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灭学园异闻奇谭》yawn

56、第 56 章

　　91.

　　“喂，现在该怎么办？”我妻善逸偷偷地对不死川玄弥说。他俩在走路时慢慢缩到了村田警员身后小声交谈，我妻善逸心虚地比划了个枪的手势，“你包里还带着那个吧？要是被发现了可怎么办啊？”

　　“没事，只是侦查任务而已。”不死川玄弥比我妻善逸镇定得多，“看情况吧，不一定会用上。如果真需要用上的话，那种关头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咦，这不就是毫无计划，顺其自然发展吗？虽然说的没错，但也太佛系了吧！我可是很焦虑的啊，超级焦虑害怕的哦，只有我一个人在顾忌后果忧心忡忡吗？”

　　“但事实就是如此啊。”不死川玄弥也不知道该如何帮同伴缓解情绪。

　　“你们也是在这里左拐吗？”村田警员问道，他是能理解这两个孩子吞吞吐吐不肯告知自己具体目的地的心情的。不过，这个方向，很近了啊……

　　“是啊。”我妻善逸发现既然都走到这里来了，终点也是瞒不住的，“我们要去的是这排第二家。”

　　村田警员不由迟疑地问，“难道说，你们是来找，”他想了想可能的关系，“富冈老师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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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杀队是致力于消除异能为社会带来的危害的民间组织。

　　富冈义勇旁听着众人的会议讨论，和产屋敷耀哉为照顾他而特意补充的介绍内容，已大致理解了这点。

　　异能是会通过精神传染的、于社会无益的疾病，了解得越多，就越难以逃离。官方不惜放弃对异能的管控，也要断绝公务人员与异能者的相互接触了解，只控制宣传来淡化、异化异能者群体形象，让普通群众的大海来冲淡这些不和谐音的影响。这是大局。

　　大部分异能者就默默地在这平淡的生活中觉醒，放弃，回归正常。但总有人更有破坏性，会肆意妄为，会兴风起浪。于是官方也默许了鬼杀队这样的组织站上舞台，在以隐蔽为第一原则的前提下展开对危害社会的异能者的清除行动。

　　只有异能者才能阻止异能者。所以鬼杀队的主要构成人员也几乎都是异能者。但鬼杀队的领袖，产屋敷的当家，哪怕立于这漩涡的正中也没有觉醒异能，并因此受到敬佩。

　　因为异能是妄想，是偏激，是无法接受世界的现状，是无法与这个世界和睦相处，是将个人意志强加在客观事实之上，是人类理性的反面。异能者总是有着类似中二病的性格特征，具有反复无常的特性。所以，异能者不可信任。

　　鬼杀队底层人员的更迭流动很快，那些思想不稳定的异能者，随时都可能因年龄增长、环境变化而导致异能消失或思想转变，选择退队甚至投敌。产屋敷使用了松散、分离的组织架构，大量的单向联络，惜字如金的情报策略，以及宽容放手的胸怀，来运营这个组织。这不只是为了保护鬼杀队，也在尽可能降低这段经历对队员退队后回归正常生活的影响。

　　除了竭尽心力维持住这个组织的产屋敷外，就只有历代的柱，那些拥有强大异能，也意味着拥有足够坚定的意志和觉悟、思想固执到难以扭转的人，以及他们选定并认可的继子，能接触到较为全面的情报。而底层的人员大多缺乏对自己所在组织的整体了解，不了解其全貌，甚至不了解其宗旨。任务未有关联的那些队员们甚至在生活中有交集却相互不识彼此身份。

　　富冈义勇难以想象这样看似松散却复杂的组织运作方式，也难以在第一时间相信在这种组织形式中掌有所有情报、也因此握有极权的产屋敷本人。但就算他再迟钝，他也意识到了在座的柱们对此深信不疑，他们不可能不了解其弊端，却仍愿意将一切托付给产屋敷耀哉，必要时相信主公胜过相信自己。

　　富冈义勇不知道这是否合乎常理。锖兔也接受了这一切吗？也乐于做这巨型复杂机械中的一枚螺丝钉？锖兔离世时只有十三岁而已。

　　作为有理性的成年人会觉得这像是邪教。但富冈义勇已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真的有理性。或许刀术也不过是一种异能，是自己走入偏激与固执的极端的一种证明。自己真的能分辨对错吗？

　　他觉得烦躁。

　　“富冈，冷静下来。”不死川实弥忽然开口说道。

　　宇髄天元觉得好笑。事实上，他们这些人中，初见主公时最不冷静的就是不死川实弥了，如今他却听到不死川实弥在劝别人冷静。

　　更何况，富冈义勇到此刻都没有说过话，没有做出任何过分的举动。就算那晦暗的眼中酝酿着什么激烈的情绪，也始终很安静，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但不死川实弥却死死地盯着富冈义勇。令宇髄天元怀疑不死川实弥在这方面是否欠下过富冈义勇什么人情。

　　炼狱杏寿郎在此时探出身体，伸手握了下富冈义勇面前未曾动过的茶杯。凉透了的茶水再度泛起薄薄的暖雾。

　　但富冈义勇没有理会任何人。他只安静地坐着，仿佛独自狼狈地坐在雨水中。

　　92.

