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Chapter 11 告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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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有一瞬的寂静。
听完藤真健司的话，森妃星的目光又落到他那颗栗色的脑袋上。
“藤真。”她下意识的抬起手来，比划过男生的头顶，“你是不是又长高了？”
“……”藤真健司愣了一下，随即点点头，“……今天早上量了身高，确实长了两公分。”
“我就说。”森妃星收回手，微微一笑，“你还会长的。”
“……嗯。”
“对了。”又想起男生刚刚说的话，像是一阵微风拂过耳侧，有些痒痒的。“在我心里……”森妃星语气顿了顿，“你确实是特别的。”
“……”
在迎来男生惊讶目光的同时，她继续说道，“所以呢？”
*****
花形透在想，自己是不是出现的很不是时候……
他一开始只注意到藤真，结果在打了一声招呼后，才注意到藤真的旁边还站着另一个人。
是传说中的森妃星。
她本来正注视着藤真，好像在询问什么，结果在听到他的声音后，视线便扫了过来。
“……森San，早。”和女生的目光交汇，花形愣了愣，下意识的又向森妃星问了声好。
奇怪……他们又不是同班，为什么他要给她打招呼？
正在纳闷之际，便听到藤真的声音响起。
“花形。”
花形看到藤真转过头来，脸上的神情似乎有些怪异，“你怎么了？”他立即表现出队友间的关切。
“没什么。”男生只是摇头，然后举起手里的一个牛皮纸袋，前一刻还在脸上的怪异神色攸的消失，似乎又恢复成了一贯的样子。“收到了很好的礼物。”
礼物？什么礼物？你不是从来不收礼物吗？
花形的脑海中正闪过几个问号，便见藤真健司微微一笑，“看来我们要更努力的练习了呢。”
*****
转眼便是5月底。
翔阳周报大肆报道着藤真健司已被正式选为翔阳篮球队的首发队员的事，他将以翔阳有史以来的首位一年级正选身份，随前辈们一起征战6月初的县大赛——不过在此之前，大家要征战的，还是月考。
森妃星本来打算找理由不参加月考的，结果，全日本高中化学竞赛·神奈川县赛区的初赛……便安排在5月的最后一天，和月考的时间刚好撞上，她的理由不用找就已非常充分。
初赛是笔试，考场安排在位于横须贺市的海南大学附属高中——这所神奈川县内数一数二的中学，正对着相模湾而建，一下电车，森妃星便感觉到一阵海风扑面而来，夹杂着咸湿的气味，她撩了撩耳侧的发，觉得发丝都有些沾染了微微的湿润。
和横滨一样，横须贺也是港口城市，只是由于翔阳并不靠海，因此不会在学校里听到轮船的汽笛声，不像海南……直到踏进这所学校的大门，汽笛声仍在耳侧缭绕着，仿佛在提醒着莘莘学子们，这里是他们扬帆起航的起点，终有一天他们会离开此处航向远方。
心中很少产生这种感慨，森妃星也觉得奇怪……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迷了路，她刚刚明明跟着门口的指示牌走过来的啊，怎么走到操场来了。
看着不远处的绿色草坪，以及在草坪上奔跑踢球的少年们，她陷入短暂的困惑中，直到看到了不远处的一个高大身影，她立即走上前去。
“您好，那个……”扬起下巴，在看清对方的脸以后，她顿了顿，“老师……请问，化学比赛的考场怎么走？”
“……”对方似乎明显一怔，随即说道，“我不是老师。”
“……？”森妃星也愣住了，这才注意到，男生身上的西装外套的胸口上，绣着学校的校徽……这是学生制服吧。“抱歉。”她立即反应过来，正视着男生的目光，“同学，我是来参加化学比赛的，请问考场怎么走。”
“你走反了。”虽然被森妃星误认为是老师，但这位面容颇为老成的同学还是很有礼貌的为她指路，“在你背后的方向，走到尽头左转便是考场。”
“好的，谢谢同学。”森妃星的目光从男生左眼眼角下的泪痣上移开，微微鞠躬道了一声谢，便转身离开了。
