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小》是小苏啊

8、大风起兮云飞扬

　　晨光熹微，山野苏寂，在乌镇之中山涧的长桥上，一佝偻老人垂竿独钓。桥下溪水湍急，奔腾直泄而下，怎么看这都不像是钓鱼的好地方。要说钓鱼，还是乌镇之下的滩原地区好，那里溪水潺潺，清澈见底，芳草鲜美，落英缤纷，正是鱼儿肥美之处。
　　“大清早就钓鱼，有鱼吗？”一位相貌奇丑分不清年龄的瘦小男子出现在其身后。
　　“有吧？”老人笑呵呵反问。
　　“姜老头，把他当鱼饵，也只有你才敢这么干了吧。”
　　老人笑眯眯的看着奔腾的溪水，轻声说了一句话。溪水奔腾，除了丑陋男子，没有人知道其中内容。只见丑陋男子顿时神情大变，惊慌失色。
　　“当真？”
　　“大鱼不少，就看谁先上钩。”
　　老人把鱼竿交给丑陋男子，慢悠悠的走进了乌镇小巷深处。看着老人离去，丑陋男子盯着前方，轻声叹了一口气。
　　南方的初夏，本该是闷热的，然而在清州，四季如春，清风浩爽。清州背靠氓山，面朝沧海，也难怪气候宜人。
　　氓山不是一座山，而是一整条山脉。整条山脉阻挡了北下寒风，才让清州一带气候温和，成为了富庶的鱼米之乡。氓山云海天下一绝，雨后初霁，先是膘胧大雾，继而化为白云，缥缈沉浮，群峰在无边无际的云海中时隐时现，如蓬莱仙岛、玉宇琼楼，置身其间，飘飘欲仙，有时云海涨过峰顶，然后以铺天盖地之势，飞滚直泻，化为云瀑，蔚为壮观。
　　离氓山最近也是最大的镇子，当属乌镇无疑。
　　街边一小酒馆之中坐着许多提刀佩剑的江湖人士，吃肉喝酒，高谈阔论。回廊上有一桌最为引人注目，三人各坐一边，仪表堂堂，清新脱俗。
　　正中央坐着的黑袍男子举止端庄，一举一动优雅大方，男子面容凸显，两颊有点塌陷，显得鼻子又高又挺。他正襟危坐，身旁摆着一柄精美绝伦的长剑，给人一种凌冽的感觉。脚上的长靴粘满了污渍，不堪入目，显然是经过长途跋涉所至。
　　在黑袍男子左侧是一位喝酒还不忘记提着枪的男子，他个子比黑袍男子矮半个头，皮肤白皙，眉清目秀，长的像个女孩子，但是眼神阴郁，充斥着一种武道强者才有的坚毅，让人骇然。他手中的长枪寒光凌冽，锐气逼人。
　　黑袍男子的右手边是一位衣着寻常，背着一个大剑匣子的男子，剑匣厚重无比，就像是一块棺材板，引来了不少人的侧目。男子其貌不扬，唯一使人印象深刻的是他的双手缠满了布条。黄白的布带上还残留着一两点血渍，这可能是位狠人呐！
　　“听说孟兄的佩剑是十大名剑之一的云飞扬，削铁如泥，锋利无比，可否让我见识一下？”
　　背着剑匣的男子举杯邀饮，同三人一饮而尽，他便笑嘻嘻的说出了自己的真实目的。云飞扬，天下十大名剑之一，剑斩风云，锋指长空，谁人不想亲眼目睹一下宝剑真容？
　　“孟兄，我这有把龙泉宝剑，虽说比不上你的云飞扬，但是也算上得了台面，今天就用它来试试你的云飞扬，还望孟兄不吝赐教。”
　　背着剑匣的男子打开其中一层，取出一柄长剑。他站起身来，优雅的对着剑身轻弹一指，宝剑震动，发出轰鸣之声，在场之人无不动容。
　　“可以。”
　　那位被他称为孟兄青年男子温温一笑，爽快的答应下来，随后两人来到了大街之上。两人提剑傲立，清风拂面，英姿飒爽。不少人闻声而来，很快就把两人团团围住了。
　　“老兄，他俩这是在干甚？”
　　正巧来乌镇办事的欧阳晚枫也混进了人群，拉住一位武者打听情况。
