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灭学园异闻奇谭》yawn

18、第 18 章

　　40.

　　“看，都治疗好了。”真菰放开捂住伤口的双手，说道。

　　她的声音总有种空灵得不似在人间的感觉。

　　“谢谢。啊！竟然都治好了！”灶门炭治郎惊讶地望向腹部原本应是伤口的地方。方才他在探索中遭遇了至今难逢的强敌，一场战斗后他甚至被开膛破肚，被按翻在地时一度以为自己濒临死亡。

　　这种程度的伤势，就算被救下，大概也会伤重而死。当时的灶门炭治郎对此有着再清晰不过的认知，但现在，他竟然还活着，能够靠柱子支撑自己的上身，腹部曾破裂翻出的伤口仿佛从未存在过。如约出现并为他治疗的真菰仿佛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般，仍静静地坐在对面。

　　“真厉害啊！”灶门炭治郎由衷地感叹道，而带着狐狸面具的真菰轻声地“啊”了一下，左右看看，寻到灶门炭治郎断裂的竹刀，捡起来，用手掌裹住。淡白色的光芒飘散后，真菰双手将复原的竹刀递过来。

　　“连这种事情都可以做得到吗？”灶门炭治郎更震惊了，在他看来物理是比生物更为严谨的学科。

　　“这里不是正常的世界，平时做不到的事情，在这里可以做到。”真菰小声说着。她的说明不够具体，至少灶门炭治郎听完解释后还是不明白原理，只再次确认了此刻这样的事情是在可能发生的范畴里。

　　“那……”灶门炭治郎还想要追问。

　　“但你和你身上的物品毕竟是从外面的世界带进来的。”真菰又开口说道，“如果真的损坏到一定程度，可能我就没办法修复了。”

　　“这样啊……”灶门炭治郎很好地接受了这一点，毕竟被破坏就会毁灭才是更自然的道理，而他此刻更在意的事情是，“你是生活在这里的吗？还是和我一样从外面世界来的？”

　　狐狸面具静静地看着他。

　　“不方便回答吗？那就算了。”灶门炭治郎摸摸脑袋，“但是，如果需要我帮助的话，我会努力想办法带你们出去的。”

　　“你在说什么呀。”真菰语气里带点疑惑地说道，“现在不是我们在帮助你吗？”

　　“确实是这样没错，非常感谢！”灶门炭治郎立刻再次道谢，他自己也有点不好意思起来，“受人恩惠还这么大言不惭，是我失礼了。但我也是真的非常希望能够帮上什么忙！”

　　“你真奇怪。”真菰如此评价道。

　　虽然现在闻不到气味，也没有善逸那样的听觉判断力，但灶门炭治郎并不认为这句话里包含有任何讨厌自己的成分。

　　——这种说话方式，让灶门炭治郎莫名有种熟悉感。

　　“下次受伤的话，我会再来为你治疗的。”真菰点点头，说道。

　　“……等等！”灶门炭治郎立刻意识到，想要挽留，但真菰已如之前般，忽然消失在空气中了。

　　迟了一步。灶门炭治郎惋惜地心想，他还没来得及询问真菰关于这种会让人凭空消失的异能的情报。这对他来说，非常重要。

　　“所以说，”少年的声音响起，“你又要在这里呆坐到什么时候？”

　　“啊，锖兔。”灶门炭治郎抬头望向带着狐狸面的少年，他忽然意识到对方似乎特别喜欢坐在高处，“你回来了！”

　　虽然狐狸少年并没有像真菰那样主动报上名字，但是在灶门炭治郎问起时，狐狸少年也没有任何避讳地直接给出了答案。

　　“锖兔，你去哪了？”灶门炭治郎好奇地问道，“真菰刚才来过，还为我治疗，帮我修好了竹刀。”

　　“我知道。”锖兔答道。他跳了下来，依旧雷厉风行，“已经休息太久了，出发吧。”

　　“啊？哦，好的。”

　　锖兔反而顿了一下，“你不问我，刚刚为什么我不出手帮你吗？”

