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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八章过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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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德富去世后,为了安抚杨永清,由于杨德川的假期有限,于是夫妻兵分两路。杨德川带着作为长孙的杨罡去乡下,周青青带着杨竞去镇上看望二舅。
在去二舅家之前,周青青带着杨竞去她小时候出生时候居住的院子,想让杨竞看看那里的环境,更主要的是周青青想去看看她以前的家具还有没有。
那天在大舅家一起吃饭,大舅妈念叨,”你结婚时候的家具都好高级,我记得有红木的八仙桌,黄花梨的凳子和柜子,雕花的红木床。那个时候我都看的流口水,也只有杨德川那么高的工资才买的起。既然现在你在在西北安家,能不能把那些家具要回来给我。”
周青青和杨竞走在寂静的巷道里,看到左右无人,杨竞问了母亲一个心中的疑惑,“妈妈,大舅看着年轻时候也是一表人才的,为什么娶了那么矮的大舅妈当老婆?”
周青青贴近杨竞的耳边小声说,“你大舅不能生育,娶不到……”
“不能生育,也是结婚后才知道啊?”
周青青回头看看四下无人后说,“你大舅得过花柳病,生孩子的那个功能坏了。”
“什么时候?”
“解放前。”
“解放前?你不是说你们家败了,是赤贫吗?”
“我们家原来是这里的大地主,我父亲是长孙,我祖爷爷喜欢我父亲不得了,虽然家中的兄弟多,可是我祖爷爷不论走哪里,包括收租都带着他,亲自手把手的教导他打理家族的生意。”
“阿地主?”
“对,我父亲长得相貌堂堂的,二舅最像他,等会见到二舅,你就知道了。他不仅人聪明,而且打的一手好算盘。”
“你大舅比我大十多岁,是老大,长孙的长子是家中的宝贝。到了该读书的时候,自己不走路,都是配备有佣人背着去学堂,再恭恭敬敬的送回家。”
“佣人心眼不好,私下里偷偷背着大舅去妓院和赌场。大舅年纪小,哪里经得住温柔乡,自从被那些床上的花样开光后,就像吃饭一样,一天不去就浑身的难受。”
“更要命的是嫖和都就是孪生兄弟,沾上一个,第二个早晚逃不脱,大舅离开妓院就去赌场了。混了好几年,我妈都不知道,还好高兴大舅每天那么积极的去学堂。”
“最后知道大舅染了一身花柳病,身上起了很多的大水泡,下半身都烂完了,我妈才知道。”
“那么大舅不去学堂,教书先生也不来告状?”
“旧社会好复杂,上面阶层有上面的坏,家奴有家奴的坏,亲戚有亲戚的坏。大舅嫖赌的事家族里面的人都知道,都心照不宣的不捅破,就等着看笑话。”
“特别是那些二房,三房的人,盼着我父亲的后代没有起色,以后好分家产。外公那时候公务繁忙,身上兼任好多职务,还要打理家族的生意。”
“家里的事都是外婆在管,她脑子傻,被佣人合伙给骗了,那时候我还没有出生。”
“外婆傻?你不是说她描红的手艺特别出色,以前那些绣娘都找她来要绣品的画板。”
“我母亲手巧,可脑子笨不好用。我外公是一个县令,告老还乡后,娶了一房幺奶奶,也就是外公的妾室。后来她怀孕了生下我母亲,70岁的外公老来得女,宠爱的不得了。我母亲五岁时候,专门花钱请了教书先生教她认字,可是她学不进去。几年间换了好几个教书先生,最后我妈只会写三个字,自己的名字。”
杨竞没有想到地主家傻儿子学写字的的故事梗,会出现在自己外婆的身上,现在他终于找到了学习不稳定的原因。“怪不得我的记忆力有些问题,”
似乎可以甩锅到外婆的基因身上。古代都是女子无才便是德,认字不好似乎不重要,帅气能干的外公能娶外婆,自负的他一定没有把才学放在首位。
那个时候,乡镇大地主的长孙和旧式县令的孙女结婚,也是门当户对的美满姻缘。何况外婆是当时是方圆百里的大美女。
“她有一双漂亮的三寸金莲的小脚,走起路来摇曳生风,步步生莲。”
“这是我父亲说的。我母亲没有出嫁的时候,我父亲第一次去见我妈,她正在后花园绣花。他悄悄的走近看,那个红色丝绸绣的枕头套活灵活现,鸳鸯和蝴蝶绣的就像真的一样,好像一阵风就能飞起来。”
“特别是你外婆的皮肤嫩的如同豆腐一样,好像用指头轻轻的一弹指就会破的感觉。”
“所以你也长得好看!”
“我上面还有两个姐姐,她们俩都长得比我好看,可惜在幼年得病死了,我是三个姑娘中最丑的,反而活下来了。”
“你们家是怎么败的?”
