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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第 6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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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
我妻善逸不知道事情是怎么发展到这个地步的。他只想回家,不,这个钟点还不能回家,他只想离开这里随便找个什么地方晃荡去。
但他根本就不敢拒绝富冈老师的邀请。
他老老实实跟在富冈老师身后走进了这座房子,穿过漫长的玄关,走入黑暗的客厅,差点在小台阶上磕了下脚趾。富冈老师这才记起来还有外人在,啪的一声按亮了室内灯。
我妻善逸看清了这间或许曾经很有人情味的屋子,室灯因受潮而不够明亮,许多家具被淹没在彼此的阴影里。至少这里很干净,我妻善逸想起炭治郎前不久还来帮富冈老师打扫过房屋,除了不可避免会有的淡淡灰尘和老旧家具味外,这里没有别的气味了。
富冈义勇将晚饭放到桌上,然后又走开。我妻善逸站在客厅中间到处偷瞄,他望见某张矮柜上摆了个相框,老照片上的女孩笑容有点模糊,我妻善逸只瞧了两眼就不敢再多看。
富冈义勇走回来,手里拿着两杯水。等水杯落到桌面,富冈义勇转头看他一眼,我妻善逸才敢过去坐下。他捧住没有温度的水杯,小心谨慎地盯着富冈义勇的动作。富冈义勇在对面坐好,解开装晚餐的袋子,忽然想起来,抬头看我妻善逸,“你吃晚饭了吗?”
我妻善逸早在刚离开校园时,就同嘴平伊之助在男高中生最喜欢的快餐店里满足过自己的胃了。此刻他一边疯狂想要回答说是的自己还没吃晚饭所以要立刻告辞回家,一边又很害怕富冈老师作出将晚饭分他一半的惊人举动,但这滚来滚去的挣扎念头都是无意义的。坐在富冈老师的目光里他只敢说出实话。
然后富冈老师一声不吭地开始吃饭。
我妻善逸就坐立难安地待在凳子上,看着富冈老师埋头吃饭。为什么啊?为什么要特地把我叫进来看你吃饭啊?这有什么特殊意义吗?是折磨我的最新方式吗?我妻善逸在心里呐喊。
他没敢喊出声来。因此富冈老师也不可能给出回答。
而且那晚饭看上去差不多凉掉了啊,也不加热一下就直接吃吗?会胃疼的吧?多少学学村田警员的养生之道啊!
这句话自然也没可能真的被说出来。
我妻善逸发现自己完全不懂富冈老师。他知道富冈老师是好人。那个心跳没有任何想要刻意为难别人的意思。但做出来的事情完全不一样啊!因为猜不透富冈老师的想法,所以我妻善逸格外害怕。
听到喜欢的声音就快乐地靠过去,听到不对劲的声音就赶紧拔腿逃跑,这是我妻善逸的生存本能。遇上不死川老师生气的情况他就能及时作出正确判断,知道到哪种程度了就该拉着玄弥转身逃跑。但我妻善逸真的不知道富冈老师什么时候会给颗糖什么时候会拿起竹刀。
大多数人都和他一样宁愿不要糖也不想挨竹刀。
大概只有炭治郎那样热情又乐观的人才能和富冈老师好好相处吧。我妻善逸心想着。但是这样的话,又有点可怜啊。
乱七八糟的,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富冈老师又一直不和他说话。为了不浪费时间,我妻善逸最后从挂在椅背上的书包里抽出剩下的作业,拿笔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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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冈义勇终于吃完饭,他抬头看到我妻善逸在写作业,愣了一下。我妻善逸正全神贯注地沉浸在答题思路中,没留意到富冈义勇这边本就很微小的动静。