　　之前的那场遭遇战里，几乎全程都是灶门炭治郎一人在苦战恶鬼，恶斗激烈到差点令灶门炭治郎丧命的程度。锖兔虽然也佩着竹刀，却一直袖手旁观，直到灶门炭治郎彻底丧失了最后一次逆转的机会，躺在地上拼命用眼神示意锖兔逃走的时候，锖兔才终于拔出了自己的刀。

　　——那是深深倒映入灶门炭治郎眼中的、令人极度心折的一刀。

　　又一次被救了。被恶鬼按在地上的灶门炭治郎心想。锖兔的身影与富冈老师、宇髓老师的身影重叠起来，他意识到这一幕非常的熟悉。明明是肩负重任的长男，他却总是为他人所救，又一次，再一次的，为他人所救。

　　但在此刻，锖兔提出的问题，确实也是灶门炭治郎为之好奇的问题，于是他暂且放下羞愧之心，问道，“为什么？”

　　锖兔看向他。

　　灶门炭治郎在等待答案。那双铜色的瞳孔里有着疑惑，却没有任何怨恨或指责。

　　原来是这样的人吗？灶门锖兔心想道，同时，他给出了回答，“因为必须由你去打倒它才行。”

　　“为什么？”灶门炭治郎追问道。如果是我妻善逸在这里，大概会吐槽着难道自己是主角吗——毕竟是从创作世界中衍生出来的潜意识世界，仍旧遵循着某种小说规律也很有可能。但灶门炭治郎从来不推脱责任，也会努力探明原因。

　　“因为这里是潜意识的世界。”锖兔比真菰更愿意作出解答，“你的认知会影响周围的世界，如果你不向自己证明能够战胜它，它在你的认知里就是无法被杀死的怪物，不管我杀掉它几次，它都会始终徘徊在我们身边。也许再走几个屋子，就又会碰上它。”

　　“当然，如果每次我都出手的话，”锖兔抱起双臂，说道，“你的安全也会无虞。但弱小又愚蠢的你会被永远困在这个世界里，不靠自己的力量揭明真相的话，你是无法离开的。”因为人生不会永远有顺风车可搭。

　　但锖兔并没有说出这最后一句告诫，也没有像之前计划好的那样让灶门炭治郎作出选择。

　　因为这没有必要。灶门炭治郎的眼睛里摇曳着不曾熄灭过的火焰。灶门炭治郎不需要更多的话语来证明自己的坚定，他开口说道，“我会靠自己变强。”

　　“……我拭目以待。”锖兔转身向门外走去。明明看身形也是与灶门炭治郎差不多的少年，但他总有种老气横秋的感觉。

　　“等等！”

　　幸好，锖兔不像真菰，他停下来并回头，给灶门炭治郎以机会。

　　“虽然说了这样的话，但是——”灶门炭治郎非常陈恳地下跪请求，“我想要尽可能快速地变强并离开这里！还有人在外面等我，所以，请您教我刚刚的那招刀法！”

　　“……”

　　“请您教我！”灶门炭治郎再次大声地请求并下拜。

　　“男子汉怎么能随随便便地对人下跪啊！”

　　“啊？”

　　灶门炭治郎非常困惑。向人提出请求，就要致以相应的礼节，这毫无疑问是正确的观念。但锖兔竟然意外地为此生起气来。

　　等等……灶门炭治郎忽然间恍然大悟，“啊。”

　　“怎么？”锖兔的语调明显加快。

　　“我终于想起来了！这种熟悉的说话方式……”不管是真菰那时常令人摸不着头脑的发言，还是锖兔这种对待陌生人太过严厉的莫名态度，明明没有任何恶意却采用这种说话方式的行为——“原来是很像富冈老师啊！”

　　“……富、富冈老师？”

　　也许是因为惊讶，锖兔莫名口吃了一下。

　　灶门炭治郎立刻意识到自己的不妥，“对不起！我不应该擅自将您拿来和您不认识的人作比较的。”

　　锖兔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转身，“走了！”

　　“等等，刀法……”

　　“会教你的！”锖兔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咬牙切齿，但既然自己没有善逸那么好的判断力，也可能是听错了。

　　“等等我，我手机响了……啊，是善逸！”但锖兔已经像想要逃离般走得飞快，灶门炭治郎只好一边掏手机一边赶紧快步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