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灭学园异闻奇谭》yawn

17、第 17 章

　　39.

　　我妻善逸是在众人的包围下醒来的。

　　他的清醒迎来了一阵欢呼和放松的喘气声。

　　“？？？”我妻善逸只来得及在头顶敲出几个问号，还没来得及发挥自己的语言能力，就被一阵嘘寒问暖包围了。

　　“太好了你终于醒了！”“你不醒过来我们都不敢往外走了。”“嘘你们小声点，他刚赶走了红鬼也没睡多久，万一体力不支待会我们可怎么办？”“你现在精神怎么样啊？那个白头发的不良青年也不见了，只有你能保护我们了。”“是啊是啊现在只能指望你了。”

　　我妻善逸从来没有被这么多人期待过。这份如在梦中的厚待令他一个激灵就坐起身来，但很快就又意识到了随之而来的沉重责任压力，身体也随之一僵。他慢慢慢慢地从坐姿躺回去，试图将双手叠好放在腹上——现在装睡还来得及吗？

　　当然来不及。他被人七手八脚地拉起来。这种强迫行为甚至被人七嘴八舌地冠上了“地上凉恩人不能睡这里”的好意。

　　饶了我吧我只是个普通的高中生。我妻善逸在心中哀嚎，但他实在没办法迎着这么多期待的眼睛说出这样的话来。

　　这完全不对吧明明我才应该是哭着跪求别人保护的那方？这是报应吗？绝对是报应吧。而且赶跑了红鬼是怎么回事？完全没有印象好吗。算了算了这种事情也不是头一次了。我妻善逸隐隐也意识到一些事情，虽然还试图装傻，但并不再在这种事的真实性上与别人争论纠结。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人群又开始发问，“往外走吗？你会带领我们走出这个鬼屋对吧？”

　　我妻善逸和问话的人大眼瞪小眼地干看着。我真的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平凡普通甚至很弱鸡的高中生啊！

　　沉默中，有人低下了头，有人开始颤抖，不用耳朵也能看到一股失望接近绝望的气息开始在群众中蔓延。我妻善逸被强压在身上的责任重担压得喘不过气来，他慌乱左右四顾，终于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啊！编辑大叔，你看过响凯、大叔的小说原稿的对吧？那你应该会很熟悉鬼屋这个故事场景的呀，也知道主角们最后怎么逃出鬼屋的对吧？”

　　一眼点醒梦中人，人群纷纷望向编辑。

　　“我、我怎么可能知道啊！”戴眼镜的编辑破口大骂，“那么烂的小说根本没人能坚持看到结尾好吗？而且我第一次看到那稿子都好多年前的事情了！后面反复寄来的垃圾我一次都没看过，谁知道故事被瞎改成什么样子了？这种垃圾情节谁会记得住啊，根本就不可能拿来浪费宝贵的大脑储存空间的好吗？我的眼睛是用来欣赏天才的杰作的啊！”

　　“太不负责任了！你是编辑，看稿本来就是你的职责！”人群中有人嚷嚷道。

　　“都是你不负责任地退稿，那家伙才会变成恶鬼，都是你害的！”

　　“出版社的蛀虫！口口声声垃圾的你才是真正垃圾！”

　　“明明抓你一个人来这里受折磨就好了，结果牵连了我们大家。”

　　“负起责任来啊垃圾。”

　　人群顿时吵闹起来。编辑用手捂住脑袋蹲到了地上不发一言。有人试图劝架，但是挡不住处于激愤在谩骂的人。又有人试图推举其他人带领队伍前进。但讨论始终难以正常地进行。人们开始推诿和相互指责。有人被挤到一边开始小声地哭泣。

　　我妻善逸目瞪口呆。责任从他肩上溜走了，但他并无法顺利地放松下来。如果炭治郎在就好了。我妻善逸真心实意地希望好友能够在这里，就算炭治郎不在，哪怕富冈老师也好，甚至混蛋宇髓老师也行，只要，只要有一个人在这里，场面就不会是这个样子。

　　只要有一个，像他们那样子愿意承担起众人的人。我妻善逸在颤抖，他深深地吸气，深深地吐气。明明没有任何近在眼前的危险，但他此刻却比站在蕨姬眼前时还要激动。

　　身体抖得像是在筛糠，心跳莫名地剧烈，似乎能感觉到肾上腺素正在分泌。为什么呢？是在为什么做准备呢？我并不是像他们那样子的人啊，比起做房屋的柱梁，我更想要做靠着柱梁幸福地做美梦的那个人啊。

　　但是好友，炭治郎并不在身边啊。富冈老师也不在。他们被红鬼抓走了吗？还是掉到了地底？怎么办？该怎么办？我连自己都救不了。

　　人群的争吵越来越激烈。为什么？明明没有红鬼在旁边了啊。是因为恐惧吗？啊，是比我还要恐惧着这一切吗?有人被推倒了，不行，这样会有人受伤的，必须得阻止——

　　“都给我住手啊啊啊！”好像是和平时一样的哭喊，但似乎又不大一样了。我妻善逸下意识地分析了自己的声音。

　　人群的喧闹似乎平息了。为什么？我妻善逸并不能一下子明白，但他驱赶红鬼的身姿确实为他赢得了威信。

　　“大家一起出去探索，寻找离开鬼屋的办法。最好是不要分散，所以大家排好队，每个人记住自己身前身后那个人的脸。”还是应该选择胆小鬼的方案，这样才最适合自己，我妻善逸一边抱怨，一边继续边想边安排，这种事情他并不拿手，但做起来似乎也没那么难，“编辑大叔毕竟看过这个故事，可能还会有一点印象，所以走在最前面领路。”

　　“鬼屋里的怪物，之前并没有伤害大家，但是现在情况发生变化，已经不好说了。那边房屋的地板坍塌留下了很多碎片，每个人都去找一下拿着顺手的东西，石块或者瓷片什么的，待会我们路过各个屋子的时候，看见有更适合作为武器的东西就换下来，但是不能争抢。按照排队的顺序，排在靠队伍前端或后端的人先拿，哦，对了，女孩子优先拿。在有更合适的武器前，男人先发挥下肉搏的优势吧。就是这样，还有其他的，我想到了再补充。”

　　我妻善逸试着拿出了风纪委员的气势，在这些大人面前这强撑的气势竟然也管用。

　　人群互相看了看，纷纷行动起来。我妻善逸缓缓吐了一口气。他的身体依旧在颤抖，至今得不到很好地控制，但他还是前去到废墟堆中，挑选了一根近似棍状的碎木拿了起来。

　　人群终于缓慢地列好队伍，向屋外的走廊行进。

　　我妻善逸不明白，为什么有了组织后，大人们还是时时回头望他，等待自己的安排。我明明只是一个快要绝望的高中生啊！他在内心大声地呐喊，却仍然保持着与平日自己所不符的沉默，拿着碎木，低头走在了队伍的尾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