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夢遊患者

3、Chapter 3

　　我们从柳田男的口中听到了他曾参与的实验描述。虽然和我之前猜测的基本吻合，但当被证实后还是觉得匪夷所思。
　　我问道："那幸福未来计划呢，这些老人会怎么样？"
　　“会被处理掉。"柳田男露出为难的神情，他不敢看着我，"确实是被送上去了，但是没有防护措施而暴露在外面的话，很快就会……"死的。
　　虽然是明知故问的答案，不知道为何自己还是感到五雷轰顶。似乎之前一直相信着所谓的薛定谔定律，只要没被证实，父母还是活着的。在感情上我始终还没有准备好他们已经离开。抱着最后的希望，我问道："会走得很痛苦吗？"
　　“不会的。针对善后工作我也有写过一篇报告。刻意制造反人类的行径只会徒增怨恨的，产生负面影响，后患无穷。所有老人在出发前会被安排在一个地下的中转站滞留一周，这一周我们官方会告知他们是为了技能培训，尽快适应陆地上早已改变的生活。他们的饭菜中会被加入了致幻剂，并在培训的课程中加入了很多心理暗示，让他们沉浸在未来美妙的生活幻想中。最后一天睡觉前，会给他们集体注射适量的□□，他们是安详地离开的。
　　"这样也好。"至少他们是在醉生梦死中结束生命的。
　　恢复记忆后的柳田男像是变了个人一样。更成熟，更内敛，更可靠的感觉。但多了一份距离感。
　　“Billy，”这一声还是奶声奶气，但后面的话却是再严肃不过的，”我不觉得他们已经将还在实验中的病毒释放出来了。因为这项技术在我看来只是天方夜谭，一旦搞错了一丁点，精英也会死去，他们自己也会有危险，后果是难以控制的。”
　　"那Tumblr是怎么死的？"Kisha和我都觉得奇怪。如果实验一直还在研究中的话，那为什么会有人因为相似的病状死的？我不信Tumblr的死和正在研究中的实验一点关系也没有了，他就住在实验室上面。
　　"我也不清楚，除了我参与其中的这项实验以外，还有很多其他的实验我不怎么了解。或许正如Kisha姐姐一开始提到的，实验器材中的辐射影响到了他。好像也有类似用各种波长影响人类大脑的实验。我记得我看到过一个大脑，被浸泡在营养液中，有很多根传感器连接在脑神经上。其中有一根传感器连接屏幕，上面显示着各种波长。"柳田男的声音又开始变得没有感情，像在喃喃细语。我靠近他，将他搂入怀里，来回抚摸着他试图将他从回忆中拉回。
　　"Tumblr的情况用辐射影响或许说得通。"Kisha环抱着她的双臂，看她的样子，好像已经掌握了更多的数据，正准备开始她的第二轮分析，"Tumblr的症状我之前听Bill的描述非常像阿兹海默症，而根据我的信息库，他并不是唯一一个患有青年阿兹海默症的人了，这个月单单本市就已经出现了12则年纪在30到50岁之间的患阿兹海默症患者了。5名住在东城区4-5阶，6名住在西城区2-4阶，还有一名住在1阶。他们性别、种族、工作、经历都不相同，唯一的共同点可能就是本月都有应邀参加过小Brightman的竞选拉票演讲。
　　阿男。你提到的这个病毒，如果感染上会是什么症状？"
　　"因为我一直不喜欢看到痛苦的死亡，所以对于必须解决的人，我总会等他们进入深度睡眠后再解决。所以，在最开始设计这个病毒的时候，我就定下了框架：这个病毒的症状是会让人逐渐进入梦中。一开始只是稍有困意，后来是半梦半醒，然后睡觉时间会间隔越来越近，不知不觉会睡着，最后会长眠不醒。整个过程中，人的存在感会非常低，醒着的时候也不能确认自己醒着。"

　　那就和阿兹海默症的症状很像了。

　　其实阿兹海默症并不会直接致死，而真的能自然地走完生命，长眠不醒的人真的少之又少。病人多半都是在不经意间死亡的，比如没有注意踩空跌落楼梯，将敌敌畏当作饮料误饮了，突然之间的生气引发了心脏病病发症等等。Tumblr究竟是不是真的卧轨自杀可能他本人都不知道。12名被确证的青年阿兹海默病患者是幸运的，因为他们早早的被贴上了这个标签，以至于周围的人会留一只眼以防他有什么意外；有些甚至被送去了疗养院，有人护理人员看管。而像Tumblr这样的案例，都不存在在大数据里。

　　Kisha像是又侦查到了什么："快看新闻。确认是病毒。"语毕，她远程将电视机打开了。正好是晚间新闻时间。

　　"各位，晚上好。欢迎收听3018年12月14日HBC夜间新闻。首先播报第一则新闻。时近圣诞，西城区的人们正兴奋地布置着住所等待著佳节来临。下面请看详细报导。"
　　…… 后面的一切都似曾相识，直到——
　　"西城区卫生局发布关于做好不明原因嗜睡救治工作的紧急通知。通知称，世界各医疗机构陆续出现不明原因的青年阿兹海默病人，通知要求各医疗部门及时追踪统计救治情况，并按要求及时上报。世界卫生组织已经派顶级研究院亲临现场进行相关检测核实工作。"没有确定原因，没有预防措施，也没有定义严重程度。这则新闻就草草过去了，换做其他人估计都不会在意这条新闻吧。
　　"近日来，小Brightman的总统拉票选举正如火如荼地进行着……”随后的新闻又带着标志性兴奋的语气，似乎前一则新闻不存在过一般。

　　接下去的几天，通过HBC的新闻，陆续知道了病症是通过空气传播的，后来发现不仅仅是人类，连宠物也会被传染。政府通过新闻呼吁大家尽可能在家隔离，减少不必要的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