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灭学园异闻奇谭》yawn

63、第 63 章

　　不死川实弥不是光说不动手的男人。事实上怒吼声响起时他已经捋着袖子冲上来了。富冈义勇来不及为这暴力行为惊讶，举起竹刀接了一招，但竹木被暴戾的旋风削成了碎屑。“少瞧不起人啊富冈，拿出真本事来和我打！”不死川实弥可不会因此而手下留情，他抡起拳头照着富冈义勇那张好看的脸狠狠地揍下去。富冈义勇侧头险险躲开了这一拳，风压割伤了他的耳垂，一点轻微的刺痛。惊讶委屈在听到不死川实弥的话语时转为了沉默，富冈义勇握紧了断裂到仅剩一小截的竹刀。

　　消防栓的水声在这黑夜中始终未曾停止。两人在攻击进退时踩出微小却响亮的水花。狂乱的风恶狠狠地将这飞溅的水滴扬起来打到交战和观战的人身上。我妻善逸用袖子挡住脸去窥看。

　　不死川实弥以为富冈义勇会和他肉搏，但富冈义勇奇怪又可笑地并没有放下那把断刀。不死川实弥心想就算那木刀完好如初也不可能打入自己的风壁，但有什么渗了进来。是无形的水，顺着风在旋转，然后无情地显露锋芒。

　　在弄清楚所谓刀术的本质后富冈义勇的攻守范围不再局限于刀尖所及之处了。不死川实弥立刻意识到这点，他没想到富冈义勇这样死板的家伙也能无师自通领悟得这样快，竟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遽然炸开的烈风将富冈义勇推开，富冈义勇站稳脚步，没有再上前。不死川实弥捂着脸在散去的狂风中抬起头来，他擦了把脸上的血，神情更兴奋了，“来啊，继续！”

　　“……不。”富冈义勇拒绝道。

　　“喂！”不死川实弥在邀战。

　　富冈义勇不理他。富冈义勇有点惆怅地看了眼坏掉的竹刀，虽然以后可能不再那么需要它。

　　自己的刀术确实是异能。终于被明证的事实令富冈义勇此刻只想独自静静。但不死川实弥没有放过他，冲上来揪住了他的衣领，“你他妈又想自顾自的走人？”

　　富冈义勇看了眼不死川实弥的脸，想起蝴蝶忍说对方生气到砸了半间屋子。为什么？富冈义勇想到这里就说了出来，“不死川是为什么在生气？”

　　“哈？”

　　富冈义勇盯着不死川实弥。不死川实弥想怒骂，你他妈干了多少不是人的事情自己不清楚吗。但不死川实弥又知道富冈义勇自己确实搞不清楚。就是这点气得不死川实弥分外牙痒痒。

　　富冈义勇不明白为何不死川实弥不回答自己。他想起了炭治郎的话，于是理所应当地指责道，“你得告诉我，否则对我不公平。”

　　不死川实弥摇了摇富冈义勇想将他脑子里的水摇出来，但富冈义勇的表情不为所动，让不死川实弥简直想将富冈义勇掼在地上转身就走。

　　蝴蝶忍终于忍不住插嘴，“哎呀，富冈先生还知道自己很惹人生气吗?”

　　富冈义勇应声看向蝴蝶忍。他记起来蝴蝶忍似乎也对自己很不满的样子，为什么？但这里的脉络就很清晰，因为他和蝴蝶忍的交集并不多，他可以慢慢回想起来，蝴蝶忍最开始对他的神情很冷淡，直到自己拒绝成为水柱的那刻，她的表情才发生变化。

　　是因为自己不肯做水柱吗？确实每次提起这个话题不死川就生气。富冈义勇恍然大悟，自以为找到了正确的原因。

　　“我知道了。”他望着不死川实弥，陈恳地说道，“抱歉，但不行。”

　　“你他妈脑子有病啊！”不死川实弥将富冈义勇摔在地上，恨不得再踹两脚。富冈义勇心想不死川果然是在为这个生气。

　　101.

　　但他们终究没有再打起来。蝴蝶忍看了眼不死川实弥脸上的浅伤，丢过来一小瓶酒精就催促着他们去帮忙给伤员做送上救护车前的预处理。那些伤员看他们两个的眼神都不大对，非常警惕，幸好有我妻善逸帮忙做沟通安慰工作。蝴蝶忍一边将那两个敌人从异能中剥离出来，一边分心为三个男人做救治指导。

　　不死川实弥对固定骨折和包扎各类伤口都很有经验，但他的标准实在是很粗暴。富冈义勇在校方的组织下拿过红十字救护员证的，但没什么实践经验。我妻善逸就完全是靠着常识在行动。三个人被蝴蝶忍批评得有点惨，但就连不死川实弥都忍下来了。

　　他们将伤员搁在这里等待救护车，然后带着两个敌人前往另一个现场。炼狱杏寿郎守在那里，蝴蝶香奈惠已经到了，现场还有另外几个学生在帮忙。

　　我妻善逸一看到灶门炭治郎他们就赶紧冲过去，独自焦虑迷惑了整晚的他感觉终于找着组织。

　　灶门炭治郎之前整个下午都在发短信教不死川玄弥怎么和邻居沟通，放学后又去做上门指导并帮忙搬家。栗花落香奈乎收到蝴蝶忍的通讯后，三个人就一起过来现场帮忙了。

　　富冈义勇看见这里人手充足，等待了一会儿没发现异常，就想回家。但他还没转身，炼狱杏寿郎已经走过来，“哟，富冈，你脸上怎么有饭粒？”

