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星潜伏》望沙

19、第十九章旧居

　　这个院子是周青青和杨德川结婚时候新房所在地，当初周青青花钱挑选镇上最好的房子，有些像现在人们追求的好地段房区，位于镇子东北方。
　　杨竞三岁时候，周青青收到杨德川病危信后，带着杨竞匆匆登上去西北列车。家具什么都没有动，把房子借给她的表姐居住，也是让表姐帮助照看一下她的家。没有想到周青青一走就是十多年，表姐住下后就不走了。
　　“青青来了！”
　　一个穿着淡蓝色短袖，气质利落的中年男人从院子里出来，站在门口徘徊张望，见到周青青后老远亲切的打招呼，看样子他和周青青很熟悉，好像是专门等周青青。
　　“华子你好，好久不见！你还那么精神年轻，我都好老了。”
　　“你永远年轻，有苗不愁长啊，转眼间竞华都是大姑娘了，呵呵。”
　　“我表姐，梁老师在吗？”
　　“在，学校放暑假了，她哪里都没去，就在家。”
　　“我去看看她。”
　　浓眉大眼相貌英俊的男子凑上前几步，俯首在周青青耳边小声说，“你提前心里做个准备，梁老师知道你回来了，把你以前屋里面的家具等东西搬走都藏起来了。”
　　“没关系，我主要是看看我表姐，她依然没有结婚？”
　　“没有，她石家庄的弟弟大学毕业结婚后，把她接过去住过一阵，结果她和弟媳和不来。她独自一人回来后，他弟弟将一个女儿送回四川过继给她。可是你表姐对那个孩子不好，三天两头打她，孩子看着好造孽。”
　　“青青回来了！”
　　听到周青青说话的声音，周青青以前院子的邻居都涌到院门口给周青青打招呼。其中有个近五十岁的女人，头发有些花白，面色严肃紧张，带着一副高度近视眼。
　　她脸上努力挤出笑容，假人假面的说，声音拖得好长，说话前先大喘气，话音像一个变声的男子，“青青回来了，听到消息，杨德川活过来了，我替你高兴。”
　　“表姐你好！”
　　这个女人杨竞在周青青的相册里面见过，打扮就和今天差不多，相片上看她是一个近四十岁的女人，穿着蓝色的上衣，拎着一个长方形的黑皮包，短发不苟言笑的脸上带着眼镜，站在天安门广场上留影。
　　周青青以前经常讲起这个表姐，非常钦佩她的读书本事和自我牺牲奉献精神。她父母双亡后，她放弃了上大学的机会。早早的参加工作，一辈子没结婚，靠教师微薄工资供养幼年弟弟直到大学毕业。
　　周青青非常同情和钦佩她，由于周青青和大舅妈和二舅妈的关系不好，外婆太老实，她的表姐就成了娘家人的情感依靠。周青青和杨德川结婚有钱后，经常接济她，杨德川在青海的时候，表姐经常在周青青家吃住，周青青买什么好东西都会留给她一份。
　　杨竞随着周青青走进院门，绕过一道白色无字的影壁，来到一个方方正正四合院的院落，东西南北的房子各住着几户人家。周青青以前的家就在南面正中的位置。坐北向南，采光很好。
　　整个院子的房子都很大气，红色雕花的窗棂和柱子，看的成色非常不错。天井院子的北方有一口井，井边放着几个木桶和木盆，院子四周种满了绿植。
　　杨竞趴在井边朝里面看看，这口井不是很深，水清澈像流光在岁月里流淌。院子角落空地的高大芭蕉树的叶子在空中张开了叶脉，像一个大伞给院子带来余荫的凉爽。
　　杨竞站在院子中央，幻想着三岁之前的她在这个院子生活的画面，年轻美丽的周青青一定在这个井附近，无数次摇过取水的轱辘，洗过她很多成长过程中产生的尿布。
　　周青青和杨竞的外婆带着她，一起在此度过她们生命中的最幸福快乐时光。杨竞小时的家环境杨竞好喜欢，真的不错啊。
　　“来来，里面坐。”梁老师打开门，邀请我们。
　　杨竞跟着周青青走进以前的老屋，除了一张红木大床，和一张摆满书和作业本的写字台，家里面没有什么家具。有一个戴着眼镜瘦小的小女孩，坐在一个矮竹凳上，正趴着床沿上写字。看到我们来了，她怯生生抬头的像个三个月大的小花猫一样懵懂的望着杨竞。
　　“赶紧写作业，这些题今天必须都做完，要不是有你的好看。”
　　梁老师口气严厉的发话后，那个小女孩埋头写字，眼泪在眼眶中转。杨竞发觉小女孩手腕衣袖下有很多淤青，这个杨竞熟悉，周青青揍她时候经常会在在身上留下同样的记号。