　　我妻善逸和不死川玄弥还没有回答村田警员的问题，他们跟在村田警员的身后转过拐角，然后愕然地看到了已站在富冈宅墙下的人影，是他们好友和同学，灶门炭治郎。

　　“啊，村田警员，善逸，玄弥，晚上好！”几个人中最先反应过来，然后高兴地打招呼的是灶门炭治郎，他快步走过来，一边摸着自己的书包，“善逸你眼睛好些了吗？我刚刚有去买眼药水，给！”

　　“炭治郎，为什么你会在这里？”令我妻善逸和不死川玄弥意外的是，村田警员一开口竟也透露着出与炭治郎熟识的关系，但再想想，炭治郎和谁熟识似乎都不意外。“……你不会还在追查异能相关的事件吧？啊，对，这次也是失踪案。和面包店的那个案子有点相像……”

　　灶门炭治郎低了下头，但再抬起脸时又是非常开朗的笑容，“但这次应该不是同一个凶手。”因为他在富冈宅前后并没有闻到鬼舞辻无惨的味道。“因为很担心正一他们，想着自己能不能做些什么，我才特地过来看看的。”他转头望向玄弥，“玄弥的家事处理好了吗？有没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

　　我妻善逸勉强咧了咧嘴，他觉得要将这件事处理好可能得和不死川老师打上一架，但这绝对是远远超出他们三人能力范畴的事情。

　　“你认识这次失踪的正一？”村田警员愣了愣，回忆了一遍案卷，“啊，上次的车站异能事件，你不会也在场吧？”

　　我妻善逸木着脸，拉拉村田警员的手，当村田警员回头看过来时，他伸手比划了一圈，将已方三个人全部圈了进来。

　　“你们……”村田警员无奈说道，“难怪啊。你们都是关心才过来看情况的吧？这样吧，我陪着你们在周边转转，但绝对不能擅闯民宅。”

　　“谢谢，麻烦您了！”灶门炭治郎立刻道谢，令村田警员开心起来。我妻善逸和不死川玄弥对视一眼，然后将灶门炭治郎拉过来，将宇髓老师之前发过来的视频播放给灶门炭治郎看。

　　村田警员震惊，“为什么你们会有这个监控录像啊？原则上不能外传的呀。”

　　“宇髓老师给的。”我妻善逸果断甩锅。视频是经过剪辑的简短片段，小巷摄像头远远的斜对着富冈宅的院墙。最开始是一个手球从院子里飞了出来，然后是正一颤颤巍巍地爬上了院墙，骑在墙上张望时，一个路过的白头发小孩子捡起球丢给了他，两个人似乎说了一会儿话。正一很快爬下了院墙。

　　之后又过了几分钟，童磨出现在墙后，帮忙将正一和杏子托上了墙，白头发小孩也跳到了墙上，三个小孩坐着玩了很久翻花绳。到天色转暗白头发小孩才告辞回家。

　　这是假童磨曾经交代过的，正一、杏子与路过的小孩玩翻花绳的场景。但正一和杏子是在家中突然失踪的，并未在户外监控器留下什么影像。

　　“会和这个小孩有关吗？”灶门炭治郎疑惑地问道。

　　“绝对是第一嫌疑人啊！”我妻善逸斩钉截铁地说道，“你看到他轻轻松松跳上院墙了吗？正常人类怎么可能做到？超级可疑好吗？”

　　“但是这段视频里看不到他的脸啊。”灶门炭治郎遗憾地说道。

　　嫌疑人始终是背对着摄像头的，甚至看不出这个小孩的性别和年龄，能确定的只有身形矮小和白色头发这两个特征。倒是假童磨提供的证词信息还多一点，至少说明了是男孩，脸上有痣。

　　“总之只能先按这个特征在附近找找嫌疑犯了。”我妻善逸说道。

　　“请问，”三人的背后忽然传来一个女声，“你们在找什么嫌疑犯呢？”

　　几个人其实都早发现有人在走到身后，但以为是经过的路人。这时回头望去，顿时全都楞在原地。

　　“白、白色头发，脸上有痣，身形矮小！但怎么是个女孩啊？”我妻善逸惊讶地大喊，“童磨那家伙果然是在骗人！”

　　“你说谁身形矮小？”那女孩脸色变了，猛然一抬手，“我本来还想好好向你们问话的！”

　　枪声响了。

　　湛蓝色的水光和金黄璀璨的电芒劈穿了漫天飞舞的蛛丝。那女孩脸色苍白，捂着被子弹击穿的手心接连后退。但一柄并未开锋的匕首抵在了她的咽喉上。

　　“真烦恼啊，我不想对女孩子动粗的，但真的没有办法了，”我妻善逸真心实意地说道，“所以是你带走了正一和杏子他们吗？”