因为我妻善逸在富冈义勇吃饭的过程中保持了全程安静,富冈义勇非常满意。他现在想了想,不确定是留我妻善逸在这里继续写作业,还是叫起我妻善逸去夜巡。
我妻同学做其他科目的功课有这么专心认真吗?体育老师富冈义勇很自然就想起了我妻善逸在体育课上的表现。富冈义勇会对那些体能好的被自己看好的学生进行优待,也就是说,根据其体能上限进行额外加训。
我妻善逸底子好,自然逃不过富冈老师为他量身定做的极限课程。而在被富冈老师压榨到极限而叫苦连天的那批学生中,我妻善逸是抱怨量最多逃跑次数也最多的那个,总能想出层出不穷的理由来逃避体育课。富冈义勇有好几次真被骗过了,但后来他把我妻善逸按在放学后夕阳下的操场边,监督着我妻善逸将那些因或真或假的理由而落下的课时全都补了回来。因为灶门炭治郎也经常申请课后特别训练,捉住我妻善逸后可以将两人放到一起监管,这也没给富冈义勇带来太多额外的加班量。
富冈义勇心想,就像他不了解其他人一样,他也不了解我妻善逸。他还一直以为我妻善逸会是比较易懂的那个,因为我妻善逸很聒噪,有什么心事都会叽里呱啦立刻就大声说出来。哪怕我妻善逸和别人一样在自己面前不大敢说话,但他抓着炭治郎大声嚷嚷时自己也是能听到的。在昨晚看到宇髓天元播放的视频之前,富冈义勇完全没想到,这样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典型的思春期少年,竟然也能隐藏住那样的秘密。
在我妻善逸做出一道题,并为之轻轻吁了口气的时候,富冈义勇开口问道,“你为什么会加入鬼杀队?”
“啊啊啊啊你说啥?什什什么鬼杀队、那个是什么?”我妻善逸吓得一屁股差点滑到凳子外边去,他还想抵赖。但富冈老师听上去有点生气了。
“你不知道鬼杀队?”
富冈义勇开始怀疑某些教职工利用教师身份蒙蔽哄骗不知情的学生加入底细不明的组织。但我妻善逸以为富冈老师已抓到了证据并且在气自己撒谎,他立刻开口,“啊我想起来了,是的,鬼杀队,我是加入了鬼杀队,我……”他抬起眼睛偷瞄富冈老师的脸色。“富冈老师你是怎么知道的?”难道是炭治郎害了我吗?希望炭治郎有好好向富冈老师解释过鬼杀队不是什么恶性组织啊!不过确实鬼杀队的定性太暧昧了谁知道炭治郎是怎么想的富冈老师又是怎么想的,啊啊啊啊宇髓老师害死我了为什么我要上这条贼船啊!
“为什么?”
值得庆幸的是富冈老师的语气还很平静。令人不安到绝望的也是富冈老师语气中的平静。我妻善逸感觉自己像是被判了死缓的犯人,在为自己做最后的辩解。
他在想要不要抄袭下村田警员的答案,那么文艺深奥的说法也许能戳中富冈老师,就算对不上富冈老师的脑回路也可能将富冈老师绕晕,给自己争取到逃跑的机会。在富冈老师平静的目光下,我妻善逸最终开口,说,“我、我自己也不大明白……”
“其实我有点后悔的,想到其危险性,有时候就会后悔,心想当时答应宇、答应别人是不是太冲动了。”我妻善逸的眼神游离着,“但那确实是我自己的决定,和别人没有关系……如果富冈老师生气也请不要追究其他人。我,大概只是想要改变而已,如果你要问为什么的话。”他结结巴巴地说道,“就算是像我这么弱小的人,也会有不切实际的想法,想要帮助弱者,想要被其他人喜欢,想受到欢迎……我,想要改变这么无能又弱小的自己。”
我妻善逸说完了。他紧张地将双手搁在膝盖上,等待富冈老师对他的回答做出宣判。但富冈老师仍沉默着,于是他再度偷偷抬起一只眼睛,想要瞄富冈老师的神色。但这个时候他兜里的手机震动起来,吓得他一跳,差点撞到了桌子。
我妻善逸手忙脚乱地将那啾啾鸣叫的手机从兜里拿出来试图静音,但他的眼神扫过屏幕,脸色就变了。“富冈老师!”他几乎是立刻就向富冈老师求救,“伊之助那边遇到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