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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蜚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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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京都的路格外漫长,付一笑骑不惯马,时间一长就东倒西歪,像是被看穿了般,侍从直接上前一牵缰绳,手一抬眼神示意其他人停下,“扶付公子进马车,”没等付一笑反应他已经被稳稳送进了马车,“尔等原地休息!”为首的侍从下令。
这马车里头还有张小方桌,桌上吃食应有尽有,付一笑拿起桌上的栗子糕尝了一口,“味道不错。”他是个喜欢分享的人,拿着一碟桂花糕递出窗外,“各位都来点,”窗外的人面朝他拱手道,“付公子不必挂心,我等都是下人,不便与你同食。”
付一笑无趣地收回手,心里嘀咕着,“难道这造星台的人等级这么分明,那可真是难办了。”
休息不到半个时辰,付一笑一行继续启程,谁知半路尽杀出一个红衣女侠,侍从瞬时抽剑把马车围得严严实实,这女侠摘了蒙面一脸沉静地站在路中间,“付一笑,出来!”付一笑一听这声音便知是谁,掀开车帘道了声“无碍”便朝女侠走去,心里欣喜步子却又走得极慢,“我就知道你会来,”听了这话钟如愿的脸又红了,幸好是红衣服倒看不出来。
“你怎么还戴了蒙面,刚行凶了吗?”付一笑用扇子戳了戳她的手臂,正戳到钟如愿的痛处,钟如愿忍着手臂的痛打趣道,“我来提醒你几句,”“等等,”付一笑眼睛一直盯着钟如愿的手臂,“谁打伤你的?”钟如愿鼻头一酸想要将事情和盘托出,但还是笑的灿烂,“你就别管我的事了,记住我现在跟你说的,谨言慎行,不要听信流言蜚语。”
付一笑不置可否地点点头,“这就说完了?”
钟如愿皱眉,“那你想听什么?”
付一笑刚想开口,侍从已经走到了他身边,“公子,此行不便耽搁,请上马车。”
付一笑无奈冲着钟如愿微笑,“我走了。”
钟如愿望着付一笑远去的背影,望着渐行渐远的马车,一丝悲凉滑向心头,手臂的疼痛袭来,刚刚茶馆里发生的事又历历在目。
“莳花院的钟姑娘不登台了你们知道吗?”一个男子啜了口茶。
“说是摘了面具太丑了,被莳花院的管事给赶走了。”
“我听传闻可不是这样,好像是钟姑娘爱慕最近刚有名的付公子,但人家付公子对她可是流水无意。”
“我还听说付公子被造星台的人看上了,要给人家做小郎君呢。”
“对对对,这可不是空穴来风,付家人一早就送付公子出城了,八成啊这谣言是真的。”
“可惜了咱这城里对付一笑一片痴心的姑娘们了。”有人假意惋惜眼里却是难掩的嘲笑。
……
钟如愿此刻没带面具,茶馆里的人也不曾见过她的真面目,这些淫话入耳,激得她都快将手里的茶杯捏碎了她紧咬着贝齿,目光凌厉,从袖里掏出蒙面戴上,电光火石之间,几个飞石正中那几人的茶杯、茶壶,茶壶炸裂溅出水花与瓷片,众人不住哀嚎,钟如愿几步上前飞身几个悬踢,一解心头怒火,“把你们的嘴巴管好,出来乱咬人就别怪我不客气。”
“哪里来的这般刁泼的姑娘,蛮不讲理。”一个躺在地上的人不甘受辱,站起身直接从路过的小二手里夺过茶壶朝钟如愿扔去,钟如愿虽躲闪及时,但滚烫的热水仍是烫到了她的手臂,她吃痛上前踹了此人一脚便大步离开。
那人不死心还冲门口大喊,“纵使你百般维护那付一笑,付一笑也与你毫无干系,那可是别人的小郎君。”整个茶馆都传出了笑声,钟如愿顾不得痛只想着赶往城外见付一笑。
如今见到了付一笑她却懊悔这冲动的决定,方才让他瞧见了些端倪,险些把这些苦楚说了出来,她在心里暗暗发誓,决不能容许旁人污蔑付一笑,有一杀一。
绝不能,因为付一笑值得这世上所有的赞扬。
奔波了数日,付一笑一行终于到了京都赫赫有名的造星台。
斗拱交错,碧瓦朱颜,像宫殿般巍然而立,厅内雕梁画栋,工匠们正在墙上刻画新晋侠客的身影,早已出名的少年郎、美娇娘画像也在这墙壁上供人观看。
付一笑跟着侍从穿过大厅到了后院,只见层台累榭,令人目不暇接,站在荷池曲径上,绿柳掩映中,瞧见绮丽的高亭与别致的小院临水而立,像是一盘厮杀正酣畅的棋。
付一笑被安排进一个小院,院子西面,几根长的竹竿架上,爬满了花藤,阳光从稠密的绿叶里一点点撒下,有两个小少年,约摸十四五岁的光景,其中蓝衣少年朝付一笑道,“我等盼付公子来有些日子了,在下颜秋,”他指了指另一个白衣少年,“这是周尚,”白衣少年彬彬有礼,“付大哥,”付一笑也回了个礼。
来的时候倒是在马车上看了文书,他要跟两个小少年住在一起,日后以“京都三少”的身份示人,如此看来,倒真是有趣。
付一笑同两个少年住在一起,独立的卧房仅一墙之隔,付一笑睡不着便继续看新送来的文书,第一条规定“卯时起,辰时餐,维体态,餐不可过量,”付一笑点点头继续念第二条,“巳时入教馆,习礼仪,成名者,必具高德,”越念越发绝望,第三条“午时不休,入舞馆,剑舞修其体态,”第四条“未时,入琴室,修习音律,”第五条“申时再入教馆,着戏服,明戏文之理。”
念到第五条付一笑便昏昏欲睡。
半夜却又突然惊醒,他想到那密密麻麻的文书,顿觉前途艰难,虽说琴棋书画样样在行,但论起舞艺他倒是不堪一提,他连武功都不会何谈剑舞,他小时候看街头卖艺的武功高强,回家后也照猫画虎练一练,每每都是摔的腰酸背痛,爹见他兴致浓厚,也为他请了师傅,但是身子极弱吃不了苦,爹便劝他放弃了。
不知何时又睡着了,梦里的付一笑单手持剑,直指云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