己的思路说道，“不要和我说话，我还在生气。”

　　蝴蝶忍想笑。我妻善逸想哭。而不死川实弥跳了起来，“你他妈是想打架吗富冈义勇？”

　　富冈义勇耿直地回答说不想。但这两个字完全被不死川实弥的暴怒吼声盖过去了，“那就打一架啊我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