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拯救中二竹马》大水手

9、喝酒误事

　　茶并不能缓解向尔的郁闷不解，他和王秉禄一拍即合，两人一起点了几瓶啤酒开始酌酒对饮。
　　简禾遇不掺和，他不喜欢把自己喝得醉醺醺的，况且这桌的人要是都喝醉了，那谁去结账。
　　想到这，简禾遇抬头对王秉禄开玩笑：“哥，我这都休刊，要靠积蓄过活了，你还不请我吃顿饭？”
　　王秉禄酒量很好，与向尔喝了两瓶还没上脸，虽然眼睛浑浊些，但咬字还是清晰：“臭小子，不就是把手头这部作品停了，以后还会有更好的出来，少装可怜。别给我整最后的晚餐啊。”
　　“就、就是……”向尔就没那么清醒了，半趴在桌上，吐字不清，还坚持要发表意见，“妈的，简禾遇给老子冲！下次再回来，就是世界第一的漫画家！谁、谁敢反对！”

　　“噗——”
　　简禾遇被逗乐了，因为他不爱喝酒，向尔和他在一起自然也很少会有酩酊大醉的状况，此时这副模样的向尔他还第一次见，果然傻得可以。
　　简禾遇一边嘴上附和，一边掏出手机把向尔这丢人的醉鬼模样录下来，打算等他醒后让他羞耻一下。

　　“抬头看我，向尔。”简禾遇饭也不吃了，他晃了晃手想要吸引向尔的注意，“我是谁你还认得不？”
　　向尔满脸酡红，薄薄的眼皮更是红了一圈，他乌溜溜的眼珠转都不转，直愣愣地盯着简禾遇的脸。
　　简禾遇见他久久不回答，准备开口嘲笑他已经喝高到断片。
　　结果，向尔语出惊人：“我当然知道啊，你是我媳妇儿，欸，差不多是我从小就决定好的童养媳，哈哈怎么可以长得这么漂亮，又会画画又会撒娇的小宝贝，还好我看得紧，嘿嘿……”
　　说完，他还打了个酒嗝。这酒喝得是真有够上头。
　　简禾遇：“……还童养媳，真有你的向尔。”

　　在对面喝酒的王秉禄差点把嘴里的酒喷出，他捶着胸膛，边咳边笑，“诶呦，笑死我了，这就是传说中的情人眼里出西施？怎么和我印象中的你完全不一样啊哈哈哈哈哈——难怪我说你这样小孩子的性格，是谁惯出来的，我算是明白了。”
　　“明白个屁。”简禾遇把手机塞进兜里，曲指往向尔额头上一弹，“我就说酒不是什么好东西，喝醉了什么话都往外溜。蠢猪啊向尔。”

　　王秉禄呵呵笑，拍了拍自己的啤酒肚，凑上前，问向尔：“小向，王哥问你呀，你从小就喜欢简禾遇到现在？”
　　向尔被弹了额头，也没说什么，单手捂住额，斜着身黏在继续吃饭的简禾遇身上，咧嘴露出一排整齐干净的牙，高高兴兴地回答：“对呀，小时候见他第一面就喜欢，越来越喜欢。”
　　他是天生的笑眼，说到喜欢时，一双眼弯起好像月牙一样，是发自内心的自白，绝不是醉酒的胡说。

　　王秉禄更乐呵了，拍自己的肚皮，感叹自家小女儿会不会也遇到像简禾遇这样的帅小子，从此便被迷了魂。
　　向尔好像在听，又好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摇了摇头，没头没尾地说了句：“哪、哪有这么容易，宝贝要是能随便捡到，还叫宝贝吗？”
　　王秉禄愣了几秒，才明白他的意思，嘴角笑意更深，连连点头附和，赞同道：“确实，小向可以的，就算喝醉了，说的话都是字字真心，句句真言。”

　　简禾遇看了王秉禄一眼，拿起一个粗粮窝窝头塞进向尔嘴里，无情打断：“差不多到这里得了，再继续我怕我一个人拖不动两个醉鬼。”
　　王秉禄摆摆手：“禾遇，你害羞了？没事的，我不会说出去。”
　　简禾遇：“……哥，知道太多会被灭口的。”
　　王秉禄哈哈大笑，有些踉跄地站起身：“行行行，今天聊到这里也差不多了。走吧。”