　　背对着他们和炭治郎在聊天的我妻善逸瑟缩了一下，他今晚有好几次想说的，但事件纷至迭来，他是真的没机会委婉提醒富冈老师，也不敢直说。

　　富冈义勇擦了擦脸，没摸着。

　　炼狱杏寿郎伸手帮他拿下来。富冈义勇不自在地往后退了下。

　　“待会回家要好好洗澡换衣服啊。”炼狱杏寿郎用明亮的眼神盯着富冈义勇。因为奔跑时出过的那身汗，以及和不死川打架时溅上身的水滴与泥点，富冈义勇看起来确实有点狼狈。

　　富冈义勇不大习惯接受他人的好意，又想往后退一步。他站定脚，问道，“你不因水柱的事情生气吗？”

　　“是说你不想做水柱那件事吗？”炼狱杏寿郎说，“唔，是真的为之感到遗憾啊！”

　　救护车呜呜呜呜地赶到了。富冈义勇适时地转身去帮忙。

　　众人将需要后续治疗的中毒者和那三个挨了蝴蝶忍毒针陷入昏迷的异能者抬上救护车。蝴蝶香奈惠领着蝴蝶忍向大家道别后，跟车一起走了。

　　三位老师带着几个学生站在夜色中。因为担心会有未现身的异能者展开报复，炼狱杏寿郎提出由老师送学生归家。他可以送灶门炭治郎回家，不死川老师送不死川玄弥和栗花落香奈乎，富冈老师送我妻善逸。

　　还不想回家的我妻善逸听到自己的名字时看了眼时间，赶紧举手说想要先去灶门炭治郎家写作业。因为数学作业不会做要请教低学年的炭治郎才行，我妻善逸硬着头皮在不死川老师的注视下撒谎。

　　“那好，”不死川老师给他一个血腥的笑容，“你俩我来送，陪你把作业写完了再送你回家。正好我今晚没什么事，不急。”

　　我妻善逸为这噩运震惊。他转脸看不死川玄弥。不死川玄弥正盯着不死川老师脸上没擦掉的风干血迹，嗫嚅着想说什么但最终没出口。

　　于是两个老师交换了护送名单，炼狱杏寿郎向富冈义勇大声道别后领着两名学生离开。不死川实弥没看富冈义勇，拎起一步三回头的我妻善逸就走，催着仍在道别的灶门炭治郎快点跟上。

　　富冈义勇完全没看懂风纪委员的求救暗示，也没有想与谁一同回家的心血来潮。他独自在街角站了片刻，慢慢转身回家。

　　-------------------------

　　灶门炭治郎追上不死川实弥，询问老师的脸怎么受伤了。

　　不死川实弥摸了摸自己的伤，他知道这种程度的浅伤不会留疤。但是花柱之前帮他做的疤痕伪装被划穿了。此时，坐在救护车上闲下来的花柱也给他发来短信，约晚一点回宿舍帮他补上。

　　“不用，正好帮我把剩下的也洗了。”

　　“吓到学生怎么办？”花柱发了个可爱皱眉的颜文字。

　　“那群学生胆肥着呢。”

　　任教两日后，不死川老师对课堂纪律很不满意。

　　-------------------------

　　这天晚上富冈义勇做了个梦。

　　他梦见了中午发生过的事。他与炭治郎坐在图书馆后的香樟树上，在吃午餐。风很安静，阳光很暖，他不自觉就问炭治郎，“如果周围的人都逼迫自己做讨厌的事情，该怎么办？”

　　这是中午他没有问出口的话，身为老师他很不好意思向学生请教这样的问题。但梦境中大概就没有关系。

　　“不喜欢的事一定要果断地拒绝掉才行！”

　　富冈义勇正想点头，又听到炭治郎说，“但是，有那么多人希望您去做，一定是有道理的吧？”

　　“我可以代替老师去做吗？”炭治郎的眼睛像两轮小太阳，就算是在梦中也晃得富冈义勇眼花。

　　“这是我自己的事。”富冈义勇忽然有点生气。他低头合上饭盒盖，梦境里他有点看不清这是自己从便利店买的饭盒还是别的什么。但总之他关上了它，然后慢慢回答炭治郎的第一个问题，“符合别人期望的事情不一定就是好事。好坏善恶是很复杂的。”

　　但少年看世界的眼睛很单纯，他总能将世界拆解成自己能够理解的模样并采取简单直接的行动，并勇于去鼓舞别人，“简单点不好吗？义勇先生。”梦中的炭治郎这样称呼他，回转了脸，认真地望着他，眼中清晰地映着他的影子。

　　“义勇先生，你真的讨厌去做那件事情吗？”

　　富冈义勇醒来时，耳边似乎还回荡着这句话。

　　梦中的自己似乎有回答什么，有继续与炭治郎交谈，但后面的事他已记不清了。他想那大概都是些空洞乏味的言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