　　“等、等一下，不是我做的啊！”

　　“说谎是不行的哦。”我妻善逸很确信自己听出了敷衍和卸责的情绪。

　　“你、你要相信我，我也是受人所迫，我……”白发的女孩子哭出了大颗的眼泪，言语中的悲愤和恐惧令我妻善逸不由微微放松了刀刃。就在此刻白发的女孩子忽然抱住了我妻善逸，白色蛛丝从尚完好的那只掌心喷涌而出，淹没了两人。

　　灶门炭治郎冲上前想要挥刀，但听到了我妻善逸的呜哇大叫。“不要劈到我啊！咦救命啊这个蛛丝有腐蚀性！”只暂停了一瞬，分辨出气味的灶门炭治郎就再次使出剑招，他谨慎地贴着我妻善逸的气味削开一片蛛丝，我妻善逸冒出了脑袋和一只胳膊，村田和玄弥快手快脚地帮忙将我妻善逸从那半成型的茧中拉出来。

　　“味道太接近了……”灶门炭治郎不大能分辨出那个女孩在蛛丝中的位置，犹豫着没有立刻去劈剩下的茧，但蛛丝仍在往外不断喷涌，那个女孩藏身其中，借着蛛丝气味的掩护逃出巷外，只留下一条蜿蜒的丝河。

　　我妻善逸从蛛丝中挣扎出来，低头看了眼自己，眼泪就掉出来，“我的制服毁了……”制服被轻微腐蚀了，变得毛糙还冒出点焦糊味，肯定没法穿了，“完蛋了，明天我该穿什么？穿便服肯定会被富冈老师追杀的，”他揪着自己的头发，不可置信地自问，“难道我要去偷狯岳的旧制服？”

　　此时比我妻善逸更痛心的是村田警员。他目瞪口呆地看着不死川玄弥将原本挂在自己腰间的枪交还给自己。“你知道开一次枪要写多少文书申请吗？”村田警员悲愤交加。

　　“呃……”不死川玄弥不知道该说什么，当时那女孩动手太急，实在没给他留出打开书包的时间。“我只用了一颗子弹。”

　　“也未免太准了吧！”村田警员狐疑地再度端详起他和他脸上的伤疤。“你们刚刚……”

　　“我是射击部的。”不死川玄弥只能这么说道。一旁的我妻善逸缩了缩想要让自己变得没存在感。

　　只有灶门炭治郎有点疑惑地在问村田警员，“有什么问题吗？”

　　村田警员瞅了他们三人一会儿，在不死川玄弥不自在地想要退后时，村田警员忽然捉住了他的手腕，“显示等级。”

　　不死川玄弥猛然抽回手。但村田警员已经看到了，并有点感慨，“是辛级的队士啊。”

　　我妻善逸和灶门炭治郎的脑袋上都冒出问号，而不死川玄弥迟疑着问道，“你知道鬼杀队？”

　　“我，大概，以前也算是队员吧。”村田警员刚说完就后悔了。对成年人来说这有点像是被挖掘出青春冲动时期的黑历史，但既然对面的都是同样中二的青少年那大概也没什么好尴尬的吧……才怪咧！简直像是成年人线上聊天结识了志趣相投的好友但线下会面发现自己置身初中生群体中一样尴尬！

　　啊我为什么要说出来？村田警员捂着脸想要找条缝钻进去。

　　“鬼杀队是什么？”灶门炭治郎问道。

　　村田警员还沉浸在羞耻中。我妻善逸求救地看了眼不死川玄弥。不死川玄弥只好开口简要地介绍了下自己也所知不多的情报。

　　“原来还有这样的组织啊。”灶门炭治郎好奇地继续发问，“那你们为什么要加入鬼杀队呢？”

　　“因为我哥哥也在。”不死川玄弥给出了简单而充分的理由。

　　我妻善逸假装这个问题和自己无关，他还没想好要怎么向灶门炭治郎交待自己偷偷加入了神秘组织的秘密。呜，早知道瞒不住就不该瞒的啊，但是宇髓老师又说让我尽量保密，我妻善逸悲愤地想着。至于为何加入鬼杀队的理由，他也没弄懂为何自己就迷迷糊糊地被宇髓老师骗上了贼船。

　　倒是村田警员，为了挽回自己作为成年人的尊严，试图认真作答，但他努力地想了一会儿，自己似乎也没什么特别了不起的理由。“大概，只是不能独善其身吧，”村田警员想起了某个夜晚，他曾看着那身披白色羽织的粉发少年背影消失于夜色之中，“漫天阴雨，不会只倾注到一个人的生活中（注)。”

　　“啊，什么雨？”

　　难得文艺了一把却没能取得预想中效果的村田警员有点羞恼，“你们现在的中学生都不读英文诗的吗？”但面对灶门炭治郎求知的眼神，他不得不再次，自己都嫌弃自己老土过时地，将那句诗读了出来。

　　Thy fate is the common fate of all，Into each life some rain must fal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