　　*
　　向尔虽然醉到吐出来的话都不着边，但起码还能站好走路，坐出租车回家的一路上也是听话的靠在简禾遇身边。
　　好不容易拖着向尔爬上楼，打开门后，简禾遇直接把这笨重的醉鬼扔到沙发上。
　　他坐在一边，倒了杯水，喝了几口，向尔就坐起来趴上他的后背，嘟嘟囔囔地说他也要喝。
　　简禾遇想要再倒一杯给他，向尔不让，偏要喝他喝过的。

　　简禾遇把自己还剩半杯水的玻璃杯递给他，让他小心点拿。
　　向尔醉醺醺的，双手捧着玻璃杯，在灯光下笨拙地转了几圈，在杯沿找到简禾遇刚才喝过的位置，心满意足地凑到嘴边慢慢喝下。
　　简禾遇默默看着他，静坐了一会儿，等向尔把杯里的水喝完，拿过空玻璃杯放在茶几上，开口：“你以后还是别喝酒了。”
　　“不喝就不喝呗，”向尔喝了酒后就像得了皮肤饥渴症，恨不得时时刻刻贴在简禾遇身上，他趴在简禾遇背上，含糊地回答：“我知道你不喜欢酒精，但是我今天真的很难过，你就不允许我任性一下。”

　　“你难过什么？”简禾遇故意问。
　　“……你以为我是在为你不继续连载漫画难过？”
　　难道不是吗？简禾遇心中默默想道。
　　“不是，才不是！”像是被这醉鬼轻易看穿了心思，简禾遇心里的想法被向尔立即反驳，“这么重要的事，你早半个多月就在考虑，却什么都不愿和我说，这才是我难过的。”
　　他说完话，客厅又回归死寂。

　　也不懂过了多久，简禾遇感到后脖颈处，慢慢有湿漉的、像被液体打湿的粘腻感，他抿了抿嘴，没有回头，也没有动，只是问：“向尔，你吐了？”
　　“……没吐。你别说话。”向尔回答他，声音有很重的鼻音，“我就胆小这么一会儿，就一会儿。”
　　简禾遇偏要说，他继续问：“胆小？”

　　换平时，可能得不到答案，但是喝了酒的向尔好像格外容易被撬开嘴。
　　“我怕我撑不下去了，但是就怕这么一下下，等不哭了，我就继续喜欢你。”
　　“啊，这样。”简禾遇故作恍然大悟，又说道，“那你哭的时候就是不喜欢我咯，干嘛还要抱着我。”
　　“没有不喜欢！”向尔握拳捶了一下简禾遇肩膀，恨恨地说：“只是想要放弃又舍不得，你这样的人会喜欢我吗？”

　　简禾遇揉了揉自己被捶的肩膀，想要说话，却被向尔打断。
　　“没关系，我不会轻易放弃，等到明天就好了，明天我还会满怀信心的喜欢你，你总会在下一个明天喜欢上我。”

　　这个人，原来一直都是抱着这样的想法坚持了这么久吗？
　　简禾遇盯着茶几上被向尔像痴汉一样用来间接亲吻的玻璃杯，走了神。
　　哭泣是暂时的逃避。
　　如果不是喝醉了，向尔是不会把心底里这些想法说出来吧，坚持不下去就哭一哭，第二天就当无事发生的继续喜欢自己。

　　实际上向尔是不经常哭的，他印象中，算上这次，向尔在他面前总共哭了两回。
　　每一回都令他印象深刻，都不需要通过梦来回忆。
　　向尔的第一次哭，是在高考结束后。
　　简禾遇拒绝他的告白，加之填志愿时简禾遇也没让向尔留在省内，和他父母站在一边希望他去省外更好的大学，向尔气得大哭。
　　就算这样，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向尔还可怜巴巴的和简禾遇要初夜。
　　然后，稀里糊涂的就做了。
　　可真是奇葩啊，回忆起两人的第一次，简禾遇都觉得太搞笑。向尔能在告白被拒，哭得话都说不清楚的情况下，还坚持要上｜床，到底是有多执着。

　　向尔哭着哭着，已经睡着在简禾遇背上。
　　简禾遇把他从背上挪下，让他平躺在沙发上，扯过毯子盖在他的肚子上。
　　安置好向尔，简禾遇站起身，抬高手臂，拉了拉僵硬的肩背，脱下后背打湿一片的短袖上衣，扔进脏衣篓里。
　　他这样的人，才是胆小鬼。