*****
初赛的考题对森妃星而言没有太大难度——即便如此，她还是在做完之后认真检查了两遍，直到确认自己应该可以拿满分以后，才离开了考场。
时间已近正午，不知是不是因为靠海的缘故，她觉得海南的阳光都要比翔阳更晒一些。迎着烈日，她眯了眯眼，心里想着翔阳那边上午的考试应该也结束了吧，便看到不远处好像是有电视台在拍摄着什么——一名穿着深红色西式套装、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的漂亮女性正拿着话筒，对着摄像机镜头，她的声音传了过来。
“大家好，这里是NEWS KANAGAWA，我是主播结野，我现在正在全日本高中化学竞赛·神奈川县赛区初赛的会场，目前考试已经结束了，考生们应该马上就要出来了。”
“……”
森妃星停住脚步，心里刚升起一股微妙的预感……下一刻，便与那位美丽主播的眼神交汇了。
“这位同学。”主播在看见森妃星之后眼神突然一亮，立即朝摄像师挥了挥手，两人一同飞快的朝这边走来，“有一位同学已经走出考场了！”她的声音有些激动。
“……你们好。”
即便心里非常想离开，出于礼貌，她还是向走过来的两人微微鞠了一躬。
“同学，你是刚刚参加完化学竞赛的考生对吧。”女主播将话筒伸了过来。
“对。”森妃星看着话筒上“神奈川电视台”的台标，点头。
“请问，你觉得这次的考题难吗？”
“不难。”飞快的回答。
“……”女主播微微一怔，随即笑起来，“呵呵，看来这位同学很有信心呢。”
“还行。”森妃星觉得自己的声音有些机械，面对摄影机镜头，她难以摆出当年藤真健司小朋友那样自然的表情。
“呵呵呵呵，看这位同学的表情，就非常自信了……”
“……”
大概是感觉到了森妃星的采访意愿并不是很强烈，女主播也打算做个收尾，便说，“同学，今天是5月31日，都说五月的最后一天适合告白，你此刻有没有什么话，想对电视机前的什么人说呢？”
“……？”
五月的最后一天适合告白？我怎么没听过？
森妃星一脸疑惑的表情，但是面对着摄像机镜头，以及女主播期待的目光，她还是思考了一下，“唔……”
这么想着，她的目光顺着穿过了正前方的摄影机，最后定格在远处，几个手里拿着篮球的少年身上。
仿佛有一股奇妙的热气突然窜入神经末梢，森妃星只觉得头脑一热。
“听说，海南蛮强的。”收回目光，她又看向镜头，眼里，全是自信的笑意，犹如某位曾经上电视的小朋友——
“但不管是化学比赛还是篮球比赛，冠军，都是属于我们翔阳的。”
*****
森妃星并不知道，自己上电视的这一幕，被很多人都看到了。
因为当时正值午餐时间，而翔阳学生餐厅的公共电视上，又正好播着神奈川电视台的节目……
她的那句“豪言状语”，让前一刻还在哀嚎着“这次月考又完蛋啦！”、“出题的老师没人性啊！”的同学们立即有了新话题。
有说她自信的样子看上去很漂亮上镜的时候脸显得很小为她加油打气的，也有说她盲目自大不过年级第二也想拿冠军的，还有说她又在吸引藤真的注意没事把篮球队拖下水的——甚至连翔阳篮球队的部分前辈都觉得森妃星这样说不太妥当，他们不是不想拿冠军，但是打败海南哪儿有那么容易……
不过，这些沸沸扬扬绘声绘色的讨论很快便终结在了下午“史诗级难度”的理科考试题上。
话题又回到了“月考完蛋了”和“老师没人性”，再加一个“高中生活原来是这么黑暗的吗？”
——这一切都影响不到既没有参加月考也没有听到任何议论的森妃星，
她按照自己制定的计划，去了一趟书店，心里猜测着下场比赛也就是选拔赛的考题，挑选了一些高中化学竞赛里关于有机化学和高分子化学的书翻阅，并特意看了里面关于实验的部分——最终购买了三本书。
即便考试成绩一直拔尖，但是参加竞赛的感觉还是久违了——对于要拿冠军这件事，说实话，她没有十全的把握，她能做的只有先理清楚比赛方向，并朝着那个方向大步迈进，再努力一些，更努力一些……因为得冠军什么的，从来都不是理所当然的。
便是被这样的念头激励着，她又去了一趟超市，挑选了牛奶、鸡蛋、猪排以及一些可以即时补充精力的饮料——毕竟，学习也和运动一样，需要充足的养分和体力去浇灌，才能与最强的对手抗争。