　　周青青留下杨竞和这个小女孩在一起，和她的表姐避开我们去厨房说话。半个小时后，周青青出来，手里拿着一个巴掌大的红木盒子。
　　“竞华该上高中了吧？”
　　“对，明年考高中。”
　　梁老师从她办公桌的书架上，抽出两本书后递给杨竞。
　　“这有几本初中物理和数学的练习题手册，暑假有时间，你可以做做题。”
　　周青青上前一步先把书拿过来翻看，然后才递给杨竞，“我表姐梁老师，现在是镇中学的校长，她给你的都是好东西，你可以在暑假做做看。”
　　“对，这些书很珍稀不能送你，你拿回去练习，回青海之前必须还给我。”
　　杨竞一听头大，根本没有精神准备在暑假回老家的时候做题，何况镇上的小人书摊都没有时间光顾呢。
　　杨竞看着周青青和她表姐直咄咄的目光，只好接过书，翻看了一下，心里马上咯噔一下。
　　物理数学都是没有见过的题，看着就像天书一样。没有丝毫城府的杨竞面露难色，实现了梁老师当着周青青的面，有机会对周青青一门降维打击的目的。
　　看到她眼睛余波的得意，杨竞不想露怯，就把书放到床上，低头不再吭声，不说难，也不说容易。
　　想找借口，对于扯谎困难户的杨竞，几句话在喉咙里发不出来，“暑假没几天，我……”
　　梁老师快人快语，一锤定音判了杨竞读书的死刑，“你们青海偏远地区，教育资源匮乏。赶不上这里。不过她就是在这里长大，也考不上大学。”
　　一辈子不愿意低人一等的周青青不甘，“你以为你教书了一辈子，看人很准？我女儿一直是年级的前几名，青海是不如四川，哪怕再不济，她只要在青海考上大学就行了。”
　　“你以为是腌泡菜啊，有盐水就行？”
　　“你……”
　　“不是我有色眼镜，而是你二哥家两个娃，你老公乡下兄弟的几个-娃，没有一个学习好的，都是读书读不起走的货，你们家哪一门读书不行。”
　　“谁说的，杨德川是西南政法大学毕业的，怎么不行？”
　　“你们家婆智商不行，三代都受影响，特别是读书。”
　　“要是当初我大哥能够给我学费，我也高中毕业，考上大学了。”
　　“说真心话，你女儿看着蛮和老实的样，不像你眼睛眉毛灵动。相貌上赶她外婆，特别是有些鲶鱼嘴的龅牙，隔代遗传的包括智商。”
　　“她是我们家门的精华，要不是她叫竞华，呵呵！”
　　“原来，这个名字是这个意思。”
　　“她爷爷取得名字，明天我让我侄女来抬床。”
　　“好，我等得。”
　　周青青嘴上不服输的带着杨竞离开了大院，出了院门周青青把手中的红木盒子递给她，“我生的孩子才不会傻呢，哼！”
　　回到老家后，对于杨竞外貌的不良评价，在这里杨竞耳朵已经听出茧子了，当然杨竞服气不能和周青青比。特别是杨竞到了换牙的晚期，几个新长出来的虎牙特别的大和突出，不张嘴都像吸血鬼一样。
　　杨竞打开木盒的盖子，里面是一些翡翠螺钿的碎料。
　　“这是什么？”
　　“你外婆以前披风上的东西，我们家贫的时候，就当家中东西换吃的，这些都是当铺不要的东西，一直留着，现在给你做个念想。”
　　“那些家具呢？”
　　“我表姐听街上人说，看到我带着瘸子丈夫和一双儿女，背着几个破破烂烂的逃荒铺盖回来了，她知道我同大舅妈二舅妈的过往，她们绝对不会收留落魄的我。”
　　“啊，这里人怎么这样看人？”
　　“所以她以为我要搬回来住，就把我的家具都转移了，就留下一张床。我以前的衣服和家用品，别说那些红木家具，就是像木盆，木桶等家常日用品都没有了，只有这个红木盒子。”
　　“大舅妈一定喜欢雕花的红木大床？好漂亮。”
　　“喜欢也不给她，我已经给她了好多东西，还有钱。床要回来给桂香。”
　　“桂香是谁？”
　　“是你的大表姐，是二舅的第一个老婆生的女儿，桂香妈妈去世后，桂香过继给了大舅。大舅妈见不得她，经常打她。她受不了就去找亲爸二舅，可是二舅再婚后又生了三个孩子。”
　　“桂香表姐也可怜？”
　　“二舅妈也见不得桂香，想把她赶回来。为此二舅妈和大舅妈打架打得一塌糊涂，闹得大舅二舅不说话好多年。”
　　“我说怎么没有见到二舅一家来找我们。大舅妈没有孩子，有了桂香姐不是正好吗？”
　　“大舅妈有自己的养老算盘，她瞒着大舅把钱都存在成都自己的侄儿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