“我没有出生的时候,我父亲事业最红火的时候,是附近几个县联合会的粮食会主席,温,郫,崇,新,灌,是四川最富有发达的地区。”
“后来他官场失势后,也是一方的保长。日常他喜欢穿一身白色丝绸的长衫子,头发往后梳个大背头,抹着曾亮的桂花头油,走到那里整个人都香喷喷发光。”
解放前三年,他官场遭人陷害,听到风声后,他就跑到我们家的一个庄园里躲灾。躲了一阵子,觉得风声没有那么紧了,他抱着我在庄园里面玩耍。”
“有一天,巷子里面有卖糖人的吆喝,三岁的我听到后非要吃糖人,我父亲非常爱我,于是抱着我出了家门。哪里想到有一伙人早就等在外面,见了他出来,扑上来就抓走了他,最后他被关在成都的监狱里面。”
“那么你们家的钱财就这样被夺走了?”
“主要是成都的一些军阀,与当地的豪绅私下勾兑在当地打肥猪,想想那么多国民党的军队驻扎在成都,需要军费等开支。我父亲背后没有大的靠山,又是有名的大粮商,所以被安了一个罪名给关到成都的监狱里面。”
“明面的钱财铺面田产被豪夺后,不至于亏老本。因为我父亲经商有方,财产放在不同的地方。有很多投资的暗财都记在账本里,里面都是别人欠他钱。他被抓走的时候,来不及交代,就回头挣扎的对哭喊的外婆喊,把家里的账本看好,等我回来。”
“那后来外公用这些钱翻身了?”
“那里,我父亲是长孙,又得我爷爷看重,长大后继承了家族的事业。但是家族中的兄弟,伯伯叔叔都很多,他们自然不服气想夺家产。父亲有官位时候,他们不敢吱声。”
“我父亲被抓走后,看到机会来了,那些人就到我妈那里骗她,说帮她收账。我母亲就把我父亲藏好的账本都交给他们,我妈大字不识一个,那些还回来的账本上写的啥,她根本不认识。那些收回来的钱,都被我叔叔伯伯等几兄弟,吃喝嫖赌的都给挥霍完了。”
“不仅这些兄弟们来骗我妈的钱,我爷爷娶的妾室也来骗,这个妾室就是我的幺奶奶。她回娘家的时候,说是要充门面,就到我妈这里来借银元。”
“大奶奶,你借我点银元,回家充面子。我不拿给他们,银元就藏在我衣服下钱袋里面,如果他们笑话我,给人家做小,连个钱都没得。到时候,我就拍拍肚皮的钱袋,给我的娘家人听个响。告诉他们:老子有钱,听听,这是什么声音,这是白花花的银元在唱川剧。”
“等幺奶奶从娘家回来了,钱袋中银元被换成了铁片。幺奶奶把钱袋当着我妈,摇的哗啦啦的响,然后对我妈说:“大奶奶,我把你的银元都给你放到钱柜里面,你的钱都还回来了啊。”
“等我妈要用钱时候发现,钱袋里面都是铁片,她去问幺奶奶,可她坚决否认。”
“我当面还给你银元,你听到响呢。”
“可我借给你的是银元不是铁片啊?”
“钱款当面两清,过后不认。”
“那外婆为什么当时幺奶奶还钱的时候,不当面打开检查一下?”
“要不是说她傻呢。”
“我们家三房幺爷爷,从我妈妈那里骗出账本后,收账得到很多的钱后,就去抽大烟。我父亲从成都监狱放回来的时候,幺爷死在大烟馆的门口。因为他没有钱买大烟在烟馆闹事,被烟馆的打手给扔到街上。”
“幺爷干瘦的像一根棍子,烟瘾犯了,管不住自己,发瘾后使劲撞大烟馆的门,用力过猛后,头磕在烟馆的门槛上给撞死了。他的老婆儿子都不管他,还是我父亲给他收的尸。那时候我们家败了,我父亲典当一些东西,才买了张草席,把幺爷爷尸体裹了埋了。”
“你外公从成都回来,还自信满满的。”
“你们拿了我的房产田地,我不怕,有有老本在,我可以翻本从头再来。”
“玉芬,账本你拿给我。”
当你外婆把账本递给你外公,外公看到账面上已经空空如也,一问都是家族的亲戚拿去要账后挥霍了。当时他就气的就把账本撕了,仰天大喊几声:“不过了,不过了,败家的娘们,败家的兄弟,败家的儿子,这是老天要灭我啊。”
“从此后他就疯了,什么也不管。我母亲就把家里有的东西拿来换粮食,到解放的时候我们是赤贫。”
杨竞和周青青边走边说话间,我们脚步停在一个大院的前面。
黑漆的大门两边敞开,门里外环境清幽,十分干净整洁。巷道的院墙看着也是完好无损,院子墙面的白粉刷的崭新,门口两旁有两个石柱门敢各自当值守。
虬罡在杨竞体内,终于从周青青的叙述中,自己在时间线上看到的周青青的过往都对上卯。总结出来人类家族的繁衍,与魁罡人不同,都是血清的责任和传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