提着一大堆东西走出超市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因为手里的购物袋比较重，她走的有些慢，快到家的时候，突然感觉到手中的重量被抽走了大部分，随之而来的，是一阵淡淡的肥皂的香气。
她转过头。
视野中迎来一个高高的身影。
迎着路灯，他那栗色的头顶被打出一个光圈，再往下，是那双漂亮的、温柔的、含笑的眼。
“藤真？”
“森学姐。”
对于藤真健司突然出现，又帮她提东西这件事，森妃星先是微微一愣，随即又想到两人是邻居，在这里碰到不是很正常的吗，又连忙道谢，“……谢谢，你出现的很及时。”
“不客气。”
“月考如何？”两人自然而然的并肩而行。
“唔……”男生似乎怔了怔，说“嗯，这次的试题很难。”
“这样啊。”森妃星有些想象不出来高一的月考试题会有多难。
“学姐呢？”
“还行。”自然知道男生是在问化学竞赛的事。
“嗯，学姐上电视了呢。”
“……？”森妃星停下脚步，有些惊讶的望向藤真，“你看到了？”
“嗯。”男生没有跟着她一起停下来，而是继续往前走了几步，转过头来，“我有听到森学姐说，无论是化学比赛还是篮球比赛，冠军都是属于翔阳。”
夜色下，他的脸部轮廓有些模糊，唯有那和平时不同的灼灼目光，清晰的映照在森妃星的眼中。
“森学姐，是在特意为我加油吗？”
*****
又来了？
这小子。
森妃星察觉到自己嘴角抽了抽，“藤真。”她实在不想再回复自己又是“顺便”才那样说的，便注视着男生问道，“你有拿冠军的信心吗？”末了又补充了一句，“我是说县大赛。”
夜色下，男生的身影顿了顿，“嗯，说实话，并不简单……”男生的语气里，似有一丝无奈，“但是……我想赢。”又恢复了坚定的神情。
“你想赢就好。”注视着藤真，森妃星的心中突然又升起怪异的情绪，她也不清楚自己在想什么，只是下意识的说，“我就想看到你赢。”
“……”
注意到男生怔住的目光，这才意识到自己不小心说出了内心的真实想法，她立即转换话题，“藤真，虽然得冠军并不是理所当然的，但其实……”
——“森学姐。”
漾在空气中的，昏黄的路灯灯光，宛若静谧的海面。
而藤真的声音，则像是一尾跃出海面的鱼。
“森学姐，谢谢。”
少年的声音带着温和的质感，却又透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谢谢你送我山王的训练录像，谢谢你在电视上为我加油，谢谢你说想看到我赢。”
犹如抛物线一般，森妃星只觉得那莫名的情绪里带着粘稠而浓烈的温度，朝她径直的抛了过来。
“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
森妃星忽然觉得呼吸一滞。
像有什么在空气中迅速发酵，产生的化学反应迸发着巨大的能量，堵的她说不出话。
她注视着藤真，“……不用谢。”有些艰难的开口，“我也没为你做什么。”
“嗯。”藤真忽然笑起来，“森学姐只是顺便做的。”
……呃，你知道就好。
“森学姐，听说五月的最后一天适合告白。”男生又恢复了往日的神情，带着浅笑，语气温柔，“你有想告白的人吗？”
？？？？？
森妃星觉得今天的藤真太奇怪了。
她好像完全跟不上他的脑回路。
……你是受了那个电视主播的影响吗？你一个运动少年竟然还信这些都市传说吗？她很想吐槽。
但是迎着男生又变得乖巧的样子，她实在不想为难他，便直接回答道，“没有。”
“没有吗？”
“没有。”
注意到男生的神情似乎黯了黯，只是转瞬，“没有就好。”
他的声音轻轻的，含混在暧昧模糊的夜色里，显得异常虚幻。
——“这样我就有机会了。”
To Be Continued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Chapter 11 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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