　　“试剑，十大名剑之一的云飞扬！”
　　“云飞扬！”
　　欧阳晚枫一脸惊疑，他怎么会不知道十大名剑的威力，那是堪比神兵利器的存在，有了它们之中的任何一柄，便可以跨境挑战，宗师斩半仙也不无可能。这等神器，没想到会出现在这小小的乌镇。
　　“你知道？”
　　旁边的武者见欧阳晚枫神色异常，似乎对十大名剑略有所闻，想来是知道一些秘辛，于是试探性问道。
　　“有好戏看了！”
　　欧阳晚枫神秘兮兮的回道。
　　大街上，手持龙泉宝剑的男子聚气于剑，真气流动，宝剑如有万钧之势，龙鸣阵阵，振聋发聩。
　　“好剑！”
　　围观群众之中一人不合时宜的大呼一声。人们纷纷看向他，露出鄙夷之色。只见那人惊喜之色凝固，顿时觉得索然无味，默默退离了人群，众人这才又把注意力放回了孟姓男子身上。
　　孟姓男子嘴角微扬，右脚向前挪了一小步，作出一个请的姿势。长发飘飘，好不潇洒。
　　对面男子也不矫情，单手结印一抹剑身，长剑血光乍现，在他的身后，一副万剑归宗的画面忽然展现出来，那是小宗师境界的势。他三个大踏步凌空飞来，一剑斩下，一道巨大的弧形剑气割裂真空，奔腾轰出。空爆之声响起，尖锐刺耳。
　　气浪呼啸而过，众人屏息凝神，注目而视。孟姓男子拔剑了！
　　寒光一闪，风起云涌，烟尘蔽目，众人纷纷掩面倒退。大风起兮云飞扬，这是大宗师的势！加上浩荡磅礴的剑气，铺天盖地袭来。
　　大宗师境界强者，小小乌镇，卧虎藏龙，竟然出现了大宗师境界的高手，而且还那么年轻，如何不让人心惊肉跳？
　　啪啦啪啦！
　　一阵阵破碎之声传来，街边屋檐瓦片炸裂纷飞，一些草木更是被搅得粉碎。围观之人退了又退，这等强悍的威力，已经远远超出了他们的资料，不少人被殃及池鱼，被剑气搅碎了衣裳，显得狼狈不堪。
　　待到扬尘散去，长街之上一道长达数百尺的剑痕赫然出现，这可是质地坚硬的青石地面，竟然被轻而易举的劈出了一条崭新的沟壑，而且石板并没有炸裂。十大名剑的锋利程度当真是骇人听闻！
　　看向场中两人，只见孟姓男子负手立于原地，神色自若，手中的云飞扬已经归鞘，精美的剑鞘映衬着它那非凡的威力。而对面那位背着剑匣的男子脸颊上出现了血迹，皮肤明显被剑气震裂，还好并不是太严重。一阵清风吹过，他手中龙泉宝剑哗啦落地，变成了渣渣，只剩剑柄还留在手上。
　　“好！”
　　观众大声喝彩，这次试剑让他们大开眼界，大宗师境界的强者果真名厉害，大丈夫当如是，那可无数儿郎梦寐以求的境界！
　　孟姓男子抱拳行礼说了句多有得罪，便转身离开了街口，随行的还有那位提枪男子。街角一人依旧闭目杵在原地，似乎还沉浸在刚刚的那一剑之中，回味着那惊天动地的一击。看来抱着剑匣的男子和他们二人并不是一伙的。
　　“云飞扬…名不虚传！”
　　背着剑匣的男子忽然睁开双眼，热泪盈眶，惊喜异常。他丢掉剑柄，兴冲冲的离开了街角，一点都没有失落之色。
　　“孟凡，黑龙帝国第一天骄，二十岁大宗师境界！他怎么来这了？”
　　欧阳晚枫喃喃自语。他身份特殊，所知甚多，已经猜出了刚才那三人的身份。望着远去的背影，欧阳晚枫若有所思。
　　不出意外的话，刚刚找孟凡试剑的那位便是大朝帝国铸剑大师莫野的关门弟子，凌将！而跟随在孟凡身后的那位提枪男子的则是大朝枪圣，南宫博！
　　他们竟然一齐现身清州！
　　“这回热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